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宦: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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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如同几只四仰八叉的王八。

    见他皱了皱眉头,见喜艰难地笑了笑,“不好看吗?我练了好久啊。”

    他不说话,只是垂眸审视着她。

    为什么一个人可以伪装地这样天真,而又这样冷静?

    那些刺客难道还没有警醒她,他是个阉人,且人人得而诛之?

    小时候不懂事便罢,如今长这么大,该明白的事情总该明白了。

    无论是宫内还是宫外,只要放个耳朵在脑袋上,总该知道他就是个疯子,是个怪物。

    他就像诏狱里那些人说的那样,穷凶极恶,阴沟里的老鼠一般。

    她对着他笑时,不觉得恶心吗?

    瞧他面沉如水,对她的话似乎无动于衷,见喜心里有些气恼,可也不气馁,抬手想要将他拉过来,手指靠近他手腕时微微一顿,想了想,还是只牵住了他的衣袖。

    她的眼睛很大,笑得弯起来却像月牙,“厂督,你教我好不好?其实我写很多字已经很好看啦,可自己的名字却总是写不好。”

    他冷嗤一声,眼神漠然:“实不相瞒,咱家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这个‘喜’字。”

    见喜:“……”

    心口蓦地被针扎痛,她猛地搁下笔,尖头上的墨汁轻轻溅出来,在纸面上砸出几个难看的墨点。

    “厂督,您说话可真不好听!”

    这是生气了?

    他难得见此状,颇有些兴致,见她沉默着不往下说,他便抬手将她下巴掰过来,让她看着自己,“怎么,有气不敢撒吗?”

    生气,她怎么会生气?

    她在老祖宗面前哪敢有气!

    她吹胡子瞪眼望着他,毫不避讳他犀利的目光,“您不喜欢这个字,可不就是不喜欢见喜么?哦,对了,今儿遇了这事,我没给您寻到美人,实在是遗憾。改明儿夫人们约我看戏,我自当替厂督掌掌眼,多给您觅几个美人,两个哪能够呢!要五个,十个!”

    心中压抑的怒气,似乎就在这一刻猛烈翻腾上来。

    他面色更沉,神情冷淡:“那刘夫人今日可是担架抬走的,你真以为她们还敢约你出去?”

    她“呵”了声,“那也不怕,厂督不愿见我,明儿我便回宫里去。偌大个紫禁城,成千上万的宫女,我就不信挑不出几个模样标志的!往后排着队等在颐华殿,您就高兴了!”

    她说得激动起来,眼泪不争气地夺眶而出,豆粒般大小。

    “啪嗒”一声,落在他苍白的指尖。

    一滴,又一滴。

    砸得他手掌轻微颤栗。

    “好啊,咱家就信你这一回。”

    他冷冷勾着唇,终于松手放开了她,解了大氅,抬脚绕到屏风后面去。

    她哭得仍不尽兴,横竖也要回宫了,真想痛痛快快哭上一场。

    往后若是再也瞧不见他,那真是祖上积德了!

    让旁人来伺候吧!她这么笨手笨脚,早就让他厌烦了吧。

    对,还要多谢老祖宗留她一条性命!

    他这样心狠手辣的人,弄死她也不过是碾死一只蚂蚁那样容易,没脏了他的手,那也是她的造化。

    她越想心越紧,心肝脾肺全都震震地发痛。

    “还不过来!”

    他在里头低喝,她也冷冷一笑,得,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今日把这差事做完,明儿就收拾包袱走人。

    她急冲冲地走到床边,不由分说地解下他的外衣,又抬手解下自己的,掀了锦被就躺上了床,一整套动作流利爽快。

    他冷眼盯着她,熄了灯烛,躺到她身边来。

    良久过去,她一颗心还是大起大伏,眼泪酸胀得厉害,仿佛决了堤,瞬间泛滥成灾,快要把自己淹死在里面。

    她咬着牙,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往日再怎么不高兴,一闭眼便能安寝。

    可今日不知为何,受了那样的惊吓,本该早早就能够睡着的,可她哭得一点睡意都没有,连呼吸都抽痛得厉害。

    他在黑暗中静静地听,好像心脏被人拿捏在手中,随着她呼吸的节奏被狠狠掐紧。

    心弦跳动,拨出跨山压海的颤音。

    他向来习惯了剑尖对向所有人,杀神杀鬼也不会往后退一步。

    孑然一身就这点好处,不怕得罪人,也从不受钳制。

    真到了她说的那一日,下了十八层地狱,阎王爷兴许都能被他拉下宝座。

    可眼下,这种难得□□控的感觉让他很不好受。

    有时候哭到一定程度,眼泪自己便能乖乖地止住。

    她闭着眼,忽然想到白天那伙人骂出的那句脏词儿,心口猛地一颤。

    要说白天什么都没听到,那也不可能,整个知雪园大概都晓得,那口无遮拦的黑衣人恨不得将“阉狗”一词说得天下皆知。

    这里头的滋味,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她原本好声好气地想让他欢喜,可她怎么就忽然窜出那些无名之火呢!

    猝不及防出了一通气,心绪在这时候稍稍平静下来,她这才猛然意识到,方才闹成这样,厂督竟然没将她掐死?

    她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身旁静得没有一点声音,她缓缓抬起头,小心翼翼地望着他。

    “厂督,厂督……”

    她喊了两声,身旁人没有回应。

    知道他谨慎,黑夜里一丁点风吹草动都逃不开他的耳朵,她这么唤他,怎会听不到?

    闹得这么大,她也不妄想他和声好气地回应她。

    她想了想,犹犹豫豫地从衣袖中摸出一个硬生生的金锭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他胸口。

    “厂督,我骗了您,那锦囊里不是今日赢的所有钱,我……我还私藏了五两金子,我都给您交代了,别气见喜了好吗?”

    心口微微一沉,那金锭子的重量落了下来。

    五两而已,却好像压得人喘不过气。

    他不说话,她便继续道:“我可是将我最重要的东西都给您啦,我这个人没什么出息,除了命就是钱。小命呢,在您手里拿捏着,除非您先厌弃了我,否则我这辈子都被您套得牢牢的,您不是说过,我翻不出您的五指山么?”

    她伸手捏了捏他冰凉的手指,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手指瘦窄修长,骨节分明。她往他身上偎过去,“要不,我给您翻个跟头,您瞧瞧能不能翻过去?”

    “所以呢?”

    他总算有了反应,被她掌心的柔软激得心中微漾,侧过脸来睨着她,“为什么哭?”

    她被他问得一噎,情绪上来的时候止都止不住,可这样的气闷却是头一回。

    “我伤心。”

    “哦?”

    她在黑暗里凝眉,准确地说是听到他冷冷清清说的那句“讨厌”,像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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