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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安可》 14、范老师(第1/3页)
杨今予又被叫去了教务处。
“昨天让回去剪头，当耳旁风是吧，你头发丝儿金子做的？”
还是那位暴躁的男高音，年级主任看不出多少岁了，但地中海的发型预示着他的中年危机。他今天穿了一身不合身的西装，肚腩前的扣子随着他说话一颤一颤地收缩，杨今予低头听着无意义的教育，目光全都聚集在了那颗快要窒息的扣子上，期待它能获得自由。
“我跟你说，杨杨今予是吧？搞特殊觉得自己特酷是吧？还带个口罩，怎么，大明星出街啊？给口罩摘下来，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学生怎么回事，啊？懂不懂尊重老师，懂不懂学校纪律！”
“报——告——”
一道故意拖长的声音打断了男高音的施法。
3班的谢忱出现在教务处门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听了多少。他一进来，似笑非笑地和主任插科打诨：“哟，不是我的专场啊。”
又来一个！
主任只觉得脑仁疼地嚯嚯跳，“谢忱！态度给我放端正点，你瞅瞅你那二流子样，无组织无纪律，站后面去，我说完他的事再说你纹身的事。”
谢忱手插兜半靠墙壁站到了杨今予旁边，杨今予感觉有一道野蛮的视线钉在了他身上，探究感叫人无法忽视，他抬头回了一眼，谢忱直勾勾打量他，随后忽视了年级主任的存在，扬了扬下巴：“哎，你犯的什么事。”
“谢忱！你站门外去等着，待会儿我非得好好说说你。”
“好吧。”谢忱无所谓地耸耸肩，又转身出去了，替他们砸上了门，砰的一声。
杨今予似乎看到年纪主任头顶仅剩不多的头发里要冒烟了，那颗纽扣也终于承受不住压力奔向自由，啪嗒落地，打了个转儿。
他没忍住，胸腔愉悦地颤了一下。
“你笑什么？还有脸笑，明天就检查了长点心吧！！！都不重视是吧，你这头发，再给你最后一天时间，赶紧给我剪了，别让我再看见。”
办公桌被拍得框框响，下战书似的。
对着根木头骂够了，男高音大手一挥：“你回去，叫谢忱进来。”
杨今予耳鸣着走出教务处，谢忱正倚在门框边上听得津津有味，杨今予睨了他一眼：“叫你进去。”
他听到一声嗤笑，谢忱推门进去了。
从教务处回1班的路上会路过两排红色报栏，报栏的表彰内容十分单一，清一色全都贴着优秀学生的一寸照片，闫肃也位列其中。
照片里男生正视镜头，眉眼熠熠生辉，天之骄子一般。杨今予从中间穿行而过，两颊的头发因风而起，在视线中躁乱。
他突然把手伸进头发，指尖摩挲过耳朵后面凸起的一大片细密疤点，烦躁起来。
齐耳短发，怎么可能。
想都别想。
杨今予在报栏前停滞了一会，掉头去了另一个方向。
曹知知提着两个热水瓶刚从后门进来，历史课代表陈兴正在收作业。
“曹知知，就差你和杨今予的了！”
陈兴抱着一沓作业本站到了曹知知座位，“抄哪个自己挑。”
曹知知兵荒马乱小跑了两步，把杨今予的水杯放到他那边，随手从最上面拉了一本。
“等等啊，我马上，我就差选择题没填了——cdbba，acdd”
“你同桌怎么还没回来？”
“不知道啊，一下课让瓜瓢叫走了，也不知道什么事。”曹知知忙乱中把选择题抄错位了，又赶紧找涂改带。
起外号是青春期里必不会少的娱乐项目，瓜瓢就是年级主任的外号，具体是哪位有才的校友先起的头，已经不太可考了。
陈兴等在她桌边，等她抄完已经快打上课铃了，杨今予却还没回来。
“等你同桌回来跟他说一声啊，这回是年级组查作业，不然我肯定也不想记咱班同学的名。”他在白条上匆匆写了杨今予三个字，抱上作业本往教室外跑。
高一的历史办在三楼走廊的最末尾，与1班中间横跨了其他29个班，陈兴气喘吁吁将作业本送进去，出来时忙撑在走廊尽头的小窗户大喘气。
小窗的正对面是另一座教学楼，陈兴目光涣散地扫过那座教学楼直掉绿漆的墙皮。
那栋楼在一中是个特殊的存在，进出入的都是高考落榜的“高四”补习生，有着独立的师资和管理制度，里面的人永远在埋头做题，整栋楼常年死气沉沉，给人一种年久失修的错觉。
那边既不路过食堂也不路过宿舍，所以高一到高三的同学基本不太会往那里去，而且有迷信的同学更是避讳那里，生怕沾上落榜之气。
陈兴缓完气正准备回教室，收回眼神的前一秒，在窗下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背影。
杨今予转来那天，他从后面将杨今予认成了女生，为此他还专门道了歉，所以这次绝对没有再认错。
他好奇地探头，想看看新同学为什么会出现在荒凉的高四教学楼后面。
杨今予是背对着窗口视线的，消瘦的身影侧靠在墙面，隐隐有火光闪烁，一团白烟被风卷了起来。
——在抽烟！
别的学校是什么制度他不知道，但在一中，抽烟是能直接开除的大忌。
陈兴着实吃惊了，平时安安静静看着很乖的新同学，竟然抽烟，而且还跑到了高四去抽烟。
陈兴的心脏刚缓下来一点，正准备转身回去，视线里突然闯进来的人影让他猛地血压升高了。
如果窥见杨今予是吃惊，那么下一幕走进视线的人，对他来说绝对算是惊吓了！3班的谢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楼下的，谢忱大概是此地的作案老手了，首先就是抬头观望了一下窗口有没有老师，陈兴险些和他对上视线。
他惊魂未定的收了目光没再多看。
谢忱在一中很出名，他在校外那些事儿被传的神乎其神，几乎是没有人不信的。
他们无法不带着有色眼镜去看谢忱，觉得那就是一个不□□，常年弥散着危险气息，敬而远之是他们本能的判断。
谢忱显然是看见了杨今予，然后走了上去，陈兴有些担心地瞄了一眼，觉得还是有必要跟闫肃汇报一下。
高四后墙这块清净地是杨今予入校就发现的，学渣们总能在每个学校发现最佳违规处。
口罩卡在杨今予的下巴颏上，他有一搭没一搭地靠尼古丁来压制胸腔的憋闷。听到有脚步声接近，他抬眼，看到了同样是一身不爽的谢忱。
刚从教务处出来的两位违规少年，非常巧得在这里又见面了。
谢忱也是来抽烟发泄的。
他同时看到了吞云吐雾的杨今予，神色意外地挑起了锋利的眉。
“巧啊。”谢忱上挑地语调，也摸出烟盒挤进了这块狭窄的地方。
杨今予漠然往里站了站，给谢忱腾了位置。谢忱噙着烟嘴，打火机打了几下都没冒火星，“操。”
杨今予听见他低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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