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 3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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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覃景尧语气平静,却字字清晰,“待查明与他们无关之后,已将人全须全尾送回。即便是那纵猫酿祸,害你受苦的郡主之父,反将我情急闯府之举上告天子的仁亲王,我亦未再追究。”

    他凝望着她骤然怔住的面容,缓声道:“浓浓若怨我,我无话可说。但伤及自身之言,不可再说。”

    此刻他眉目温沉,语调和缓,循循道来的模样,仿佛又变回了当初那个令她一见倾心,风光霁月般的谪仙君子。

    仿佛不久前,那个样貌亦俊美若此,但目光冷厉,气势强横的男子,不过是是她的一场错觉。

    兰浓浓深吸口气,心口绵密的痛楚阵阵袭来。她暗自告诫自己绝不可再被他的表象所欺,如此几番警醒,眼中恍惚尽散,唯余一声冷笑,

    “你特意告知我被仁亲王状告至御前,莫非还想令我自责羞愧?谁人不知你令公大人乃天子自幼教养,胜似半子!纵被告上一状,于你也不过不痛不痒。”

    “即便受罚,也是你行事张狂自作自受,是你种下欺骗的恶因,今日恶果,不过罪有应得!咳咳咳——”

    话音未落,她便掩口剧咳起来,肩头轻颤不止。

    兰浓浓用力挥开他的手,强稳气息,眸中含怒狠狠瞪向他:“休想再将罪责推到我头上!我被你骗了一次又一次,再不会信你半个字!”

    被她这般指着鼻子斥骂,覃景尧却只觉得她急于撇清干系,生怕再受欺骗的谨慎模样格外动人。他举起手未再碰她,眼含笑意颔首道,

    “无论天子是否降罪,皆是我咎由自取,与浓浓无关,你不必挂怀。我虽确有隐瞒,却仅止于此,除此之外再未骗过你分毫。自始至终,我从未有心伤你。”

    兰浓浓一时语塞,反驳的话哽在喉间,他那番苍白的辩解只让她觉得无比讽刺!说什么无心伤人,这彻头彻尾的欺骗,才是刺得她最痛的那把刀!

    喉间痛意未消,她更不愿再多费唇舌,当即转身便走。行至门前,瞥见几步外垂首静立的同泽,蓦地想起方才他被自己威胁不得通报,无可奈何方跪地请罪的模样,脚步不由得一顿。

    她倏然回头,嗓音沙哑却字字清晰:“刚才是我拦着人不让报信,你要怪就怪我,有气冲我来,整日迁怒旁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说音落下,人已如流星般转身离去。覃景尧缓步踱至廊下,望着她那翩然远去的背影,唇角缓缓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

    亲王府门遭朝廷重臣府卫强闯之事,已如野火般传遍京城。此举无异于公然掌掴皇室颜面,更遑论众目睽睽之下强行掳走天子亲封的郡主,嚣张气焰令人发指。

    当日便有御史持笏入宫,痛陈尚书令覃景尧纵奴行凶,目无纲纪三大罪,字字铿锵,声震丹墀。

    夏日炎炎,天子本就倦怠政务。先是仁亲王府递牌子入宫陈情,后有言官连连上本参奏,已惹得圣心烦躁。

    谁知这般闹得满城风雨的争端,追根溯源,竟不过是为了一个女子。

    仁亲王虽随后入宫周旋,意图将风波压下,然此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若朝廷就此轻轻放过,皇室颜面何存?天子威严又何在?

    更何况,覃景尧年少时便以天资卓绝闻名,出仕十余年来从未行差踏错。他以君子之智匡扶国政,身负辅国重任,岂能因儿女私情而误了朝廷大事,失了为臣之智?

    “一个女子罢了,竟值得你连规矩体统都不顾了?你身为朝廷重臣,朕亲封的承安侯,本当以身作则,为百官立范。如今竟在众目睽睽之下藐视皇亲,强掳郡主,这叫天下人如何心服?叫百姓如何看你!”

