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无极: 19、江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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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竟岑虽是从二品官员却也不敢越过钦差大臣,此刻他领了浩浩荡荡十几人在正厅门前候着。

    在场众人远远见了钱广志,都心知肚明他是太后派来彻查江竟岑的,可两个久经官场上的人精皆是笑开了花般寒暄客气,气氛一时间融洽非常。

    江竟岑张口就是为诸位预备了接风宴,请诸位往寒舍小住,百般恭维周到,却决口不提弹劾与舞弊一事。

    钱广志为人低调随和,但能做稳谏议大夫兼刑部侍郎的位子,也不容小觑。他见缝就插针,笑得一团和气地问道:“说起来,我依稀记得江大人手下有位守巡道员名唤郭亭旭,很是得力,不知今日郭守巡可在场啊?”

    郭亭旭便是那个往京城递折子弹劾江南布政使司牵连舞弊的人,钱广志有意称他办事得力,无异于暗中讥讽江竟岑。

    “不巧得很,前些日子郭守巡受所监临被人揭发,竟在狱中畏罪自尽。”江竟岑仿佛丝毫未曾察觉话中深意,惋惜道:“许是钱大人路途奔波还未得知,此事我已着人往通政使司递了折子。”

    受所监临最严重的处罚不过处流二千里,何至于让堂堂正四品的官员吓得在狱中自尽?段时闻言心中冷笑,这必然是有心人从中作梗的他杀。

    “如此说来。”钱广志眯了眯眼,依旧面色不改:“那倒真是一桩遗憾事。“

    “钱大人和几位远道而来,不知可赏脸在江府小住几日。”江竟岑话题陡转,道:“也好叫我尽那地主之谊啊!”

    “江大人盛情相邀,我等本不该推却。但这次的差事上面和都察院都盯得紧,住在江府里实在是于理不合。”钱广志连连摆手,为难地说:“还请江大人体谅一二。”

    “是我疏忽了。”江竟岑作出一副恍然之态,又道:“舟车劳顿,我即刻便派人领诸位去城中驿站稍作歇息,待晚间再替诸位接风洗尘。”

    钱广志心中自有一杆秤衡量,江竟岑看着说话极尽客气,办的事情却又桩桩件件都不留情面。先是赶在他们到达江宁之前杀了人证封口,那郭亭旭是舞弊案关键人物,没了他便少了一大切入口,差事要办漂亮难上加难。随后就邀请他们住入江府,要真住进去了,只怕摄政王在都察院的势力立即会给他们每人都备上一份厚礼。

    他这次带来的三个人,祁岚春和安平将军沾亲带故,可算半个自己人,而段时经由戚阁老举荐,想来还是倾向太后一边的。唯独那宣平侯府的大公子孟昀归,虽说是个纨绔,但到底也是摄政王麾下之人,不得不防。

    “好说,好说。”钱广志思及此,满口答应:“那就我们就先谢过江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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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江宁大街小巷箫鼓喧腾,人影攒动。

    江竟岑特意派人用软轿将众人接至府上,礼数做得又足又全,无可挑剔。

    祁岚春惊叹于江南风光,更陶醉于美人们的吴侬软语。他好说话,谁都与他能说上两句,段时见状打趣他道:“文远不若日后娶一位温婉可人的江南娇女,也不失为美事一桩啊。”

    “敛华说笑了。”祁岚春感慨道:“不过这江南倒真是钟灵毓秀之地,养出来的都是标志人物,分毫不必京城贵女逊色。”

    “天子脚下养出来的尊贵。”孟昀归道:“祁大人慎言啊。”

    祁岚春每每与段时说话,说不出两句,孟昀归便要吓唬他,可独处时又不曾体会道那种针对的感觉。后来他突然领悟,孟昀归应是不愿自己同敛华多说话!他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却越想越觉着妥贴合适。

    祁岚春闻言朝孟昀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自去寻钱广志说话了。

    就是吃味嘛,他心想,大家都懂的。

    待落座席间,孟昀归因是宣平侯府的嫡出,坐的是右上首的贵席,与钱广志的左上席遥遥相对。

    段时坐在后边些的位子,乐得清净自在。

    席间还有不少生面孔,瞧着应当都是江南一带的地方官员。

    “诸位。”江竟岑举起酒盏,朗声笑道:“今夜宴会是给钱大人一行的洗尘私宴,只管吃好喝好!”

    段时真是佩服江竟岑,明明他们一行人大多都是冲着革他职要他命来的,他却还能笑得仿佛故友重逢般喜悦又真挚。

    “你们久在京城,对地方任职官员或许不甚熟悉,且容我为各位介绍一二。”江竟岑抬手道:“这位是城守尉,宁闻启大人。”

    城守尉负责重要府州防卫,掌本城一干防卫事务,是个有实权的官职。

    “宁大人。”钱广志举杯敬道:“久仰久仰。”

    在场的还有江宁知府程添锦,同知卫宜年,尤其是淮北盐运使裴敬荣,听江竟岑的意思,是特意从扬州赶来的。

    虽然人数不多,却都是掌管江南一带盐、粮、海防、河工水利以及军务的要员。

    “此乃醉仙居请来名厨做的桂花糖蒸栗粉糕。”江竟岑指着桌上新奉上的糕点,道:“诸位尝个新鲜乐子。”

    “早便听闻那醉仙居的李掌柜眼高于顶,难请得很,没想到今日能一饱口福。”孟昀归笑道:“江大人真是费心了。”

    这话就好似有意抛砖引玉。

    “江大人为官勤恳,在江南素有善政美名,李掌柜既受大人恩泽,自然是乐意前来的。”程添锦立即附和,意有所指道:“诸位都是明白人,可莫要听信了那无稽之谈!”

    祁岚春不忿,正想出言反驳,被一旁的段时摁住了。

    “文远兄。”段时替他夹一筷子栗粉糕,笑得亲切:“吃糕罢。”

    段时知道祁岚春是看不过眼狼狈为奸,但神仙打架,他们没必要嘴上占便宜。

    “我方才尝了些,味道甚好。”他用眼神示意祁岚春把嘴闭上,面上却笑得愈发和善:“文远以为如何?”

    剑拔弩张的场面上封着一层其乐融融的薄纸,一时席间气氛各异。

    “哎呀。”钱广志点头,捋着胡子说:“我就说嘛,江大人鞠躬尽瘁,为千家万户父母官,怎能有如此歹毒言语污蔑?”

    “但是呢。”他话锋一转,又呵呵笑道:“这个俗话也说得好,皇命不可违。江大人体谅三分,这几日的流程还是得走的——你们江南清明,想必是不惧这些的,对吧?”

    江南乃三吴都会,鱼米之乡,自古便是繁华之地,说此处河清海晏,这等鬼话有脑子的都不信。

    那裴敬荣任淮北盐运使,管理淮北盐务,又兼为宫廷采办当地贵重物品,必定能够肆意搜刮民脂民膏,明目张胆地贪赃坏法。他此番不远百里前来赴宴,恐怕就因为是钱广志这钦差来得突然,而两淮盐运的账目向来是年关才送呈上去,眼下估计都尚未来得及做平。

    “这是自然。”裴敬荣仿佛不经意般开玩笑,问道:“只是不知钱大人是否准备过目两淮盐运的账本?也好叫我吩咐下头办差的人有个准备,没的到时候让人看笑话。”

    果然。段时琢磨着,这人或许与舞弊案牵连不大,只是来探钦差口风的。

    “两淮的盐运账么,倒是不曾有过吩咐要特意察看。”钱广志顿了顿,又隐晦暗示:“只是过两日宫中指示如何,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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