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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假死后将军火葬场了》 80-90(第9/26页)
,胆敢阻塞商道,挑衅大秦,绝非自恃武力强大。陛下明鉴,高昌势弱,背后却是西突厥,征讨高昌,实则是与高昌背后的西突厥为敌。西突厥实力强劲,兵强马壮,堪比当日东突厥。若是没有把握,绝不可轻易起战。”说完长长一番话,江铣急喘几口气,又道,“公主出降是为永保大秦与吐蕃安宁,是为边境安宁而出使。裴方正曾大败吐蕃于松州,若是让他送嫁,只怕也会引起吐蕃猜测……”
皇帝打断他:“能够震慑吐蕃没有什么不好,你不过是觉得长孙乾达无法担此重任,朝中众将,你只信任裴方正。”
江铣没有否认。
若是从前,江铣大约还会说些场面话圆过去,可他心里确实就是这样想的。一万兵马征高昌,还要立下军令状,亏长孙乾达想得出,愚钝无知,好大喜功,让他带兵除了丢脸还有什么用?他是长孙越的儿子,金尊玉贵,是千金之子,但他这样任意是为,可曾想过手下府兵也是别人的儿子。
况且江铣已经与长孙氏撕破了脸——他已经出族离家,孟柔也已经离他而去,他还有什么好婉转的。
“不错。”江铣道,“能够确保一击制敌,且能震慑西突厥,不至于因敌人反扑而失败的,唯有裴将军一人而已。”
皇帝冷哼:“还有一个人,你没有算进去。”
江铣一怔。
他知道皇帝说的是谁。
“陛下何必再拿微臣玩笑,”江铣苦笑道,“臣已经自请出族,无姓无氏,无父无母,不孝不敬,不仁不义。微臣这样的人,只怕再不能为陛下驱策了。”
“是不能还是不愿?不孝不敬是假,朕看你好逸恶劳才是真。”提到江恒,皇帝又是满脸嫌弃,“你的那个父亲还有脸说你不孝不敬?为了区区一个爵位,连亲生父亲都能抛弃,至今只敢在书房中时时祭奠,他还有脸骂你不孝。”
皇帝竟然连这都知道。
江铣不由有些心惊,书房山水画背后藏着的秘密,是他不经意间发现的,只怕连崔有期都不清楚。江恒独子出嗣,让亲生父亲一脉绝嗣,他虽然做的到,却不能不心虚,眼见宗祠之中,亲生父亲被远远排在看不见的地方,自己日日跪拜,日日上香祭奠唤作父亲的却是前任齐国公,自己百年之后,后人唯一能记得的也只有老国公江源。
于是就将生父牌位藏于书房画幅之后,又屡屡让江铣跪在牌位之前。
也不知是不是代父受过。
皇帝竟然连这等密事都知道。稍一思量,江铣背后不由自主地生出冷汗,可随后他又反应过来。他已经出族,和江家再没有任何关系,他什么也没有了,也再没有任官的机会,君恩难测又如何,一切的一切,都与他再无干系。
也就起了玩笑的心思,朝皇帝拱拱手道:“陛下圣明。”
皇帝惊讶地看着他,哈哈大笑。
“你倒是个妙人。”皇帝想了半晌,又道,“不如这样,朕暂且压下敕命,令你尚主,让你做驸马都尉。想来你父亲领会到朕的意思,也就不好执意让你出族了。到时候你仍旧是江氏子,仍旧是朕的大将军,一切就当没有发生过,你也就能带兵出征了。”
江铣面露古怪:“谢过陛下厚爱。”
虽是道谢,却是拒绝的意思。
“朕的公主你都看不上?罢了,你们这些世家子,确实有些奇怪的毛病。这样吧,既然你与柔娘有旧约,不如朕赐婚,让你与长孙镜择日完婚?”
堂堂大秦皇帝,此时却像个冰人兴致勃勃地给他拉纤保媒,江铣面色越发古怪,想了想,反应过来:“陛下何必取笑于我。”
皇帝确实是在开玩笑,可见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反倒有些不高兴。
“天子一言九鼎,怎么算是取笑?”
“若如此,”江铣却道,“臣唯有抗旨而已。”
皇帝沉默一会儿,突然问:“就为了那个庶人?”
“是。”江铣很快回答,“就为了那个庶人。”
皇帝眉心皱得能夹死苍蝇:“长孙镜也就罢了,连朕的公主都比不上她?”
江铣突兀地笑起来,眉宇间一扫经年沉郁,此刻的他,不像那个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几擒国主的大将军,也不再像朝堂上从来沉默寡言,慎之又慎的高位武将。皇帝的这句话,像是一记重锤,骤然破开了阻碍在眼前的层层坚冰,打碎了他遮蔽眼目的那片树叶。
是,谁也比不上,长孙镜比不上,公主比不上,驸马都尉、高官厚禄,全都比不上。
“微臣谢过陛下垂爱。”皇帝半真半假地要给他赐婚,但江铣却不敢轻忽,认认真真地回绝了,“微臣尚未婚娶,阿孟已然瞧不上我,若当真另娶,或是尚主,只怕她这辈子都不会再看下臣一眼。”
说到此处,才刚扬起的眉眼又变得有些沉寂。皇帝的声音略带着嘲讽,说出了他心里一闪而过的念头。
“难道她现在还能瞧得上你?”
皇帝连江府山水画后的秘密都清楚,自然也知道那日,林寓娘是如何抛下江铣决然而去的。
“算算时日,她也快到邓州了。”
从长安到江城的路,江铣曾经走过一回,邓州是南下江城的必经之路,他自然也去过。邓州,距离江城还有一段距离,但离开麟游已经足够远,远到他要靠旁人的推测才能得知她的消息。
孟柔既然决定离开,自然就不会再回来。江铣想着那日她离开前的话,字字锥心,字字刻骨,字字带着血,但比起那些尖锐的话,更让他痛苦的是,她不要他。
“就算她看不上我,我也想要瞧得上自己。”江铣只道。
他对不起孟柔这样多,害了孟柔这样多,若是转身再去迎娶旁人,就连他自己也成了个笑话。
皇帝惊异中带着点嫌弃:“不过是一个庶人……”
“回禀陛下,她确实是一个庶人。”
江铣打断了皇帝,这番举动,堪称大逆不道,就连皇帝身后的内官也露出几分惊讶。但打断皇帝之后,江铣却没再继续说下去。
他也不知该如何描述孟柔。说她是他的妻子?孟柔曾经非常想要做他的妻子,可等他亲手捧着这个名头到她跟前时,她却不屑一顾,若是被她知道,只怕会生气。说她是他的心上人?孟柔若是听见了,恐怕也只会嗤笑一声,再用冷漠的眼神鄙夷地看着他。
那日孟柔离去前说,她宁愿从来不曾见过他。
江铣苦笑着低下头。
他以后,只怕再也见不着她了。
罢免
的敕令马上就要下发,今日面圣,分明是江铣起复的最后一丝希望,可他却屡次顶撞皇帝,屡次拒绝圣意,还敢打断皇帝的话。
仿佛当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江铣安安静静地等候发落,没有反悔,没有求情,更没有收回说过的话。
等了半晌,却听见皇帝开口。
“制诏:江铣夙彰诚节,久立茂勋,忠绩既宣,宜加宠昵。可赐姓嬴氏,上籍宗正,封上柱国,徐国公,食千户。”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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