    “赤狄王臣尚未离京!你作为尚书令,百官之表率,非但不谨言慎行,反倒自污名节,难道要让异族看我上朝笑话不成?”

    天子眸光一沉,将奏折重重摔在御案之上,“你可知今日多少言官的折子堆在朕的案头?字字句句都要朕治你的罪!”

    “朕对你寄予厚望,你却竟如此荒唐!”

    御案之后,天子负手而立,一臂挥斥,痛心疾首。殿下被急召入宫的覃景尧,背脊笔直垂眸跪地,面上犹无半分悔意。待天子怒斥声落,他竟抬眸直视天颜,目光清定如寒潭静水,

    “臣今日冲动行事,甘愿领罚。”

    “”

    “你脸上,这是?”

    他方才进殿时便一直微垂着头。天子病体乏力,目力不济,虽只相隔数步,竟也未曾察觉。直至此刻他抬起头来,那半张脸上赫然几道绯红的指印,才猛地撞入天子眼中。

    天子甚至疑是自己眼花,一时竟顾不得方才的震怒,上前两步扶住御案,微俯下身又细看了一眼,那一道已泛出紫痕的掌印,仍清清楚楚地烙在他脸上。

    如是终于确信,他亲手抚养,视若半子,倾尽心血,方扶持起来的国之柱石,官居二品,统领百官的尚书令,竟被人一掌掴在了脸上!

    “放肆!”

    天子勃然大怒,猛地一掌击在御案之上,震得笔墨纸砚俱是一颤。那震怒之态竟比先前训斥之时还要强烈数倍!

    那指痕纤细小巧,一望便知是女子所留。天子见状怒火更炽:“你脸上这伤,莫非就是被那女子打的?你竟昏头到容她如此放肆!你容得,朕绝不能容!”

    “单凭她胆敢掌掴朝廷重臣这一条,朕便可直接杖杀了她!”

    覃景尧眸光骤然一冷,抬眼直视天子,竟当场顶撞了回去:“诚如陛下所言,臣甘愿受她掌掴,还生怕自己皮糙肉厚,震伤了她的手。今日犯纪,臣任凭陛下处置,绝无怨言。但臣的私事,即便是陛下,也无权过问。”

    “覃景尧你放肆!”

    天子身为九五之尊,天下臣服,何曾受过如此顶撞,竟是怒极反笑,“这天下有什么事是朕不能管的?莫说是你的私事,便是你这个人,朕要过问,你也得跪谢天恩!朕便是执意要杀了她,你待如何?!”

    覃景尧闻言目光如淬寒刃,字字掷地有声,“陛下若要杀她,便请先从臣的尸身上踏过去!”

    “你大胆!”

    天子一声雷霆怒喝之后,身子猛地一晃,竟踉跄着向后倒去。若非覃景尧骤然起身与御前总管一同抢步上前搀扶,只怕这一国之君便要当场气厥倒地!

    “这女子,这女子,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竟叫你,连朕都敢顶撞?”

    天子终究病体未愈,经此番震怒,气血攻心,面色骤然苍白如纸,病容尽显。

    覃景尧当即喝令御前侍从速传御医,一面搀扶天子于软榻上半卧,挽袖斟茶,双手奉上。待天子接过茶盏,他后退两步,掀袍跪地,垂首沉声道:“臣犯大不敬之罪,顶撞陛下,致圣体不安,臣万死难辞其咎,唯愿陛下龙体康泰,福泽绵长。”

    他复又抬起头,目光沉静而坚定:“非是臣被人灌了迷魂汤,而是臣行了恶劣之事,自觉有愧于心。今日种种,皆是臣关心则乱,迁怒旁人所致。臣一人做事一人当,甘愿领受陛下一切责罚,只求勿牵连无辜。”

    到底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见他如此坦然请罪,天子反倒不忍再苛责。那双虽显浑浊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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