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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浓浓》 75-80(第10/14页)
玉青的信笺传至手中,兰浓浓淡静的心湖骤起波澜,泪流满面。
二月二十五,是兰浓浓的生辰。
这一日,覃景尧特意告假一日,专心陪她。奇珍异宝、价值连城的礼物如流水般呈到她面前,又许她诸愿皆可,无有不应,却皆未能换得她一笑。
直至他取出那枚连心玉佩,每一道刻痕都是在她安睡后,于灯下凝神雕就。当温润玉饰轻放至她掌心,她垂眸静望,终于展颜,眸中漾开盈盈笑意。
他亦顺势向她讨了个待明年为他庆贺生辰的承诺来-
承平三十五年三月三,春风拂柳,宜出行。
妙峰山清云庵下停着三驾马车,每辆皆较寻常更为轩敞。
众人来时未及收拾多少细软,来人亦言一应俱备,故只带了换洗衣物与木鱼经卷。依她们本意,两驾马车便足,一乘人及行李,一载这些时日抄录的经文。
前一日,兰浓浓已遣人送信,道车马护卫皆已安排妥当,请姑姑们不必另赁。众人未去看,亦未问多出的那驾车中所载何物,只一一上前对气色明显较上次见时红润的女子细细叮嘱。
万事宽心,随遇而安,好生调养。虽两地相隔,勿忘传信云云。
兰浓浓重重点首。她来时纵做足准备,然见姑姑们待己如初,毫无怪罪,心中愧疚如潮涌至,几欲将她淹没。
覃景尧随她同来为众人送行。他亦如众人初识时那般清贵文雅,举止得体,恍若从不曾行迁怒囚禁之举。
“此去千里,诸事皆可吩咐将亭。浓浓由我照料,此后余生必当平安喜乐。望诸位师傅一路顺风。”
将亭随即上前拱手。此行虽只担护送之责,但皆是夫人视若至亲的长辈。她们的安危关乎夫人心安,即系大人所虑。故看似简单,实则任重,方遣他亲率护卫。
众人亦若无事般念了声佛偈道谢,回礼后依次登车。
兰浓浓始终未曾开口,连践行宴也未敢与姑姑们同聚。然而,当姑姑们掀帘望来时,眼中尽是如出一辙的温柔,她便知道,她们是懂她的。
她们明白,一旦开口,她必将泣不成声。她们也在告诉她,那些未曾说出口的愧疚与别意,她们都懂,且从不责怪。
马车载着姑姑们远去,也似带走了兰浓浓半副神魂。她再站不住,脱力倒进他怀中。心头如坠巨石,闷得她喘不过气。喉间轻颤,却终究没有哭出来,只是闭目长叹。
覃景尧将她横抱而起,稳步登车,低头柔声宽慰:“浓浓放心,有将亭与府卫护送,姑姑们一路必能平安抵达。你若思念,常写信去便是,切莫如此忧伤损神。”
他抱她入座,轻轻调整姿势,让她偎在自己颈间,唇轻贴她额际,低声道:“浓浓不难过。今日天光晴好,难得你愿出门,可有想去之处?我们便趁此机会,好好散心可好?”
