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可: 24、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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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知知跑回卧室之后,把那张同人文废稿展开来,想到闫肃因为设定被气成那样,真的有嗲好笑。

    她喜滋滋地将废纸夹进了研究星盘的占卜术里,毫无悔改之意地睡了个踏实的回笼觉。

    周一升完国旗散会后,从不主动打交道的杨今予突然喊住了曹知知和谢天,这让俩人有点受宠若惊。

    俩人一左一右跟在杨今予身侧,曹知知跳了一下:“同桌有事吗?”

    杨今予开门见山:“贝斯学几年了?”

    曹知知接过谢天递过来的棒棒糖,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今年第四年,初一开始学的,怎么啦?”

    杨今予讳莫如深点了点头:“没事。”

    继而又问谢天,“你呢?”

    谢天鼓着腮帮子嚼了两下,回想道:“古典钢琴三岁开始被逼着学的,那时候还不怎么记事,小号是五年级我自选的。哎那你打鼓呢?”

    “四年级。”

    正是杨今予转进他们那个小学的时候,谢天装傻地点点头。

    曹知知拔出棒棒糖,想了一下,语气里带着兴奋:“其实我小时候也想学打鼓来着,但是我爸不让!”

    谢天:“那你后来怎么学贝斯了?”

    “你以为谁家都装的起隔音房啊!”曹知知嗔了谢天一下,抬眼看向杨今予,控诉道:“土豪行为。”

    “打击乐没学成,我爸让我学古筝,说什么能从小培养文静淑女的气质。我配吗?!打死也不学,后来我就在吉他和贝斯里选,说来也是缘分,是我的贝斯选择了我,一进琴行就倒我脚边了。”她咯咯一笑,觉得很有趣。

    谢天脱口而出:“就是,活泼可爱就够了。”

    说完立即有点后悔多言,谢天警惕地观察了一下曹知知的反应,曹知知正心大地嗦着棒棒糖,谢天这才松了口气,尴尬地看了眼杨今予。

    杨今予微微挑眉,敏锐地捕捉到了一点若有似无的少年心事。

    他也并没什么兴趣揭穿,只是盘算着自己的事情,一个坚决地想法在心里慢慢成形。

    他问曹知知:“贝斯课周几上?”

    曹知知嚼完草莓味的又换了一只蓝莓的,一股甜香在杨今予鼻尖挥之不去,他看了眼曹知知手里的棒棒糖,别过去头。

    曹知知老实交代:“一般是周六下午到晚上,时间比较自由,要看我老师,要是他临时有事,也会放到周日。”

    杨今予听闻后点点头,“这周六我去看你上课。”

    “啊???”

    曹知知剥糖纸的手一顿,“你要看我上课?”

    她惊讶地瞪起杏眼:“我上课都是练基本功,也没什么好看的啊。”

    但杨今予只是“嗯”了一声,仍然说:“我去看看。”

    曹知知突然紧张起来,一股子老师视察的感觉油然而生,有点露怯地犹豫道:“真的吗?”

    杨今予的眼眸藏在浓密的睫毛后看不出情绪,曹知知猜测不到他的心思,只好怂怂道:“那,好吧但是我弹得烂你也不要笑我啊”

    谢天又掏了三块巧克力,笑着竖了竖拇指:“你弹得可一点都不烂,超厉害,没事,给你同桌露一手!”

    转头也递给杨今予一颗,“来一个吗?”

    杨今予顿了一下,犹豫再三还是没接。

    谢天习以为常地把三颗都塞给了曹知知。

    夸奖的话要是以前说,曹知知是有点小骄傲的,但当着杨今予的面这么直白的夸奖,她有些不好意思,这不关公面前耍大刀嘛。忙推了谢天一下,没一会儿俩人又打作一团了,你追我赶地撇下了杨今予,穿过一排排报栏往教室跑,校服衣摆翻飞张扬,带起一阵落花。

    快要到教室时杨今予看到闫肃在门口盯迟到,一手托着黑色皮质的本子,一手拿着钢笔款款而立,沉静自恃,置身一片喧哗之中。

    杨今予好奇过一个人为什么从站姿就能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上次匆匆一眼梧桐语,从闫家那静谧的飞檐回廊的大跨院里走出来,他似乎有了朦胧的答案。

    闫肃在看到他时眼神闪躲了一下,这让杨今予突然想起周六早上那通反常的对话。

    他疑惑着走上去,“有事?”

    黑色本子下的指尖在本子下面不受控地跳了一下,闫肃别开了眼:“没事。”

    “哦。”

    杨今予经过他走进教室。

    “杨今予。”

    闫肃突然出声。

    杨今予直觉闫肃还是有话没说完的,便回身看他,等了一会儿。

    结果闫肃呆了一下,说了一句废话:“下个月的春游要交班费。”

    杨今予:“上周不是收过了?”

    闫肃:“”

    闫肃眼底闪过难以言喻的窘迫,最终杨今予还是只等来了一句莫名其妙的回复:“哦,行。”

    ?

    这几天班里被李老师整顿的喘不过气来,终于算是有件能借机喘息的春游机会,每个人下课都会讨论上两句,杨今予无意间听到她们说,高一分科春游是一中的传统放松项目,这次之后他们将会进入无止境的题海生涯,连体育课都会取消,从一周一休变成两周一休,到时候范老师也会来看他们,跟他们一起拍集体照。

    他对什么游并不期待,但在看烦了李巫婆后,莫名生出了想再见到范老师的念头。

    应该到初夏的时候,范老师就会当母亲了吧。

    她那样的人一定能当好。

    闫肃最近有点闪躲杨今予,连神经大条的陈兴都感觉出来了。

    陈兴是校篮球队的,常常被拉走突击训练,历史课代表的工作就会暂时交给闫肃代劳一下。而每次陈兴说就剩杨今予的没收时,闫肃便好像有做不完的题似的,忙碌中抽声回一句:“让谢天催一下。”

    次数多了,陈兴疑惑地抓着本就剃短的寸发,八卦从不挑人:“你怕杨今予啊?”

    闫肃搁下笔,递了一记平静的眼神,淡淡的,但陈兴莫名打了个冷颤。

    “哈哈哈,开玩笑的嘛。”他哈哈一声,脚底开溜。

    事后陈兴跟曹知知嘟囔,说闫肃不对劲,偏又不收音量,叫耳力颇好的杨今予听了去。

    杨今予侧目瞥向曹知知,心虚的小姑娘头埋得更低了。

    有鬼。

    讲台上李巫婆又在叽里呱啦讲着化学天书,什么氢氧什么符号,杨今予按了按胀痛的太阳穴,心里已经对之前范老师提出的文理科有了初步的定论。

    谁选理科谁傻/逼。

    曹知知显然也听不进去,她假模假样做了一会儿笔记,又开始在化学符号里面填色了。后半节课李巫婆分配了做题任务,教室里安静下来,入耳尽是沙沙声。

    曹知知左右观望了一下,李巫婆坐在讲台喝水,她贼眉鼠脑摸出了她的棋盘本——

    一只骨感纤长的手按住了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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