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挽长发定终身: 13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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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燮道:“依先生之言,皇上若动了手,长公主便束手无策了?”

    江伯瑾道:“你是谷家世孙?”

    谷燮不明所以,还是认真答了:“正是,在临夏时先生曾问过后辈祖父的名讳。”

    “亲的,还是捡来的?”

    “我与兄长俱是祖父嫡亲。”

    江伯瑾摇了摇头,摆出一副尊长师者的说教之态,道:“且得看长公主心性如何,还得看二相、七卿、南衡北陈两将门世家有多少是长公主的人。《万僚录》与世家门荫骨血相连,皇帝要削减门荫,必得废止《万僚录》,文武百官哪个身居高位的肯答应?长公主倘若有不臣之心,皇帝废除门荫的圣旨一下,顷刻便成了孤家寡人了。除非长公主突然暴毙没了,天下没了能与皇帝分庭抗礼之人,整顿吏治便容易得多。”

    “不惧长公主权势之人,无有门荫之辈,唯有四方馆那些寒门布衣而已。”

    “炉灶另起,薪柴何辜啊。”

    谷燮道:“先生既知如此,何故还要倾身以赴?”

    “老夫这把岁数了,错过这回,何年何月才能再入朝堂?世人再谈起江伯瑾,只会说,那是个狼子野心、为青云路不惜屠一座城的趋炎附势之徒,老夫还有何颜面去底下面见恩师?”

    谷燮一礼,“先生高见,后辈受教了。”

    时机已成,她道:“四方馆需先验策论,文章会呈至御前,若得皇上赏识,执笔者会被传召入宫面圣。后辈愿代先生呈交策论文章,先生口述,我代笔。”

    江伯瑾胡子激动得直抖,兴头上来,“那还等什么?快,铺纸,研墨!老夫瞧明白了,你与陈家那俩还是不一样的,你是个好人。”

    这赞扬听起来也不是那么让人高兴。

    谷燮一笑,“多谢先生褒奖。”

    江伯瑾空袖管背在身后,踱步沉思,老骥伏枥的劲头使了一半,猛然回过味儿来,“你不一直是长公主那头的人吗?诓我写这文章,有何图谋?”

    谷燮道:“我兄长在朝为官,万事得小心谨慎,得留条后路才是。若他日谷家遭难,还请先生念着今日之事,能搭救一二。”

    此言十分合理。

    江伯瑾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这般思量,本也合乎情理,没什么不妥。”

    文章落成,便由谷燮代为送去了四方馆。

    仅隔一日,这日晚膳刚撤下,谷燮坐在书房正对着一摞学生课业发愁,江伯瑾便冲了进来,凑到灯下,急迫地道:“老夫那《吏治十策》,皇帝小儿看了没有?”

    谷燮清了清嗓子,故意将四方馆的回函念得四平八稳,“《吏治十策》已呈陛下阅览,承蒙报国之心……”

    江伯瑾急得跺了跺脚,“你快接着往下说。”

    “……未予选用。”

    他终于消停下来,表情僵在脸上。

    江伯瑾似乎无法理解这简单的两句话,琢磨了好一会儿,两道灰白眉毛霍然竖起来,竖成了倒八字。

    谷燮道:“定是那帮只擅写馆阁体八股文的酸腐从中作梗,他们嫉妒先生大才,嫉妒先生见解独到,故而未曾选用。”

    江伯瑾怪叫一声,“岂有此理!”——

    作者有话说:谢谢看到这里的你们!

    第136章

    二月上旬, 谢渊钦点韩诵擢任中书舍人。

    同月颁旨,凡非通衢要冲、无军政急务之驿站,悉皆裁撤。

    至三月底,举国近三成驿站裁并。今岁户部的度支预算, 账上节省了十余万两白银。

    退朝的鼓声一落, 百官散朝。

    韩诵刚迈出殿门,袖摆就被人拽了一把。

    晨露还未干透, 地砖上滑, 这一拽险些将他带倒。

    “韩舍人新官上任, 恭贺!”

    说话之人服绯色朝服, 配金带, 衣裳绣有从四品官服的三章纹。

    韩诵乃五品中书舍人, 低他一级, 便还他一揖,“多谢这位大人。”

    “这位大人?”

    那人显然对韩诵不识他身份很是不悦。他身后跟着几个绯色官袍的同僚, 有人道:“这位大人乃司农寺廖少卿。”

    廖安。

    他爹廖松卿去岁刚从临夏州衙调任至庸都,任户部侍郎, 补了邱仁善的职。

    韩诵再一拱手,“廖少卿, 久仰。”

    廖安赶忙摆手,嘻嘻一笑,道:“咱可不敢。韩舍人虽是四方馆出身,可如今正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儿,同在朝为官, 来日家中子弟科举应试,还要倚仗韩舍人多多照拂。”

    韩诵听出他言辞之中的讥讽,转身欲走。

    兵部郎中谭进上前一步, 皮笑肉不笑地拍了拍韩诵的肩,指节重重碾过他的官袍,“韩舍人力谏皇上裁撤驿馆,可知那些被裁的驿丞里,有多少是各部同僚的族亲?”

    “韩某所言皆为朝廷计。驿站冗员耗银十万,裁之可补军饷、纾民困,何错之有?”

    韩诵拿掉谭进压在他左肩上的手。

    谭进动了动手指关节,道:“韩舍人是寒门出身,自然不知这些驿丞背后牵扯多少人情。你今日从驿站动手,明日是不是就要盯着六部的笔吏、九寺五监的皂隶?再往上呢?”

    他凑近半步,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威胁:“那些被裁的驿卒流落在外,若是聚众生事,韩舍人说,这账该算在谁的头上?”

    “裁冗本就是自下而上,”韩愈挺直脊背,声音不高却稳,“驿站冗员最甚,裁之合情合理。”

    谭进冷笑一声,道:“韩舍人还是多想想,那些丢了差事的驿卒,会不会记恨你这献策之人?毕竟,他们可比我们这些在朝的,更懂什么叫‘鱼死网破’。”

    周围的官员渐渐围拢,有人窃笑,有人冷眼。方才在崇政殿,他只顾着将裁驿节省的银两、可精简的员额一条条摆出来,没留意殿上众人眼底的寒意。

    到了这时,周遭的不善全然不加掩饰,赤裸裸扑面而来。

    “科举舞弊案的阶下囚,牢饭还没吃够?”

    “小人一时得势,忘乎所以也是常有的。韩舍人,说话做事之前,掂量掂量自个儿的斤两。”

    “韩舍人的老主子荀相如今日子也难过得很,不知韩舍人又抱上了哪条大腿才又得以入仕为官?都是同僚,韩舍人不妨指点一二,这门路是如何搭上的?我等也学个门道,将来真轮到自己头上,好歹有条退路。”

    裙带之风盛行,亲族枝蔓难理。

    冗杂不堪。

    面前这位叫谭进的郎中,便是刑部尚书谭遐龄的内侄。其余几位他认不完全,但想来也是哪部大员族内子弟,仗着族中门荫入仕的。

    他被一色的绯色官袍堵着,欲走不得。

    百官纷纷散去,经过韩诵身边时,或斜睨,或冷哼,竟无一人与他解围。

    韩诵刚要开口,一道清润的声音忽然从人群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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