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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假死后将军火葬场了》 70-80(第6/14页)
出丝毫疲态与脆弱。
只是没想到,这一回受伤,竟是在自己家里面。
伤他的还是枕边人。
从前孟柔对他总是心软,可现在,江铣却不得不承认,孟柔或许已经不再爱他了。
至少有那么一瞬间,或许孟柔,当真想要他死。
想到此处,伤口又是一阵剧痛,江铣隔着衣裳和棉布抚上去,触到的却不是伤口,而是砰砰心跳。
或许只是牵动了伤口吧。
江铣自嘲地笑了笑,握住鞍桥翻上马背,朝离宫飞驰而去。
……
人都走光了,屋里只剩下孟柔,她也终于能放松下肩膀,流露出几分怅然与脆弱。
虽然笃定江铣的委屈是在装相,可孟柔心里清楚,她实则也是在迁怒江铣。当年在江府受到的欺凌与折辱,她一件都没有忘记过,江铣将她落入奴籍,害得她与何氏、孟壮分离,她也没有忘记过。
可害死她那个未曾谋面,甚至连存在都没有察觉到的孩子的,不是江铣,而是戴怀芹。
她口口声声斥责江铣的无能,实则也是在怨恨自己的无能。只是江铣尚且不能让戴怀芹替她的孩子偿命,她一个庶人,又如何能动的了深居国公府里的戴娘子。
她好不容易逃到了竹下县,好不容易有了新的生活,若不是江铣将她抓回来,她也不必看他那副好似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也不必知道这一切真相。
江铣这一去,接连两个昼夜都没再回来,这其实很反常,以他的性情,当不至于被孟柔这一簪子捅得就再不敢回家。但孟柔巴不得他永远别再出现在眼前,根本连打听都懒得打听。
可又过了两天,竟有内官前来传旨。
“奉陛下口谕,召孟娘子入宫觐见。”内官一打拂尘,身后跟着两排身披重甲的军士,“孟娘子,现在就动身吧。”
第75章 第75章良贱殊
孟柔跟在内官身后,快步越过门槛往里走。
汉白玉阶又高又宽,走不到尽头似的,周围空旷得吓人,也寂静得吓人。孟柔去过江府,江府的奇珍异草,廊桥凉亭已是如仙宫一般,晋阳公主府邸更是豪丽,成千斤的熟油往地里浇,扯来百千尺的丝绸遮挡风雨,只是为了打一场马球。
本以为就算是皇宫,也不过如此了。可当真踩在离宫地界上,心中生出的唯一念头,是太大了。
城门硕大开阔,城墙连绵不绝,殿宇像是用金子浇筑成的,可世上当真会有这样多的金子吗?烈日下檐角反射的白光令人目眩,她不敢多看,只能低头盯着自己不断交错往前的鞋尖。台阶这样多,每隔几阶就有披甲的武侯和戴冠的内官值守身侧,分明有这样多人,可除开偶尔几声急促的鸟鸣,她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巨大的殿宇笼罩下,本就如蝼蚁一样的人变得越发渺小。不知走了多久,孟柔察觉身前内官步子放缓,含着下巴抬眼。
殿门大开,峨冠博带,衣朱紫的朝官们分坐两旁,齐齐朝她望过来,孟柔吓了一跳,还没看清坐在最上头的天子,先映入眼中的却是站在中间,一身素衣的江铣。
还有跪伏在地上,手脚带着镣铐的孟壮,和抱着孟壮不断流泪的何氏。
“阿娘……”
何氏惊惶地看她一眼,别过头去,孟壮原本十分安静,一见着她,突然张牙舞爪地要朝她扑过来,孟柔还没来得及作出什么反应,就有身披重甲的军士上前制住他。
孟壮带着镣铐,原就做不了什么,轻易就被人按倒,头颅重重磕在花砖上,孟壮瞪着孟柔,手脚并用着挣扎,像是在朝她怒吼。
耳边却只有何氏的哀哭声。
孟柔看见孟壮大张着的嘴,里头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她膝盖一软,跌坐在地上。
……
五日前,也是在这座殿宇中,门下拾遗刘静当堂状告江铣意图谋反。
“上月二十三,有贼人持械阑入御在所,值守军士误将此贼当成走失山民,草草扭送麟游县衙,令发还原家。县衙遍查籍册,却发现此人并非是麟游县民,而是原属并州安宁县的庶人孟壮。
“政启二十年,江铣时任太子洗马,因幽王案坐罪下狱,后流落安宁县,与一名为孟柔的女子结为夫妇。孟柔孟壮籍列同户,是亲姐弟。两年前北征东突厥一战中,江铣因功右迁入京为检校右卫中郎将,孟柔、孟壮姐弟连同寡母何氏亦随同入京。孟壮是庶人白身,出身鄙陋,身患残疾,但借着孟柔的关系,被江铣纳入军中任仓曹吏,任职不到半年私贷官物事发,原该当流,后听赎,为他出资赎刑的亦是江铣。
“江铣身为幽王旧属,又曾坐罪丢官受刑,或是意图为旧主复仇,或是心怀不满怨恨朝廷,早有图谋。孟壮与江铣联系甚深,极有可能是受江铣指使持械入禁中谋刺,若非值守军士发现及时,后果不堪设想。此等悖逆奸恶之徒,臣请陛下降旨,即正典刑,以彰国法!”
一番话刚落地,满堂哗然。
“这、这,太平盛世的,怎么有人敢闯离宫谋刺君上!”
“……是大将军要谋反?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不过廷议之上,当堂揭发谋反,倒还是头一回见。”
“左一个庶人,右一个庶人,我都给听糊涂了。他是什么时候娶的妻?那个庶人,莫非就是先前……”
但凡同谋反两个字牵扯上干系,从来都没有什么好结果,刘静声嘶力竭,口口声声要正典刑,彰国法,满脸笃定,动辄谈起幽王旧案,又确实曾有人阑入御在所,谋反之说只怕并非无中生有。看他的架势,分明是要当场就给江铣定罪。
只是廷议之上,空口白牙的想要钉死一位当朝大将军,未免显得太过急躁。
江铣瞥了眼满脸茫然的裴方正,唇角逸出一丝冷笑。
“无凭无据,仅凭幽王旧属四个字就断定我有谋反嫌疑。当日东宫之中,长孙小郎风头无两,与幽王孟不离焦,焦不离孟,岂非比一个不受重用的书呆子更有资格?”
长孙乾达原本安安静静地待在人群中间,听见这话立时跳起来:“江铣,你……”
长孙越一个眼神便制住他。
“拾遗有建言讽喻之责,刘拾遗只是恪尽职守而已。大将军若是觉得他说的有什么不妥之处,也可将自己的想法尽说出来,不必出言讽刺,陛下是圣明天子,不会不肯听将军辩驳。”又朝上头拱拱手,“此事事关朝廷,又牵涉禁内防卫,不好轻易断定。不如请属吏严查,早日查清真相,也好还大将军清白。”
江铣抬起头,长孙越仍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甚至和善地朝他笑了笑。
老狐狸。
什么谋反,什么查案,刘静突然发难,根本就是冲着他江铣来的。涉及谋反大罪,不查个三五年怎么能有结果?这里拖一拖,那里拖一拖,拖成个无头公案也不是不可能。既要查案,江铣就得做出个疑犯的样子,解鱼服,脱官帽,说不定得幽囚在什么地方听候审讯。
三五年拖下来,哪里也都去不得,可不就把人给拖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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