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朝暮: 140-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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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闻宋大人常为将军代笔,所书之字,与将军神形无异,几可乱真。”

    宋阆听着已然疑困,就火光一扫笺上内容,惶然色变:“万万不可!”

    意识到自己失态,忙修整形容,再度垂目,瞧着恭敬,语气已较先时冷淡了许多,“阁下请回吧,今宵之事,下官权作不曾有过。”

    瞧他不识好歹,那老内官倒也不怒,话中依然带笑:“宋大人孤身入京,身无倚仗,仕途自然难走。一路到今日的位置,多少有些情念在,不舍弃之,诚为人之常情。”

    他朝他走近,面容在光照下似一只荣极的傀儡,“只是咱家也不妨提醒宋大人,边地终究不比天子脚下。他常遇说白了,也就是陛下掌中一把趁手之刃,锋锐可使,却远不及文臣那般易得圣心。”

    宋阆双手微握成拳,耳边的话音犹如丝缕蛇信。

    “于宋大人而言,常遇或许是一株可依可恃之木。但……待这棵大树倒了,宋大人再要奔前程,可就来不及了。咱家言尽于此,宋大人是聪明人,知道该如何抉择。”

    言罢插袖退开,未拾走案上素笺,衣料婆娑地滑过几案,出了帐门。

    山风沿间隙直入,宋阆不由脊背一寒。

    “老爷,饭摆好了。”书房外有人轻唤,低沉的声音将他从往昔拉回现实。

    宋阆扬声应了一句,随即拔座,目光在博古架暗格前停了一刻。

    他习惯了事事留证,手里总要攥点什么,有力自保,他才能安心。

    翌日午时。

    魏元瞻操练后,从河边牵马回来。

    越影神采奕奕,兵卒上前欲替魏元瞻挽辔,就见它抖了抖鬃毛,似不愿让人触碰。

    魏元瞻一笑,伸手轻轻拍了拍它,转头对兵士道:“不劳,我来吧。”

    一路至马厩,士卒们见他经过,纷纷行礼:“指挥使安。”

    他略略应下,待置好越影,回到营帐更衣。

    晨练已毕,营中军务不繁,他心下忽然起了回城的念头。

    一面解衣带,口中不自知地喊了兰晔,却无人应答。

    魏元瞻手微顿,环顾一眼,适才想起他有两日不能在白天见到兰晔了。

    自他授命探听朔德七年前后,孙家境况可有变迁,他便日日暮时归。好像长淮走了,兰晔便愈发勤快。

    想到此节,魏元瞻蓦地回过味——这俩在较劲么?

    唇畔擎一缕笑,把中衣穿好,套过外袍,至系腰带时,那些褪色的念头又清明起来,颅内开始重现与知柔同眠的情景。

    那可是他的床榻。他亲完她后,她手还搭在他身上,目光过于透亮,明知她是正经地在想事情,或者什么都没有想,他却无端感受到一种撩拨。

    起心动念,便不敢再与她有丝毫接触。他规规矩矩地仰躺回去,眼睛直视帐顶。

    夜静,身旁的人也安分了一会儿,然而没多久,她竟凑过来,轻轻摸了摸他,在他掌心、小臂上肆意流连。

    夏日闷热的风钻入帐内,燎动魏元瞻的脖颈,他簌睫回神,耳朵渐渐热了起来。

    迅速整衣肃容,掀帐出去。

    下晌,兰晔还营,向魏元瞻禀完所探,便见他去马厩牵了马,一径驰出辕门。

    第146章 骄满路(八) 十分熟练地帮她擦拭。……

    入了城, 魏元瞻直挑近道往宋府。

    天色已近黄昏,官宦宅邸将灯笼早早地挂了起来,愈近曲妃巷, 火光愈盛。

    不多时,一行着青衣的男子从暗处夺出,立身挡住去路。

    魏元瞻顿然收缰, 马蹄险些踏到他们胸前, 人却半毫未退。

    待他掣马勒定,恭声自下传来:“世子, 夫人请您回府。”

    白日刚下了雨, 地面的水洼被马蹄搅动。

    魏元瞻看着那群不要命的家丁,手在缰绳上狠狠一捏:“让开。”

    “世子莫为难小的,夫人有令, 纵是绑也得将您绑回去……”

    自魏元瞻还营,许月清一面也未曾见到他。纵知其差不可辞,但如同与之角力似的,定要他回府听训。

    如此偏狭的手段却令人更生反骨。

    魏元瞻在马上放肆地笑了下:“是么?来。”

    清风吹拂他的衣角,这一句,他是望着为首之人的眼睛, 轻巧落字的。

    不知怎么,那人忽觉两胁发冷, 方才拦马的气势,一下子熄了。

    无人敢动。

    踟蹰间,倏然一道倩影沿墙下经过,她垂颈行走,步伐不疾不缓,渐掩入拐角。

    虽穿素色衣裙, 料子显与民间不同,身姿克制有矩,一望便知是内廷中人。

    魏元瞻幼时常在宫中走动,识人自不会差。

    内廷之人,何以出现在此?

    他狐疑着收回目光,再对向顽固不肯退的家丁,起先的怒气散了两分。

    他驭马上前,感受到高大的影子遮罩过来,为首之人忍不住撤后几步。

    魏元瞻平声说道:“回去告诉母亲,我稍迟便归,不必在这里守我。让开。”

    男子闻言,掌心一攥一释,到底拗不过,抬手使余人退下,让出道来。

    宋家今日宾客盈门。

    尚未至,已见马轿交错,笑语声不绝于耳。魏元瞻下马,牵缰步行一段。

    即临府门,宋祈章在府阶上望见他,抬眉唤道:“魏表哥。”

    眼风往他前后轻扫,徐徐踱去,“你一人来的?”

    周遭的贺寿声响在耳中,魏元瞻难得有些不自在,他微笑道:“今日是你父亲寿辰?我来时不知,未曾备礼,失敬了。”

    说着松缰拱手,“恭祝令尊福寿无疆。”

    “承魏表哥吉言。”宋祈章笑了笑,侧身引袖,“进去吧,二叔母见到你,又能高兴一阵。”

    说完意识到什么,当即心虚地顾一遍四下——方才的话,若叫宋含锦听见,怕要生不平之气。

    “不了。”忽闻魏元瞻的嗓音,宋祈章回首,见他立在光瀑中,毫无要入府的起势。

    “能替我转告知柔吗,我在这里等她。”

    宋祈章听了惊讶片刻,缓缓点头:“好。”

    宾客散集在西院,知柔打前边回来,依稀还可听见一些清谈的絮声。

    走到拢悦轩,星回的话音在叶隙中流淌:“……若是这般惦记旧主,索性回去得了。”

    知柔眉梢轻蹙,进了门,星回看到她忙迎上来,在她身边轻询道:“姑娘,咱们也去西院吗?”

    她的目光扫过角落,景姚垂睫静立,对星回的评判,一声也不为自己辩驳。

    即使清楚她所见何人,亦相信她不会背弃自己,知柔心中仍闪过一丝轻微的动摇。

    她将此归咎于身体不适,心绪易浮,转瞬便自抑下,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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