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成了所有人的白月光: 125-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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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不稳,神也不稳。

    或许是她实在孺子不可教也,沈鸣筝也教累了,终于把她从朝眠峰放了出来。

    或者说,扔了出去。

    今夜无月,鹿鸣意只能在满天星子的天幕下,叩开了边临的门。

    “我没处去。”银发姑娘背后是闪烁星辰,银发也如披上一层星辉,柔柔晕光,晃得边临睁不开眼。

    紫衣姑娘哈欠连天,困得声音一会儿低一会儿高的,“小师祖又和仙尊闹矛盾了呀”

    鹿鸣意有时候宁愿她是个傻子。

    但好歹是过了一夜,第二日边临才清醒过来问她,“好几年没见你,那日你回去之后也不来学堂,”

    她斟酌道,“我还以为你被仙尊禁了足。”

    鹿鸣意木然想,被按在桌前画了好几年的符,也算是禁足吧。

    不,比禁足还折磨人。

    她那时以为看完两三本便差不多,但沈鸣筝全然没想放过她,看完一本就接着下一本送来。

    银发姑娘一想到那摞如山高的书籍,猛然抖了下。

    若说她畅然汲取知识的人生中最讨厌的是什么,那只有一个就是符箓。

    比学堂里学的任何东西都可怕的多。

    鹿鸣意不想再提这个,无事可谈只好关心起友人的近况,“你如今还住这儿,是进了兽阁?”

    上过学堂之后,定会分去各大峰上,边临还想留在云疏峰,只能是选择兽阁,但是她十分疑惑,只记得当初边临应当是喜欢剑道才是,怎么会选择御兽。

    “没。”边临讲起这个就心口疼,“我偷跑出来的。”

    大概是好不容易有了人诉苦,边临倒豆子一般把这几年受过的苦全倒了出来。

    鹿鸣意才知道她最后还是拜入了陆无隅门下,且是亲传门生,以剑阁那少得可怜的收徒人数来看,这姑娘的天赋的确是冠绝众人。

    但因为她是陆长老时隔数十年终于遇到的称心徒儿,所以分外严苛,按边临的话来讲就是

    “你是不知道,她从我干娘那抓了一只鸣晨鸟,每日太阳还没出来就打鸣,只一听见这声音,她就拿剑抽我起来!”

    “然后就开始练剑练剑练剑,一点都不让我出去放松,我都快练吐了。”

    “忒无趣!”

    看得出来边临怨念很大,鹿鸣意莫名想笑,又不好伤了友人的心,只能忍下,“那你如今修为到什么地步?”

    她这几年大多在画符,修炼得少,只到了筑基后期,按边临的修行程度来看,应当是到筑基巅峰才对,离结丹只差临门一脚吧。

    不得不感慨一句,这成仙之路果真是沈走沈难,她炼气圆满只需三年,而今筑基至后期,居然需要四年才达到。

    “筑基后期。”边临淡道。

    嗯?鹿鸣意讶然,“以你的天赋,不至于才是。”

    “陆无隅那个老女人让我压境界,”边临摇头,“我剑道水平在她看来太低,配不上我如今修为,所以先压下与剑道一同突破。”

    她拧着眉头抱怨,“好多死要求,到底有哪个剑修像她这样修为境界与剑道境界一比一提升的。”

    “真是疯了。”

    鹿鸣意本想意慰她,但一想到沈鸣筝也是压着自己学画符,也沉默。

    两只姑娘痛苦相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她们都是难得从重压里脱出身来,边临一盘算,决定去乐阁撒欢,“今日吟萧师姐奏曲,上回你走了没能听完,不如现在又去一次?”

    鹿鸣意顿住,勾起些不太美好的记忆,屁股似乎又在隐痛,她面露难色回绝道,“算了吧。”

    边临不知她为何这般反应,沉吟片刻,“那下山?”

    但无论怎样,都要等到了太清宗,再从长计议。

    一行人没有耽误太久,做了简单的修整后便即可出发。

    终于在第二天的清晨抵达了太清的地域,远远的,已经可以瞧见高耸入云的连绵山脉,以及透过云层所见到的、若隐若现的亭台楼阁。

    那正是太清宗。

    经历生与死,鹿鸣意终于再度回到这个她生活了一百年的地方。

    这里有她死亡和复生的真相,也是如今九洲混战的最中心。

    第130章  关山难渡

    太清已经近在眼前。

    鹿鸣意远远眺望着那片仙雾缭绕的景色,眼前闪过无数回忆画面。

    她想起第一次到太清的那天,是沈翩尘和夏涣亲自送她和沈鸣筝来的。

    “城南那边新来的娘俩,你晓得不?”

    北原燕山城一处店门紧闭的裁衣店内,有位妇人正在油灯下穿针引线,忽开口同自家姑娘谈起来。

    姑娘蹲在她脚边梳线,闻言眼一抬低声回,“那两怪物?娘小声些,慎言。”

    “自打她两来了,城外大雪是沈下沈大,听说城东已是被雪埋了,好在有城主派人去清扫才没出什么人命,要我看”妇人却是自顾自接下去。

    “这雪灾就是她们引来的!”

    言之凿凿一句,惊得姑娘心也慌了,忙停手下温斥道,“娘!”

    “当初见她们娘俩可怜,我还送去过一些衣裳,现在想想可真是晦气,怎么不把她们赶出城去,再久点大雪要是埋到这儿城北可怎么办”

    妇人正心烦,没听她劝阻,眼里端得厌恶出声。

    百姓大多如此,只消得别影响自己过日子,对谁都是一副热心肠,若动了她一亩三分地,那再多邻里温情也是假的,心头早不知咒过对方多少回,盼是死了才好。人性薄凉而已。

    姑娘听她如此说,暗叹一声也不好回应什么,忧心往窗外望去。

    外头街道萧索,这段时日雪下太大,已经无人敢上街了,门口一竖幡旗被北风裹挟着雪屑挑开,烈烈作响,最后还是不堪重负,咔嚓一声脆折,与风扬长而去。

    不多时没了气劲,轻飘飘倒插在城南一座茅草屋前。

    “咳咳”虚弱两声轻咳自屋里传来,没能震去幡旗上一丝雪碎。

    茅草屋内虽烧了炕,但比起外头也暖不了多少,幸得几摞干草堆叠,稍稍留存一些热气罢了。

    “阿娘,你还好吗?”有只小姑娘蹲在床边搭着,顶头略糙的银发,翘起一两根毛边,像朵柔白略有褶皱的蘑菇。

    她水汪两只眼软软盯着床上女人,眸色竟是暗红的。

    说是床,其实不过干草编制成张草席,铺在黄土垒的炕上用以休息,简陋得很。

    女人艰难支起身,银发色泽较小姑娘的暗淡许多,甚至有些发灰,这会她又被灌进来的冷风激到,抵唇轻咳,但依旧柔和道,“阿乐,上来娘亲这儿。”

    小姑娘乖巧爬上草席,却只是跪于她手边,没有再动。

    女人无奈笑笑,把孩子抱进怀里。

    掂量掂量了这一小只的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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