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 3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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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到厌倦,亦不想再拖延下去。

    他展开双臂,欲将她拥入怀中,坦然迎接她的怒斥,脸上仍挂着宠溺的笑意,仿佛她只是在无理取闹,而自己依旧会无限纵容。

    可那双眼中,已毫无遮掩地透出居高临下的傲然与侵略。

    “身份之事,我确曾隐瞒。然对浓浓之心,却未有半分虚假。此事是我之过,无可辩驳。无论浓浓如何气怒责罚,我皆甘愿承受。”

    分明是他做了亏心事,言谈间却竟无半分愧色!

    兰浓浓被他的无耻气得唇色发白,浑身发颤,奋力将他推开。她睁大的双眸中泪水怔怔滚落,惊怒交加,恍若初次识得此人真面目。

    忽地,她扯出一声笑,那声音似从胸腔深处抽剥而出,涩痛至极。

    “你的喜爱,便是欺瞒算计,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冷眼旁观我无知愚蠢,对你字字句句深信不疑,任你轻易蒙骗!便是让我在懵懂中成了自己最为不齿,违背了道德,人人得以唾弃,介入他人婚姻的第三者!”

    “便是你身份显赫,人人瞩目,个个认得,却唯独将我蒙在鼓里!让我无知无觉,寡廉鲜耻地屡屡现身人前,实则背后受尽嘲笑唾骂,成了这城里彻头彻尾的笑话!”

    兰浓浓心如滴血,强忍着胸中愤懑,憋得心口几欲迸裂,哽咽痛斥:“我问过你,亲口问过你可有家室,可有婚约!就在前些日,我还追问你是否骗我,是你说没有!是你说没有,我才会敢大胆地追求你,来找你!”

    “我若知你已有妻室,绝不会容许自己与你有半分沾染!”

    “纵你容貌出众,权柄煊赫,也不过是个谎话连篇,彻头彻尾的骗子!!!”

    兰浓浓本不想如此激动愤怒,可一想到自己曾那般无知,做出如今看来荒唐至极的蠢事,便悔恨得无地自容!

    她恨不得将人生劈作两截,将与他的所有牵连尽数斩断,投入熔炉焚为灰烬!

    脑中蓦地轰然发麻,耳内嗡鸣,周遭万籁俱寂。

    倏忽间,兰浓浓神思一清,只觉留下与他论对错的念头,何其可笑!纵使辩出是非,一个不知耻为何物之人,他的道歉又有几分真心?有何意义?

    撕去伪装,眼前男子容貌虽依旧俊美,可落在兰浓浓眼中,却只剩面目可憎。

    至此,她的心已彻底冷透。一刻也不愿再与他同处一室,只想立刻回到玉青,回到那个只属于她的小家去。

    可他欺骗了她,纵使律法不能惩罚他,公理不会批判他,她也定要为自己讨个公道!

    “你低下头来。”

    覃景尧何等人物,自然明白她话中深意。怒火发泄出来方可消散,反之,郁结于心,方为大患。

    遂,他原本因她推拒和那句后悔与他,而沉下的脸色,忽地柔和下来。凤眸中含满温柔与宠溺,当真缓缓倾身靠近。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中炸响。垂首候在门外的同泽,碧玉等人如遭雷击,脑中嗡鸣,双腿发软,眼瞪如脱窗般,越发屏息凝神,恨不得化作无形,连呼吸都死死抑住。

    兰浓浓盛怒之下全力一掌,震得自己掌心发麻刺痛,微微颤抖。见他脸颊被掴至一侧,五道指痕逐渐清晰,红肿浮现,唇角亦渗出血丝。

    她本应感到快意,可心中却百般滋味,难以言明。

    她猛地喘了口气,只觉手脚发麻,喉间涩疼,头脑阵阵昏沉起来。她只以为是情绪过激所致,摇了摇头,闭目深吸,再度抬眼时,便见他眸色幽沉,正默然凝视着自己。

    兰浓浓忍下泪意,梗着喉,咬牙道:“被你所骗,是我自己涉世未深,识人不明。今日种种,我权作教训咽下。今我还你这一巴掌,从此刻起,你我两清,再无瓜葛!”

