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后将军火葬场了: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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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今亲眼见你果真好好的,我心里的这块石头,也总算是落下了。”

    林寓娘道:“什么自食恶果?”

    “你不知道?”余娘子一愣,点点头,“是了,圣驾离开幽州之后,才有的开棺验尸呢。”

    “开棺验尸?”

    余娘子点点头,仲秋时节天气正刚转凉,一阵劲风吹来,吹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我们这些做医药活计的,最忌惮的就是扯上人命官司,那日听说有人告你杀人害命,不明就里,也不知该怎么帮忙,只得急匆匆写了保书上交县衙,不过事后看来,倒是多此一举。孙家母子三人告上县衙,说她家儿媳是因你而死,可是算算时日,她是你离开幽州之后两个月才死的,那时你正在高句丽,千里之外,哪里能害得了一条人命?只是毕竟牵扯一条人命,县令与县尉不得不将这当成人命官司来查,既然人已经死了,头一件便是将人挖出来,开棺验一验死因。”

    大概是为免犯忌讳,县令拖了又拖,生生拖到圣驾移步之后才带着一众杂役去寻尸体,孙家人住在城郊,仅有几亩田地也都荒杂得不成样子,杂役们几乎将整片地方都翻了过来,才终于在地里挖到了一具女尸。

    “活着的时候好歹还是他家的儿媳,死了不葬入祖坟,竟是随便找了个地方埋了,无棺无椁,如何能够往生极乐?有人说,是他们太过苛待,逝者幽冥也不得安宁,才指引着差役们找到了她的尸身。”

    差役们寻踪的行动声势浩大,城里早有人听说风声前去看热闹,到了寻到尸体的那一日,更是几乎半个县里的人都到齐了。

    “尸体埋下才不过多少时间,竟然已经朽烂得不成样子,更为触目惊心的,却是尸身咽喉处的黑紫,几乎透过骨髓,分明是砒霜中毒的迹象。”余娘子搓了搓手臂,仍有余悸道,“县令当即派人前去城中各家医药铺子详查,果然找出月前孙家婆子曾经购买过砒霜杀鼠的记录。”

    如此案情勘定,孙家大儿媳既不是因林寓娘诊治不利而死,也不是因小产后虚弱而死,而是被孙家婆子给活活毒死的。

    “孙家母子罪犯故杀,主犯孙婆子犯死,她的两个儿子因为从旁帮凶,也都判了流刑。也算是自食恶果了。”

    “不错,”林寓娘点点头,却有些怅然,“他们的确是自食恶果了。”

    若孙家儿媳的确是被砒霜毒死,那么孙家婆子当真是罪大恶极,罚当其罪了。

    可若当真如此,有这样大的纰漏,孙家婆子又怎敢堂而皇之地将这一条人命栽在她身上?

    孙家儿媳若是因产后虚弱而死,曾经医治过她的林寓娘势必会登名上案卷,即便最后查清她的医治并没有任何问题。但若孙家儿媳是被婆母毒死,案卷上除了买药行凶的种种经过,其余一个字,一个不相干的人,都不必记录。

    活人若是吃下砒霜而死,毒素不应只在咽喉,而应该是在肚腹五脏之中,只在咽喉,只因是死后从尸身口部处灌下。又是翻泥地,又是翻尸身,这样大费周章,坐实这样一桩杀人大案,只不过是为了将林寓娘干干净净择出来而已。

    孙家母子想要诬告她杀人,如此谋财害命,诬告反坐,罚当其罪,死不足惜,从结果上来说,这的确算得上是公平。

    可是孙家儿媳的一条命,虽然葬送在孙家人手上,却并非是他们母子亲自动手……

    若她的死当真与孙家母子有关,县衙的人也不必费心思给尸身灌下砒霜了。

    恶人自食其果,她原就无辜,在此事中也没有受到牵连,甚至没有留下半点痕迹。这都是因为嬴铣安排妥当的缘故,林寓娘原本应该很满意了。

    可心中却总忍不住有些失落。

    她也不知自己究竟在失落些什么。

    乘车回到徐国公府,为着方便马车牵回马厩,仍旧是从前院进,可同前两日不同,门前的拴马柱上既没有系着缰绳,跨过门槛,也没再见急匆匆跑来跑去的公府众人。

    “大概是快到暮鼓响,都提前下值了吧。”

    林寓娘一边想着,一边揣着得来不易的医籍往里走。

    她的医籍已经到手,可楚鹤的医书何时能够刊印呢?长安城里连地砖缝里都恨不得能抠出金子来。

    可她想要做的事,为何总是没有门路能走。

    “咻——咚!”

    松烟去马厩去了,周围别说跑腿的军士,就连侍女、侍从,一个鬼影子也没有,天尚未黑,可场院宽大,穿堂风吹动树枝树叶,沙沙声惊起林寓娘一身鸡皮疙瘩。

    偏生这时候月洞门后,极静谧时又传来几声怪异声响。

    从前院去后院,这里是必经之路——松烟带她去后院时走的就是这一条路,那里应当有一处水榭,一处水塘,一处演武场。

    别是什么时候落水的水鬼在寻人吧?

    林寓娘暗骂嬴铣为何要将宅子建得这样大,又骂他这样大的宅子里头为何不知道多安排几个人,怀里紧紧抱着小木盒,缩手缩脚越过月洞门,只想着尽快回后院里头去。

    却又听见一声:“咻——咚!”

    天快要黑了,偌大的府里也没个人来点灯,林寓娘只得闷头往前走,却不妨又听见一声一样的声响,紧接着却是一句:“寓娘?”

    这是哪里的水鬼,竟然还知道她的名字!林寓娘惊得险些没嚷出声,回头一看,唤她的却是嬴铣。

    “寓娘,你回来了。”嬴铣将才刚取出的箭矢插进箭囊,走到她跟前,疑道,“这是怎么了,脸色这样惨白?”

    林寓娘一口气险些没倒过来,好半晌才回过神。

    “你在练习射箭?”林寓娘看看赢铣手中的弓,又看看远处被扎成刺猬的箭靶,长出一口气,“这么晚了,练射箭?”

    说完了突然想起来,他方才是不是唤她……

    “是啊。”赢铣晃了晃白生生的胳膊,揉了揉肩膀,将长弓挂回架子上,“受伤之后许久不练骑射,回京之后又诸多事务繁杂,眼下才有片刻闲暇。”

    在高句丽时餐风露宿,连林寓娘也被盛夏烈日晒得黑了些,更别说是阵前拼杀的赢铣了,可自从打完仗后,赢铣虽然仍然总在外头奔波,露在外头的皮肤却一日比一日白,等回到长安,便同平时无异了。

    可眼下打着赤膊,露出一身健壮的肌肉时,脖颈与胸腹之间还是形成了鲜明对比,脖颈以上是棕色,手臂及腰腹却是近乎透明的白,眼下天色将暗未暗,更是白得显眼。

    等等……赤膊?

    林寓娘后知后觉,匆忙别过头。

    “寓娘?你怎么了?”赢铣挑挑眉,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却又不知动到了哪里,闷哼一声收回手。

    听见动静,林寓娘不得不抬头看了一眼,赢铣五指张开,正握在胸前虬结的肌肉上,才刚射过箭,本就扎实的肌肉更加贲张,简直让人无法忽视。

    可林寓娘还是看见了指缝中露出的,两道伤疤。

    一道较为陈旧,是用利器刺伤,另一道则是崭新的箭伤,用利器剜除箭矢后缝合过,经过细心照料,已经生出鲜红的血肉。

    嬴铣捂着伤处,一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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