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辱清冷夫君后: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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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伤归京,乃梁氏与北玄里应外合,妄图索其性命。”

    “而第二桩——”

    “翎王殿下,许是梁贵妃与恒丰王所出。”-

    江鹤雪梦魇了。

    她不知自己身处何处,举目四望,尽是大片大片暗红的血雾。

    而后,箭矢噌然破空,旋即众矢齐发,喧闹却听不清的杂声让她耳际嗡鸣。

    有杂乱的脚步声,有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那般多的声音里,她只听到了一句清晰的话,是熟悉的冷冽语声。

    是沈卿尘问她,想不想再见江涛一面。

    可她未曾回答,弥散的血雾却忽然变得浓重,她闻到刺鼻的血腥味。

    “不要!”江鹤雪惊呼出声,猛地坐起身,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向身旁一望,床铺冰冷,丝毫未曾有躺过人的痕迹。

    “王妃?”外间候着的雪梅这时打帘进来。

    “殿下今夜未宿在此处么?”江鹤雪平复了一下呼吸,问。

    雪梅摇头。

    “我要去寻他。”江鹤雪踩上绣鞋,不知怎的,只觉心脏跳得不同寻常的慌张。

    鞋跟草草一提,她随手扯了件外衫披上,将踏出营帐,便夜幕被一个接一个的火把映得透亮,几个军

    医拎着药箱,飞奔着向主营去。

    江鹤雪抬步便追,顺便扯了一个路过的士兵问询:“尚未天明,这是发生了何事?”

    “好像是……恒安王殿下受伤了。”那士兵并未认出她来,支吾着道。

    飞奔的军医已然远去,急促的脚步声震得江鹤雪耳际阵阵疼痛,短短一句话,她好半天才有所反应,提步飞奔。

    外间并未聚许多人,只许清晏、沈泽渊和谢君宜三人,还有几位得力的副将。

    “王妃。”许清晏仰脸唤她。

    江鹤雪看到了他猩红的眼,又看到谢君宜眼里的泪光,和紧蹙着眉的沈泽渊面前,指针晃动不休的罗盘。

    “他怎么了。”她听到自己问,嗓音哑得几乎失声。“有多严重。”

    没有人回答她,她提步向内,许清晏伸手拦了一下,但又极快地放下。

    江鹤雪踏进内室。

    她看到榻边围成半圈的军医,看到床尾施针的江鹤野,还看到案几上,她从安善寺为沈卿尘求来的平安符。

    白绒线织成的琼花被染的暗红,粘稠的血淌过那颗红豆,滴落,晕开。

    她眼眶生疼,艰难地望向榻上的青年。

    他面容苍白如纸,身上的中衣被血染的瞧不出原色,心窝处有个羽箭划出的破口。

    “皇婶。”江鹤雪被谢君宜连拖带拽地拉出内室,后者哽咽着安抚。“叫军医好生诊治,皇叔不会有事。”

    “……皇叔临行前,说若有意外,叫我把这个给你。”谢君宜又用力眨掉眼泪,将一张折起的细麻纸塞入她手中。

    江鹤雪木然地展开。

    字迹清逸流畅,与先前在仁姝寺写过的红绸上一模一样。

    可那回他写的是“永结同心,白首偕老”。

    而这一回,当头的三个大字是——

    和离书——

    作者有话说:别慌别慌。不离婚。快结尾了,包甜包甜,再两章应该就醒了[害羞]

    中秋快乐呀宝宝们(>y<)

    第90章

    江鹤雪不知晓寻常的和离书是如何写。

    但至少应当写清和离的缘由,详述某方何其失德,以致感情破裂,婚姻再难维持。

    而后才是财产分割,通常是五五均分。

    可她手中这张和离书,缘由一笔带过,失德之事更是提所未提,写的最清晰详尽的,就是和离后的财产分割。

    简明概括后只剩一句话。

    两方和离后,沈卿尘名下全部财产归江鹤雪所有。

    甚至包括恒安王府。

    而后免责声明,则细写了和离后他们互不干涉,婚嫁自由。

    至于末尾的吉语,他来不及写,空出一片白,似是要等她写完。

    “这算什么和离书。”江鹤雪将这张细麻纸揉皱,嘶哑出声。“该算财产转让书。”

    可揉皱了,又小心翼翼地展平,舍不得皱了沈卿尘的字迹,失神地盯着。

    盯着角落里他署好的名姓和鲜红的指印。

    盯着盯着,砸下一颗泪珠,有了开头便接二连三,簌簌而落。

    江鹤雪身形摇摇欲坠,被雪梅扶了一把,抱膝而坐,泪如雨下。

    沈卿尘怎能这般?

    预知要涉险,却只言片语不曾告知她,还要给她留下一封和离书。

    要她拿走他所有的财产,能富足平安地过完一生,又不必受王妃身份所拘,乐得逍遥自在,无拘无束。

    江鹤雪这时才知晓何谓“心如刀割”。

    胸腔似是堵了一团浸透了冷水的棉花,窒涩得让她喘息困难,而费力呼出的每一口气,心脏都似被刀尖划过,血淋淋地痛。

    她混沌地想,那沈卿尘呢。他痛不痛。

    分明几个时辰前,他还陪她在安善寺折楸叶船,还说明日会把他的心愿告知她。

    怎的现下就成了这般……

    “王妃。”许清晏唤了她好几遍,她终于听到,勉强地抬头。

    “罗盘的指针停了,没停在极凶,你且宽心,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定能醒来。”他嗓音哑着,艰涩出声。“若届时殿下瞧见你如此,该心疼的。”

    江鹤雪吃力地挤出一声“嗯”,望了眼已停息的罗盘指针,又望向内帐。

    血腥味浓重得让人绝望,她看到医官匆匆忙忙端出的血水,红得发黑,是扎在他心口的那支箭,箭尖淬了剧毒。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问许清晏。

    后者将现下军情与他们今夜的计划详尽告知了,末了低声:“原本应当不至如此。以殿下的身手,杀了梁励与江涛并不困难。”

    “可听闻援军与殿下碰面时,他只拎着梁励的头颅,对江涛……是活捉的。”

    江鹤雪大脑霎时一片空白。

    思绪混沌间,她猛然记起梦中沈卿尘的那句问话——

    “琼琼,你可想再见江涛一面?”

    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再难止息-

    江鹤雪好似是哭晕过去的。

    再度转醒时,是在驿馆,窗外的天色泛着鱼肚白,应是刚过卯时。

    喉间干涩,她费力地喊了几声“雪梅”,可推门进来的,却是江鹤野。

    “你还知道醒。”他没好气地为她倒了一杯水,放在帘外。“你知不知道你昏了多久?”

    江鹤雪接过,饮尽才问:“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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