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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顾先生的三十年情书》 15、第十五章(第1/1页)
杜双桥被这声弄得脸色通红,他嗫嚅着想要开口,耳根后的烫意却慢慢爬满了整个脸颊,少年有点难堪地移开视线,橘红色的光漏在眼睑上慌乱地跳动着。
“小王子,要坚强一点啊。”
孟一佳放在杜双桥头上的手还没有收回去:“总这么撒娇可长不大的。”
杜双桥强迫自己扭回头:“我——”他有点羞涩,眼神却很澄澈,“但我不是小王子。”
“还有……我没撒娇。”
孟一佳突然大笑起来:“你果然很像小王子。”
“虽然你的玫瑰丢了,但也许它就在每一颗星星上,”孟一佳单手比划了一个闪烁的星星,“每当你笑的时候,它也会跟着你笑;每当你哭的时候,它也会陪着你哭。”
“你的玫瑰可能就是这么想的。”孟一佳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杜双桥抬起眼直视着对面的女孩:“你好像在哄小孩子。”
孟一佳挑挑眉:“这是我最喜欢的哲学作家说的。”
“石榴王子夫斯基,”孟一佳拉进椅子靠的更近,“你听说过没?”
即便杜双桥只是个高中生也觉得哪儿不太对,他有点好奇:“他是谁?”
“儿童文芽最神秘的作家:石榴王子夫斯基。”孟一佳边说边比划着作家的名字,一脸钦慕,“我好喜欢他的作品,差不多10年前就一直追连载。”
“可惜,今年石榴大大好像太忙,连载都暂停了。”孟一佳有点遗憾地摇摇头。
“有机会送你他的出版书。”孟一佳打了个响指,“他的小石榴系列绝了。”
“不过,小狐狸系列就褒贬不一了;”女孩说起感兴趣的话题收都收不住,“还有玫瑰花系列,我的最爱。”
杜双桥莫名有点感动,突然觉得自己和孟一佳的距离好像也不算太远。
“我会去看的,”杜双桥注视着眼前的少女,矜持地试探,“听起来很有意思。”
孟一佳捏着校服领口细细打量了杜双桥一番,自习的铃声冲破图书馆的宁静,女孩把校服搭在臂弯,爽朗地笑起来:“饿死了,赶快去食堂吃饭。”
下了自习的在校生蹦蹦跳跳地冲向食堂,饭点特有的食物香气混着孟一佳衣服上的麝香似有若无;杜双桥只能跟上女孩的脚步,才闻得到一星半点。
肚子突然长长的咕了一声,女孩回过头眉飞眼笑,杜双桥好半天才从那夕色里品出一点饿意来。
杜双桥饿着饿着,人就醒了;他睁开眼,眼皮还带着醉意的沉重,扭头就看见顾长守正端坐在窗前的胡桃木桌旁。
顾长守显然早已起床,正埋头翻着手里的书;卧室里的苍青色窗帘拉了大半,清晨日光挤过那道小缝赖在顾长守眉骨,黑色的瞳孔被刷上一层蜜色,连带男人的鼻尖都有着股雅致的味道。
杜双桥使劲眨巴眼,又往他哥那方向蹭,想要努力看清顾长守手里的书名;抻长了半截脖子也只瞧见‘百年’两字。
他哥的呼吸在窗外的鸟鸣声里也显得低沉而寂静,杜双桥微微眯眼才发现他哥鼻梁上还架着一个带挂脖链的银边镜。
那银边镜不是寻常的圆形,仔细去瞧才看得出是个近圆的多边形;银色镜框在米白的晨光下略泛着光,同色款的挂脖链随着翻页而晃动。
顾长守背挺得很直,像是一棵沐浴着清晨阳光的水杉,优美秀丽还带着郁郁葱葱的繁茂。
杜双桥被那点暖意晒的心痒,掐着身上的薄被就往靠桌的床边滚;还没滚完,一双手就摁住了他的上半身。
“小心摔到床底下去。”
杜双桥从被子里完全伸出脑袋,眉眼都乐:“哥,早上好。”
“大早上,看的什么书啊?”杜双桥有点好奇,胡桃木桌上的那本书还翻着肚皮躺在阳光里,“我就看见‘百年’两个字了。”
“百年孤独,”顾长守拍拍杜双桥的脑袋,长手拿过书脊放在杜双桥怀里,“挺有意思的书。”
这版本的《百年孤独》封皮极简,四个黑体大字居中排列印着白底,周边颜色也是全黑的一片。
杜双桥看着书的封面就皱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启蒙书是儿童文学的缘故,他向来对这种大块头作品没有兴趣;他哥正相反,从儿童文学到魔幻现实主义都有所涉猎。
“看着就是珍藏版,”杜双桥仔细看了看装帧设计,“又是开书店的那个朋友送的吧。”
顾长守看着杜双桥皱眉的样子,点点头:“是他。”
“序言:本书作者马尔克斯用瑰丽的手法描绘了布恩迪亚家族七代人的传奇故事,反映了拉丁美洲的抗争风云史,全书围绕‘孤独’探讨了……”杜双桥把头埋进书里,声音被墨迹掩的发闷,“不行不行,一看就头疼……”
“哥……”杜双桥抬头冲端着牛奶回来的顾长守抿抿嘴,“你给我讲,我就看!”
顾长守递给杜双桥准备好的牛奶,顺手弹了这人一个脑瓜崩:“就你娇气。”
“我知道你答应了,”杜双桥咧开嘴抿着杯里的温牛奶,有点疑惑地问,“为什么围绕‘孤独’能写那么长的故事?”
“都接近一个世纪了。”
顾长守推了银边镜,坐在床边:“时间线一旦被拉长,孤独就是不可避免的。”
他像从前那样打了一个比喻:“你看,小王子和‘我’相遇之前孤独吗?”
杜双桥回想着剧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玫瑰花一样。”
“狐狸也是一样。”
“《小王子》这个故事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结局,”顾长守顿了顿,“虽然开放式结局意味着没有定论,但没有结局回应的作品永远比其他作品更加落寞。”
杜双桥眼神发亮,“对,我明白那个意思。”
顾长守冲杜双桥轻轻一笑:“孤独从时间里来,变得长于时间、远于空间,再正常不过了。”
“那没人能够打破吗?”常年阅读儿童文学的人想象力总是异常丰富。
男人浅浅地笑起来,眼尾下压,几条细纹从尾巴延伸出去,时光的痕迹被银边镜框边遮挡住;日光透过厚重的苍青色刺绣窗帘洒在他背后,显得庄严而又肃穆。
“目前是,”顾长守递给杜双桥自己手里的石榴印花帕子,“不过我希望我能尝试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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