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可: 23、同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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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今予里面只穿了件黑色低领的线衣,清瘦的原因,v字领一路坠到胸口,纤细的脖子袒露无遗。

    他凸起的一横杠锁骨甫一见冷空气,瞬间粉了一片,闫肃蹙着眉别开了眼。

    杨今予见他愤愤伸手,接过了自己的校服,但并没有要穿的意思。下一秒阻拦不及,闫肃已经伸进校服口袋里,摸出了一盒烟和打火机

    闫肃理所当然地扣下了烟盒打火机,然后把校服扔还给他,粗糙的校服面料剐蹭过杨今予的下巴颏,最终裹住了肩膀。

    “你,哎。”

    杨今予别扭地张了张嘴,又想到自己理亏,便没了下文,算认栽。

    行吧。

    他讪讪耸了耸肩,不就没收盒烟吗,他还以为闫肃得揍人

    杨今予拽下肩头的校服穿好,垂着头跟在闫肃后脚回了教室。

    ——“3/17晴于是转身向山里走去——《山海》”

    曹知知这个乐天派的丫头已经自行恢复好了,乖乖坐在座位上,长出太多的衣袖被她卷了三番卷到了手腕。

    见闫肃和杨今予进教室,她轻轻叫了一声:“闫肃!”

    从课桌里掏出一个铁盒子,里面躺着花花绿绿的糖果。她抽出一个抛过去,天青色的玻璃纸在教室里划过一个弧度,被闫肃稳稳当当接住了,闫肃没做什么反应,揣进裤兜回了座位。

    这场看不见摸不着,以曹知知单发面发起,又由闫肃被迫结束的冷战,终于偃旗息鼓,尘埃落定。

    一直作为局外人的杨今予就这么当了回助攻,他偶尔也不解,曹知知的情绪总会随着一些朋友关系的忽近忽远而敏锐起伏,还是说,其实这才是正常的交朋友呢?

    爱恨莽撞,有棱有角。

    杨今予神游着看向窗外,恍然发现,不过是几天功夫,学校的春桃也不甘其后的盛放了。

    李老师新官上任三把火,首先就组织了一次大变革——分小组,换座位!

    她一直认为之前范老师先前按照成绩自选座次是不合理的,爱学习的永远会选成绩好的同学坐在前面,爱玩的永远会选臭味相投的人坐地离老师远远地,这样以来后排同学永远懒成一片无法无天。

    于是课下她把课代表班干部们召集起来,按照2+1+1的模式,两个成绩优异的,一个中等成绩的,再带一个成绩垫底的同学,四人为一组,重新排座位,并且组成课后冲刺小组,下个月进入期末考试60天倒计时。

    后排同学听到这个消息后一时间不太能接受,杨今予又一次听见曹知知嘟囔“老巫婆”的名讳。

    曹知知一整天都无精打采的趴在桌上,她把手伸进桌斗摸了一会儿,摸出一个小盒子,垂头丧气推给杨今予:“同桌,你选一个吧。”

    杨今予掀起眼皮。

    “这是上周我和乔依依逛街在精品店买的耳钉,我发现你好像也有耳洞啊,你选一个送你吧,说不定下个月我们就不是同桌了”

    说着她突然跟遭了雷劈一样猛然坐起来,五官都惊恐地挤到了一起:“不是说不定,是一定!我俩都是垫底,肯定要打乱分开的。”

    看她反应这么大,杨今予不禁意外了一下。

    沉默了一会儿,他问:“你还想继续跟我同桌?”

    “当然了!”曹知知一拍桌子,“你来之前班里一直是奇数,我就是被剩下那个,你来了咱俩刚好凑一桌,你是我第一个同桌啊!再说,我去年看你演出的时候就想跟你交朋友了,好不容易才盼来,可不想换别的同桌。”

    杨今予的眼睫陡然颤了一下,“朋友”二字猝不及防敲了一下心尖。

    “再说,我要是换个别的同桌就不能哎反正不行,我不想换!”

    曹知知差点说漏嘴,心虚地撇了一眼常年在桌上放着的那本画了五子棋盘的笔记本。后面的内容她根本不让人翻,每天自习课就偷偷摸摸,杨今予一直不关心她在写什么。

    但此刻她的负罪感过于明显,杨今予敏感的捕捉到了什么,便直勾勾问:“别的同桌不能什么?”

    这时有人喊曹知知一起去打水,曹知知忙不迭站起来,看似无意的往笔记本上压了几本习题册,然后拿上了她和杨今予的水杯:“什么什么啊!同桌我先去打水了,耳钉记得挑一个啊!”

    曹知知仓皇跑掉了,杨今予侧目去看那些欲盖弥彰的习题册,又低头瞥见小盒子里一颗一颗的少女心耳钉,心头裹起一团辨不清道不明的茫然。

    最后他到底是没选,那些耳钉的样式明显就是小女孩喜欢的小动物款,不在自己的审美界限内。

    晚上杨今予练了一首新曲子,难度很高,从隔音房出来后攒了一背薄汗。洗澡的时候他找出这首歌循环播放,闭着眼站在花洒下,心里的念头愈发强烈。

    不够,练得还是不够。

    他与这些演出级别的乐手,差距还是太大了。

    从浴室出来后换了身短袖短裤,站在客厅踌躇了片刻,抓了抓湿漉的头发,似乎想不起还有什么没做的了,于是又钻进了隔音房。

    半夜他被胃痉挛抽醒,按开手机锁屏显示的3点,才恍然意识到,今天忘记了吃晚饭。

    有时候一个人过活就是这样,当精神世界占据了全部力气后,生活便囫囵马虎。无人提醒,就得过且过了。

    他拉过一个抱枕按在肚子上,又疲倦地睡了过去。

    黎明的时候他又被一阵心悸闹醒,杨今予猛地坐起来喘气,心口鸣鼓一般。他烦闷地给了被子两拳,可怜的抱枕被无辜牵连砸到了墙上。

    自从停药后杨今予总是多梦,梦到被一群天真残忍的半大孩子逼入墙角,本应出现在数学课上的圆规和三角尺在雷雨天反着光,一进一出刺进耳朵。他捂着耳朵拼命喊,却像失了声,无人应答。

    铺天盖地的绝望笼罩进现实,他犹如困兽般发泄了一通,手边的安眠香薰又被砸碎了一瓶,卧室里顿时像挤满了早班地铁里的女人,劣质香氛味浓厚甜腻,刺鼻到无法呼吸。

    杨今予抱着脑袋发了一会儿呆,直到手机连震了几声,才稍稍将他拉回清明。

    他抓起手机,跳下床光脚逃到了窗边,拉开窗户大口喘着新鲜空气,撑着窗台咳嗽了一阵,才低头看手机。

    一条添加信息,头像是两只憨态可掬的小猴子,一只顶着碗,一只带着红领巾。

    “”

    如果不是看到添加信息上“闫肃”两个字,杨今予几时也反应不过来,这种滑稽的老年头像风格会来自于他们端方雅正的大班长。

    又一看时间,周六早上5点,鸡一样的作息,正常人谁会在这个点给人发消息!

    杨今予点了通过,发过去一个问号。

    “?”

    对方正在输入

    对方手机在线。

    对方正在输入

    对方手机在线。

    ?

    等了半天等了个寂寞,杨今予发了一个句号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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