    她将一直紧攥的粉簪与耳饰狠狠掷向他,不管他能否接住,骤然松手:“你的东西,还给你!”

    “我的手串还我!”

    她不愿留他之物,亦不容自己的东西留在彼处。

    见他无动于衷,便伸手去扯,可恨那手串早已被加固,任她如何用力也拽不断,连那看似脆弱的包金玉片也纹丝不动。越是焦急越是徒劳,逼得她头中嗡鸣,泪涌而出。见如何都扯不下来,索性便不要了!

    她狠狠甩开手,再不看他,用力抹去眼角泪痕,转身拎起行囊挎上肩头,便要绕开他离去。

    可她一步未迈出,手臂已被一只灼热的手牢牢箍住。肩头倏地一轻,眼前景物晃动,她的行囊已被远远掷落,正正盖在那件官袍之上。

    她自己,亦已被紧紧按回椅中。

    而他已俯身逼近,顷刻间将这宽椅化作一方逼仄牢笼。

    此刻的他早已不是她所认识,爱慕的那个人。皮下不知藏着多少无耻与谎言,浑身散发着浓重的侵略气息,陌生得令人心悸。

    兰浓浓心慌意乱,心跳狂乱,浑身寒毛竖起。她一手猛推肩上如铁钳般的手,另一手拼命抵住他胸膛,腰腹用力试图挣脱这狭小困局。

    可她整个人已被死死按进椅背,纵使双腿纤长,脚尖却连地面也够不着。宛如被钉在砧板上的鱼,任她如何挣扎皆是徒劳。

    纵然如此,兰浓浓仍不罢休,手脚并用地朝他踢打挣扎,强压心慌,气急道:“姚——覃景尧!你想做什么?!快放开我!你欺骗我,耍弄我,羞辱我,我打你一巴掌难道不该吗?莫非还要恼羞成怒打回来?你若还有半分良心,就立刻让开!”

    “浓浓是我定下婚约的未婚妻,我宠你纵你尚且唯恐不及,又怎会对你动手?”

    唇角与左颊灼痛刺辣,覃景尧仿若未觉,修长挺拔的身躯如松如石,任她踢打,纹丝不动。

    待她力竭稍停,他膝头轻抵,便将她双腿分制两侧。原本扣住她肩胛的手移至腕间,轻抚那手串下磨破红肿的肌肤,眸光骤冷。

    指尖忽又上移,捻住她摘下耳饰后仅余嫩红的耳垂,轻柔却不容她退避地揉捻摩挲。他抬眸与她惊惶的双眼咫尺相对,薄唇微勾,吐字如冰,

    “浓浓亦说京中人人识我,我既带你出行,自无人敢在背后非议。我尚且容你打骂,若有人敢视你为笑柄,我必叫他再也笑不出声。”

    拇指松开她已被揉得嫣红的耳垂,他手腕轻振,方才被她掷落的粉簪与耳坠,赫然重现掌中。

    “我不要——!”

    耳垂胀麻灼热,如被蚁噬,泛起细微刺痛。

    兰浓浓猛然惊醒,全身抗拒,奋力扭头躲闪。她恨不得立刻缝死耳洞,此生再不容任何饰物穿入。

    可她双手才刚挣扎,便被一只大手轻易捉住,反扣至脑后。那手力道悍然,竟仍有余裕探出指尖,抵住她的颈,逼她挺身仰首。双腿悬空徒劳踢动,整个人竟以一副极羞耻的姿态,被迫迎献于他。

    兰浓浓怒愤难当,亦对他眼下所为生出无限心慌,拼力挣扎想要逃离。然而她的力气与他相较,实如蚍蜉撼树,又似误触蛛网的蝶,愈挣扎愈被无形之力牢牢困缚,终究动弹不得分毫。

    “放开我!我不戴!我们尚未订婚,我也不会再与你订婚,你没有权力这样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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