兰浓浓睁开眼,抬手攥住他的衣襟,借力般深吸一口气,强打起精神。她思索片刻,轻声道:“那便去个人少,阳光正好的湖边踏青罢。”
她既有此雅兴,覃景尧自然无有不从,当即吩咐车夫转道去往无名湖畔-
“这里原是京中一三品大员的私庄,”
他揽着她缓步走在离湖数丈远的草茵上,低声解释,“原主人曾斥巨资将整片青湖围入园中,后因贪墨被查办,这山庄便充公闲置,鲜为人知。”
春光明媚,和风拂面,本是沁人心脾的惬意。可对兰浓浓而言,湖边的风仍带着几分寒凉。覃景尧细心为她系好披风,戴上兜帽,方才将她抱下车。
兰浓浓举目望去,满目翠色扑面而来。茵茵草坡起伏绵延,竟有几分似高尔夫球场般开阔整齐。她不由暗忖,不知那原主人是贪了多少,才得以将这片天然湖泊据为私有,建起这般规模的庄园。
不远处有座无顶凉亭,亭中正对湖面的方向摆着一张宽大的紫檀官帽椅。单单望着,便能想见坐在这居高临下的椅上,俯瞰整片湖光山色时,胸中该是何等豪情激荡。
兰浓浓被他抱在腿上,坐于这张宽大的官帽椅中。她掀下兜帽,任天光洒落周身。居高临下之际,但见天地浩渺,一股万物皆在脚下的傲然之感油然而生。她不由得深吸一口气,胸中积郁竟扫空大半。
“这官员如此豪奢,难怪因贪污被查。”她轻声叹道,“你说,修建这样一座山庄,得要多少银子?”
覃景尧垂眸一笑,傻浓浓,区区一座山庄在京中高门眼中算得了什么?莫说权贵,便是地方富商,名下别院规模也未必逊色,只不过不敢僭越规制罢了。
对真正显赫之家而言,店铺庄园不过浮财,真正的根基,在于权力、田地、人脉、矿山,以及其中源源不断的矿产。
他低头轻语,“ 浓浓若想建座庄子,莫说为夫,便是你名下也有山产,任你挑选喜欢便是。即便没有天然湖泊,亦可人工开凿。这点心愿,为夫自当为你实现。”
兰浓浓心头一动,仰头眯眼看他,日光在她睫间跳跃:“你既与覃氏断了亲缘,无家族可倚仗,怎会名下有如此多家业?总不会全是陛下与皇后所赐?莫非你这十余年为官,也收了不少孝敬?”
“哈哈哈。”
覃景尧倏尔朗声大笑,仿佛听了极有趣的笑话,直至见她抿唇沉脸,才勉强收声,嗓音里仍带着未尽的笑意。
“好浓浓,若为夫当真受贿,怎忍心拉你入这泥潭,终日担惊受怕?”
见她明眸一瞪欲怒,他忙讨饶地握紧她的手,“莫恼,为夫这便为你一一解惑。”
他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唇角微扬,眸色深邃,语气却格外认真:“我虽不与覃府走动,却未真正断亲。逢年过节,管家仍依旧例往族中送礼。名下这些产业,有帝后所赐,有族中所分,有母族继承,亦有朋友,手下投献。”
他轻握她的手至唇边,低笑:“浓浓需知,钱能生钱的道理。”
兰浓浓指尖被他气息拂得发痒,轻蹙眉头却未抽回,反倒愈发好奇:“听闻你母族郭家盛产玉石,可是真有矿藏?那你名下也有矿吗?”
见她这般追问,覃景尧不由失笑。二人既是至亲夫妻,她往日对他产业的盘查原不过是虚晃一枪,连派人讲解都只当耳旁风。如今既真心想问,他自不会隐瞒。
见他颔首,兰浓浓恍惚片刻,方轻声惊叹:“有矿了不起啊”
说着便靠回他怀中,不再言语。
覃景尧被她那酸溜溜的语气逗笑,见她忽然兴致不高,只当是心里吃味,便与她十指交握,柔声哄道:“我已派人去寻新矿脉,就记在你名下。让我们浓浓也当个了不起的矿主人,可好?”
兰浓浓似已耗尽精神,只低低应了一声。许是这开阔景致令人心静,又或是暖阳照得人慵懒,她闭着眼,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日头仍明晃晃挂着。
一旁平整的草地上已铺好地毯,设妥食案,摆满了精致肴馔。兰浓浓没问他如何在这荒废山庄中变出这些,无非是随行带着或差人送来。
饭后,兰浓浓又觉倦意袭来,眼皮沉得睁不开,整个人软软偎在他怀中,自是再提不起踏青游玩的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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