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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穷凶极恶》 40-50(第6/28页)
孩子般颤抖地出声,小人儿没有动静,药安静地慢慢喂进去,她的胸口起伏稳定了一些,脸色也因为补药的冲力红润起来一点,但仍然没有动静。
是不是回光返照,谁也说不清。
祁染安静地听着,覆在知雨脸侧的手没有放下。
雨又落了下来,他突然想起刚才知雨为他慢慢地解说天上的那些星星,太白星格外地明亮,果真是有下雨之兆。
祁染强行笑了笑,“我有一个好方子,有点奇怪,但一定是好药。等一会儿我之后,你替我拿去给小茹儿喂下,好么?”
“不行,你不能走。”知雨的声音执拗,像个无理取闹的孩童。
祁染笑了笑,还没张口,摸着知雨侧脸的那只手忽然啪地一下被握住,竟然竟然被紧紧地握在了掌心中。
知雨双眼沉默又执拗地盯着他,垂下的长睫微微遮住瞳孔,让他的眼神在深夜看起来如同逗留此地不肯离去的一缕幽魂。
好熟悉的眼神,他好像曾经看到过。
祁染怔忡片刻,一颗心重新飞快地跳了起来。
让他心如擂鼓的不仅仅只是这件小事,而是因为他的手居然能被知雨握在掌心之中。
他没有再继续变透明,他的身体忽然又慢慢恢复如常,虽然他不知道原因为何。
噗通一声,小茹儿的寝房门口传来好大一番动静,祁染下意识眼神追了过去。
之前一直趴伏于小茹儿床边的妇人不知何时追了出来,不顾一切地抓住走出的宫医,猛地跪了下来,不断膝行着,语无伦次地乞求着。
“大人,求求你,我求求你了,救救我儿。一年不,一月也好,一周也好,她从前也曾经这般害过,只要挺过去了,一定会活下来的!求求你求求你!!”
宫医早已吓得面如土色,这是白相的儿媳,他如何敢受这一跪。
“夫人,夫人快请起,万不可如此!”宫医连忙伸手去扶。
妇人摇着头,长跪不起,双手合十,不住地摇着,神情凄切,甚至胡乱地给宫医磕了几个头。
“救救她救救她要了我的命去也好,怎样都好,只要不带走茹茹”
宫医哪还敢干站着,早就也跪了下来,和几个下人一起使劲儿去扶妇人。
这妇人却如同什么上身了一般,竟然平白爆发出一股力气,任谁都扶不起,只是不断地合掌乞求,嗓音越来越嘶声力竭。
“她若没了,我也活不下去了谁能救救茹茹谁能救救我儿啊!!”
妇人用尽全身力气长号一声,几乎像是尖啸,头猛地抬了起来,遍布泪水的脸在灯下一览无遗。
祁染的呼吸一下子滞住,像被人掐紧了脖子。
那妇人五官清柔,哪怕哭得要昏死过去,依旧可见其长相不俗。
长得美的人,祁染事到如今见过的已经不是一位两位。
可那妇人那妇人熟悉的脸——
祁染的双眼怔怔地,泪水几乎夺眶而出,比雨水来得更加汹涌。
那是那是和妈妈有七八分相似的脸。
第43章 今日雨这里就是我出生的地方。
无数他听过的话语,留意过的,没留意过的,都像这廊外猎猎飘来的雨丝一般,沁了人个清亮激灵。
——“小小姐看着和姑娘有几分相似。”
——“这便像了?你若见过我弟妹,才知道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是什么模样呢。”
——“都说女肖父男肖母,我家这小茹儿偏生不像咏儿,反倒像极了她母亲。我瞧着,日后势必出落的比我弟妹还要婀娜三分。”
——“小茹儿病中怯弱,很怕外人。如今却如此亲近先生,倒是与先生投缘。”
祁染睁大双眼,瞳孔紧缩。
昏黄灯光下,妇人的遍布泪水,一滴一滴滑落。
他曾经深夜辗转反侧,母亲逝去太久,夜深梦转之时,他从梦中惊醒,发觉自己已经开始记不清母亲的长相。
逝去之人,如果连最亲近的人都将其忘记,还有谁能证明她曾经存在过?
每当这时,他只能仓皇找出母亲的旧照片,一遍一遍地看,想将母亲的模样记在心里。
这里是西乾,母亲的照片没有在他身边,但如今即便不看照片,母亲的面孔也清晰地浮现在眼前,化作跪在房前哀切哭嚎的妇人,化作躺于床榻安静痛苦的小女孩。
他踉踉跄跄地走上前去,指尖颤抖,想伸手去碰,又怕是镜花水月一场,顷刻消影无踪。
缩回的手被一把抓住,妇人不问他是谁,只是抓住身边每一个能抓住的人,不断地双手合十搓着掌心。
“求求你了,救救我儿,救救小茹儿!”
难怪难怪即便他救下白茵,身上的异样也没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
他真正的祖先并不是白茵,而是那个养于深闺,如此怕生又如此亲近他的小女孩啊。
祁染又哭又笑,貌若癫狂,哭自己再一次见到了母亲,笑自己愚笨而庸人自扰。
“我救她我一定救她!”
妇人的双眼含泪,眼睛迸出狂喜之色。她并不认识祁染是谁,但此刻,但凡世间有一人能救下她女儿,她什么都可以不顾,什么都可以不管。
祁染脚步虚浮地奔向床前。
每近一步,身上灼烧般的疼痛便轻一分。如今他明白了,这不是因为白茵,而是因为生来孱弱的小茹儿。
白茵正俯身给小茹儿喂药,看见祁染,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先生再看看她吧,再多看几眼。”
祁染伸手去掏自己的袖口,动了几下发现行动不便,才发觉知雨一直紧紧攥着他的右手,他去哪儿便跟到哪儿,分毫不肯松开。
此间来往之人众多,所有人都沉浸在哀戚之中,没有人发觉他们,也无人讶异两人牵着手的模样。
祁染掰开锡箔纸,取出白生生的药粒,刚要伸手,左手手腕啪地一下被白茵捏住。
白茵神情仍旧恍惚痛心,却还是分出三分清明,“先生,这是什么,你要做什么?”
她不是傻子,祁染手中之物怪异,银闪闪的一板,饶是她这个高门贵女也没见过这样的东西。
“姑娘信我。”祁染盯着她的双眼。
白茵慢慢松开手,然而身后的妇人更快地扑来,问也不问,急切地夺过祁染手中的药粒便往小茹儿嘴里塞,又喂了两勺药汤,给小茹儿顺下去。
抗生素必须得顺下去,不然停留在食道里会伤着。祁染想腾出手来将小茹儿扶起坐靠在床头,然而另一只手被知雨死死攥着,始终挪不出来。
他手指动了动,挠了挠知雨的掌心。
知雨仍然没有松手,却伸出空着的另一只手,和祁染一起将小茹儿扶起。
药效见效不会那么快,但祁染身上的痛楚已经渐渐消失,归于平静。他知道,他用现代的药,轻而易举就可以从死神手中夺回小茹儿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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