画朝暮: 140-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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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屋内:“不去了,我有些头晕。”

    这几日,她一直在房中思索常遇案。

    许是过于投入,夜里愈加难眠,遂披衣长坐灯下,将诸般线索一一整理,得到一解:那行追杀她的北人,非宋阆所派。

    周灵曾说,先时她们在廑阳与万源商团交手,曾窥得其人假托军需之名,暗中运盐贩茶,直通北地。

    自前些年与北璃交兵,朝廷便严禁盐茶北运,违者,不单籍没货产,还将被施以重刑。

    万源商团行事张狂,却货行无碍,朝中必然有人为其蔽护。宋阆任武选司郎中,其权力,恐不涉此。

    知柔望着纸上勾连的几个字,最终将笔落在了“户部”。

    不知自何处着手探查,至于宋阆,她另存疑窦。这一番琢磨,兼安排周灵与阿娘会面,致使她心神稍散,微感乏力。

    夕阳将落,最后一线霞光铺在帐幔上,将知柔的脸映出些绯红的色泽。她一头扑入帐中,身形歪曲,鞋尖在地面将离未离。

    见她如此姿态,星回蹲身替她褪鞋:“姑娘昨夜又没睡好吧?是不是夜里受凉了……我去禀夫人,请王太医来给您瞧瞧。”

    说着站起身,扒开凑在边上的景姚。

    察觉到星回帮自己脱靴时,知柔便挣了下,叫她不必辛苦,奈何声音太浅,星回不曾入耳。

    此刻她欲去澹玉苑,知柔忙撑着掌心从床上爬起来,因着急而声调略高:“别麻烦母亲。”

    星回停步,知柔的脸嵌在罗帐中,像个初醒的稚儿,颊腮似在发热,话却笑道:“我身强体壮,好得很,只是有些累了。两位姐姐,你们去歇息吧,我这儿不用人。”

    景姚见过她这副模样,手在袖中动了动,欲去探她额头,才决心踏前一步,倏闻房外有人禀言。

    “四姑娘,二公子请您过去前院。”

    知柔轻怔刹那,整衣穿靴,将房门启开:“二哥哥……让我去前院?可说了是何事?”

    “奴婢不知。”

    星回在旁嘀咕:“四姑娘头还沉着呢……”

    虽宋祈章此举古怪,知柔担心他是碰了棘手之事,遂向她请援,到底不忍拒绝。

    她脸往旁边转,露出一个叫人安心的笑容,对星回说:“无妨,我过去一趟。”

    晚霞已经隐退,月亮露了尖,到了前院,四周掌着明煌的灯火,宋祈章的人把知柔唤住了。

    “四姑娘,这边。”有人出声,她随即偏过头,有些疑惑地走到府门下。

    赴宴的宾客已尽临至,宋祈章敛去笑僵的脸,折身见知柔过来,又没忍住仰唇:“四妹妹来了。”

    “二哥哥找我什么事?”她停住脚,提眉揣测道,“今日大伯父过寿,不能罚你吧?”

    “四妹妹说的,我怕罚么。”

    宋祈章还礼还得多了,手臂发酸,他拿下巴朝西边一点,悄声说,“魏表哥想见你。”

    风迎着知柔的脸刮来,发丝被拂到耳后。她向外凝望,哪有魏元瞻的身影?

    肩旁,宋祈章扬了扬手:“你去那看看。”

    知柔开始怀疑他在逗她,秀挺的眉毛一挑,立身未动。

    再一思忖,二哥哥却非这样的人。

    她抬步下了府阶,往宋祈章所指行了一段。

    昏蒙的火光照亮巷口,轻散的马蹄声渐高起来。魏元瞻捏着缰绳静候,看到她,嘴边噙笑,向前走了两步。

    望着他的面容,知柔调侃道:“你是效仿我吗,等在府外。我方才还以为是二哥哥在唬我呢。”

    魏元瞻说:“我答应过姨父,若非求娶,不入府门。”

    从未想过是这样的因由,她微怔了下,继而喉中发出一声轻笑:“怪人。”

    也没问他为何会与父亲定下这种承诺,见他穿着曳撒,腰间佩刀,不由问:“你从京郊过来的?”

    “嗯。”

    魏元瞻抬靴,复近几步,他身上的火硝和水墨气融混一体,像久不见知柔,簇拥地往鼻尖钻。

    她正要说什么,他伸手碰了碰她泛红的脸颊,面色微微地一变:“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他的手指很温暖,知柔牵笑道:“没歇息好,不碍事。”

    魏元瞻不尽信,手背探到她额前,灼烫的体温传递过来。

    “你在发热。”他皱起眉,掌心握住她的肩,施了点力道,“回去。我去请刘太医。”

    知柔的肩膀被他推动,双腿却定在原处,头微仰着看他。

    魏元瞻无奈地回视她一阵,那荧烨的眸子像不会转了,呆愣愣的。

    他情不自禁地笑起来,须臾问她:“没力气了?你等等,我去叫宋……”

    话未落全,手腕被知柔捏住,她掌心的温度比以往要烫许多。

    下一瞬,温软的躯体靠到身前,仿佛他是一堵可借力的墙。知柔的额头轻抵他的衣襟,没有说话。

    她生病了,也会黏人。

    魏元瞻静待了一会儿,她的呼吸闷在胸口,像一只火炉。掌腕略微挣动,向上扣住她的手心,循循诱道:“听我的,先回去休息,好不好?”

    胸前的脑袋摇了摇,不知过了多久,她退开一些,重新抬睫:“你怎么过来了?”

    这个时辰从军营来此,难道有要事相商?

    “不重要了。”他专注地看她,灯下她的眉目愈显柔和。

    知柔眸光一闪:“要去进些东西吗?你没吃饭吧。”

    便要拉他往回走,思及他的许诺,复停下来,好奇地瞟他一眼。

    “你什么时候跟父亲说的……那番话。”

    魏元瞻坦白道:“上巳节之前。其实我翻墙进过宋府一次,还未走到拢悦轩,便懊悔不该如此。”

    知柔碰上他的目光,没有继续追问。

    她错身到越影旁边,摸了摸它的鬃毛,扭头说:“可惜我没牵马出来,便在近处寻个地方吃吧。”

    魏元瞻沉默。

    她有恙在身,依他私心,诚不忍害她劳累。

    但对上知柔,魏元瞻一个倨傲强势之人,也有他不能游刃有余之处。

    “走了。”身边的人影慢慢向前,动作爽快地让人看不出丝毫病症,口中还絮絮念着,“我想吃瘦肉羹,你呢……”

    最终,知柔还是没压住疲惫。

    才用下半碗粥,她拳心撑着额角,蓬勃的生气慢慢收势,安静得像被暮色狭裹的花枝。

    身形尚稳,额头一点一点往下滑着,肘力将脱的瞬间,魏元瞻托住她的脸,继而把她打横抱起来,置去厢房的榻上。

    天幕已然黑透,室中灯火似漂浮的浪光。

    魏元瞻沿榻边坐下,伸手顺开她额前一缕青丝,温水浸过的绢帕攥在手中,极其认真地帮她擦拭颈侧。

    适宜的温度令榻上的人微动了动,脑子仍混沌着,不曾转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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