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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浓浓》 60-65(第8/17页)
让落座,闻言几不可察地一绷,颔首浅笑:“照产期算,尚有五十八日。”
宝珍郡主瞥她一眼,莞尔道:“可见你二人交好,连日子都记得这般清楚。先前听闻你落水失踪,我亦难以置信。现下见你无恙,想来应也历经一番艰辛。”
“我不多问,但府中人参灵芝养身方子不少,更有宫中御赐之物。你若尚有未愈之处,尽管开口。”
郡主原还想说她似清减了些,然熠熠秋阳下,她肤光莹润,颊生鲜泽,唇色娇妍,眸凝神采,一笑起来那惹人心痒的梨涡便甜甜漾开,分明气色极佳的模样,“清减”二字实在难以出口。
想也是,以那人那般捧在手心呵护的做派,若还照料不周,与无能庸人何异?
她眼窝深邃,眉峰隆起,显得目光锐利。言辞利落更显强硬,瞧来便似盛气凌人。然在自幼看惯父母兄姐笑闹郑重的兰浓浓眼中,眉峰隆起实是专注,言语强硬则是认真中带着几分不擅表露关怀的生硬别扭。
再听她前一句,分明是为英姿姐姐吃起醋来。
二人算来已是第三次独处,一回为解惑,二回为冰释前嫌,这一回,才真真是以友相待。
一个外表高傲内里纯真,主动伸出手来的朋友。
虽是二人宴席,该有的排场却一个不少。二人各据一张桌案,中间长桌已陆续布上佳肴。
兰浓浓肩头一松,站起身,在她不解的目光中绕过长桌至她身侧,笑靥盈盈道:“郡主可否让些座位与我?”
皇权至上之世,座次便是身份象征。稍有觊觎便是大不敬,遑论开口相讨。两府下人骤然心惊,皆屏息凝神,弦绷欲断。
许是日光下她的笑颜过于耀目,宝珍郡主未觉冒犯,只感茫然。恍神间竟真向旁挪了挪。
下一瞬,身畔清甜桃香袭来,臂间一紧,肩头微沉。轻软叹息自颈侧响起:“多谢郡主,你真好呀。”
宝珍郡主只觉周身嗡地一麻,锋锐眼眸直愣愣望向前方。她乃王府郡主,父王百依百顺,爱如明珠,在仁王府中说话比父王更具威严。
然世间难得十全。独属于母亲的疼爱,是父亲永难替代的。随着年岁渐长,她再不能如幼时般在父王怀中撒娇亲昵。皇后待她亲近,终究身份有别。
自七岁起,她便再无人可依偎。更从未有人似此刻这般与她亲近,倚靠着她。
肩头分量不算沉重,却令她感受到难以言喻的被依赖之感,满足而踏实。
宝珍郡主缓缓眨了眨眼,唇角不受控地向上扬起。偏首垂眸看去,肩头的女子正含笑,肌肤莹润细腻,丰软处微陷,鼻梁挺翘,睫羽又黑又长,密密匝匝,时而轻颤,看得人直想伸手拨弄把玩。
“咳嗯。”
宝珍郡主扭回头,无意识摩挲的手抬起微顿,在那绾着发髻的青丝上轻拍了拍,左肩一动不敢动,哼笑道:“本郡主不过随口一说,你未免太好骗——”
话至一半忙急转,“且放心!本郡主既应了你的好,日后自会照看你。有我在,必不叫你吃亏。”
险些忘了,她便是被那尚书令骗来的。只是转得太急,差点咬到舌头,尤觉肩头一轻,以为戳了她痛处,顿时有些慌神。
兰浓浓没那般脆弱,识人不清,遭人蒙骗自食其果,确是事实,没什么不能提的。引以为戒,日后不再重蹈覆辙便是。
而当时能察觉真相,还多亏了宝珍郡主。
“那我便先谢过郡主。来而不往非礼也,郡主若有需,我亦会尽力。”
