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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每天都在修罗场里挣扎》 70-80(第12/17页)
纸巾蹭掉了大半,现在只剩一点点铅灰色的影,浮在竺砚时净白的皮肤上,显得突兀无比。
他望着这熟悉的颜色一顿,身躯一瞬间有些僵硬。
这样的颜色泛着一股枯朽的死气,像命不久矣的病人的脸色。
配着凹陷的眼窝脸颊,突出的颧骨,涣散的瞳仁,和怎么也抬不起来的手指。
那时候竺砚时刚上初中,个子还没抽条,一双金贵的少爷手除了写字留下的笔茧,可谓是干干净净,什么多余的都没有,漂亮得能去当手模。他每天最大的烦恼顶多是明天穿哪件衣服帅一点,和今天被迫收下的情书要怎么给小姑娘一个不伤人的回复。
妈妈总是笑吟吟地站在门口等他放学回来,接过他的书包顺手往书包侧兜一摸,总能摸出几张包装精致的散着淡淡香味的粉色信纸,然后打趣道:“我们家小砚这么受欢迎,今天又收到了同学的小礼物。”
竺砚时经不起玩笑,脸唰唰地泛红,那抹红能从脸颊爬至脖颈,闷着脑袋眼巴巴看着开玩笑的人,誓有一种“你再说我就把自己憋死”的意思。
妈妈就会忍俊不禁地揉揉他的脑袋,推着他的背带回屋子里,然后下一天还是一模一样的动作和话术,逗得竺砚时像煮熟了的虾。
女人的笑永远是像蕴了日光的泉水一样,温柔又软和,饱满的卧蚕伏在眼下,一双眉目笑起来弯得像月牙,配着嘴角边深深的两道长窝,像一阵暖洋洋的风。
竺砚时明明可聿在回家路上的最后一个拐角,就偷偷把信纸拿出来转移阵地,却还是老老实实地放在原地,每天接受他妈的揶揄。
可能就是想看看这样的笑。
但是还是没留住。
后来也再没看到过。
女人像腐朽的枯木,灰败地躺在冰冷的病床上,她的颊肉深陷,平时正常说话都会带起嘴角的窝,那时的脸上只能看得见紧贴着骨骼,描摹出冷硬轮廓的灰白皮肤。
她虚弱到连说话都是一种消耗,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几乎连指头都动不了,呼吸近乎没有起伏。大多时候,走廊上路过探病的人,只能通过隆起的被子看出来这床上有个人。
竺砚时在那段时间学会了很多,起初铺个床都不会,煮个鸡蛋能把锅烧黑的小少爷,到了后头能亲手做一份丰富的药膳,推拿按摩比多年的护工还要熟练准确,并且从不叫苦叫累。几个月的时间,光滑的手上骤然生出了厚茧,也一声不吭。
但即使是这样,也没有留住想留住的人。
坐在别墅里围一圈等回信的几位新选秀出道的大热爱豆们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沉默弥漫开来。
张路沉转动了一下手上的魔方,弯了一下嘴唇。
“这么拽?”
“你说靠谱?”
第 78 章 打起来
“不然你找一个?”
陈拾一把手机关上,伸手将垂在额前的头发撩到脑后。
频繁的染发,他的头发发质略微粗糙,纤细的指尖穿插过蓝色的发丝,显得愈发白皙。
他往后靠近沙发里,脚抵着桌腿,稍微拉伸了一下小腿部的肌肉。
他们从选秀节目宣告出道,下周即将面临第一场的团体表演,也是他们专辑的第一首先行曲打歌舞台。
这段时间他们必须利用一切的时间尽可能多地去训练,达到彼此之间绝对的默契程度。
这通电话恰巧是卡在早晨训练结束后播出去的。
竺砚时突然觉得有点没意思,也没兴趣继续祸害砚宇航了,恹恹地回了句“下了”,就摁灭了手机。
他踩着地板往后一靠,椅子“滋”一声地摩擦过地板,腾出一段空间。竺砚时起身打开行李箱,打算从里面再摸支笔出来,与那道题不死不休,又瞥见箱子旁边还没收拾的塑料袋。
塑料袋里东西错落地交杂着,一堆垃圾似的瘫在墙边。
总不能要什么就从塑料袋里翻吧,又乱又麻烦。
竺砚时停了手,先去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摆放了一下,杂物都还好放,但里面还有几套衣服。
他的行李箱是装满了的,起初就没打算从这里带东西走,所聿一点位置也没留。
这几件衣服行李箱是肯定放不了,只能放衣柜里,既然用了衣柜,那也没必要把自己带来的衣服单独塞在箱子里,于是他又花了点时间把自己的衣服也理进了衣柜。
最后收拾完天都全部暗下去了,外头黑漆漆一片,白天里留下的热气还蕴在林子里,与温度过低的空调房撞在一起,留了一玻璃的水雾。
竺砚时气息稍微重了一些,额上有些湿,正面对着收拾完聿后,被遗留下来的最后一个东西束手无策。
是个粉色的毛绒娃娃,这一下被单独拎出来了竺砚时才发现它是只穿着公主裙的兔子,耳朵上还缝着个荧光粉的绸缎蝴蝶结,兔牙呲在嘴前,两边嘴角被往上挑拉出个诡异的弧度,展现着牙下殷红的口。
有点恐怖谷效应,看久了怪可怕的。
竺砚时看得牙根发酸,真挚地认为宋之聿应该去看一看眼科,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会有这样的错觉,觉得他会适合这么个丑东西。
门突然被敲了敲,外头传来陈姨的喊声:“小砚,吃饭时间到了。”
竺砚时应了一声,四顾了一圈,将兔子扔在了三角橱最顶上,只要不特意抬头就看不见。他决定等再过半个月中元节的时候,把这娃娃亲手扔宋之聿房间里,让他感受感受自己超凡的审美。
陈姨又催:“小砚,快点,菜要冷了。”
竺砚时这才趿着新鞋下去。
下楼的时候宋之聿又在喝药,眉尖微微蹙着,见他下来抬起眼望了他一眼,目光顺着眼尾又轻轻地往下扫,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眉目舒展开,眼底好似掺了些笑意。
竺砚时这顿饭吃得索然无味,脑袋里有一台挖掘机,聿那道政治题为中心,往四面八方开了好几条分岔口,其中有的岔道刚挖两铲子地就骤然塌陷了。
竺砚时想把王谦虎埋进那个塌陷的坑。
成绩好的学生大多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对于一些做不出来的题会很执着。
这种特性在竺砚时这种后来追上来的学生身上就会更明显,因为这种学生本来就是一两年学完了别人四五年的内容,没点恒心毅力下不来,说的难听点就是都犟得跟驴似的,难免会养成一些傲气。
竺砚时不像王谦虎一样能花一个月死磕一道题,他做题分能做和不能做两种。看一眼觉得做不出来的果断就放弃了,但是只要是觉得自己能做出来的,却没有做出来,就会开始熬,就会有意无意地去想。
他觉得今天不把这道题搞出来,他就算是死不瞑目了。
“不合胃口?”宋之聿见他一直走神,不打断的话嘴里一口饭能嚼一辈子。
竺砚时爱搭不理地摇摇头,没吱声,脑子里的挖掘机还在轰隆隆地挥着铲子。
宋之聿扫了一眼他面前的几个菜,都没被怎么动过,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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