她神情坦然,眸清明澈,可见心胸豁达。
宝珍郡主心上顿松,只觉与人相处从未如此轻松过。遂命人将她的桌案搬来,二人便桌挨桌,凳贴凳而坐。
能上宴席的雄蟹自是膏脂丰腴,无需二人动手,两府近侍便净手剔肉,摆盘呈上。
既为宴,自然少不了酒。蟹肉寒凉,黄酒性温,二者相合堪称绝配。二人举杯相视,开怀畅饮。
亭外天高云淡,风清气爽。琉璃珠帘轻拂叮叮作响,数步外乐师彩衣翩跹,琴音婉转,时有优伶随韵起舞。
亭内谈天说地,畅所欲言,酒香蟹美,推杯换盏,好不醉人。
“才从山庄避暑归来。若早知你身子大好,便邀你同往了。不过来日方长,待冬日里,我们一道去汤山别院过冬便是。”
“枉我原还敬尚书令年轻有为,才干卓越。然才干不与人品相抵,蒙骗良家少女便是过错,品行不端,远非君子所为。浓浓单纯不知人心险恶,莫看他现下予你千宠万爱便觉受宠若惊。堂堂尚书令,位高权重,家财无数,与你这些不过九牛一毛。他既是强求而来,自该加倍讨好,再多都不为过。”
“既已成婚,该予你的名分便须给足。你可莫傻乎乎推却不要。日后总要在京中走动,这些达官显贵,世家高门,最重身份门第。便不在乎旁人眼光,也莫平白叫人看轻了去。真有那不开眼的撞上来,也不必客气。世人多欺软怕硬,你不想脏手,便告知尚书令,为人夫君为妻出气天经地义,不然要他何用?”
“日后,浓浓今日应我之邀,可有意出席各家宴会?”
兰浓浓洒脱笑道:“今日不忧日后事。起码现下我还无意。”
“那到时付夫人生子宴,以你二人交情,不去怕是不妥。浓浓欲如何应对?亲王府上亦会送贺礼,你若应酬不暇,我便亲往。届时你与我同去便是。”
“生产如临鬼门关,英姿姐姐平安生产我必要去探望的,只与宴错开便可。倒是要谢郡主关照。”
“小事何足挂齿。待来年我亦要说亲事成婚那日你可要来,”
宝珍郡主略带醉意,神志却清明。只是酒劲催生冲动,尤其被她一双明眸专注望着,神色认真不时颔首,模样实在乖巧,便没忍住多说了几句。
留在亭中伺候的皆是心腹,这些话便被人听去也无妨。且这般与人交心,畅所欲言的轻松,实在稀奇又舒坦。
兰浓浓并非强势性子,作为家中幼女,善于倾听已是本能。宝珍郡主这番话语可谓推心置腹,亦算说中她心事,将些无人可诉之言也代她道出。
思绪得以暂获解放,无须瞻前顾后,同仇敌忾,实在痛快。
膳食撤下,时令鲜果与解酒茶汤摆上案头。二人斜倚美人靠相对闲谈时,澄澈天空倏然转暗,秋风乍起,珠帘叮咚乱响。亭内外侍从连忙降下竹帘,取伞捧衣近前,
“风雨将至,还请夫人添衣。”
“郡主,风起恐有雨,奴婢已命人驾车候着,请您与令公夫人至堂中叙话。”
二人饮了酒皆有些醉意慵懒,被婢女护着离了栏靠,方觉天阴风起。酒热遇风凉,吹在身上说不出的舒坦,亦将微醺吹散。
兰浓浓不敢贪凉,由碧玉系上披风,拢好兜帽,与青萝一左一右偎着,看向正仰首叉腰迎风的宝珍郡主,失笑道:“刚饮了酒满身热气,此刻不可贪凉。郡主快莫吹风了。”
竹帘已落系结,仍有风自两侧窜入。这般天气,有些微风本不打紧,宝珍郡主并不在意。
不想回头一看,登时愕然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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