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澜: 29、第二十九章 承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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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渊还记得师父将承霜剑赠予自己的情形。
    那是下山前的头一天,他跪在穹清殿内,殿外是天越山亘古不变的山岚云海,远处遥望的是终年不化的山巅雪。
    叶如倾眯着眼,高坐在檀木塌上,身边是两柄剑,缠着长穗。
    师父慈爱的声音传来,“你入剑玄门六载,勤恳刻苦,谦卑有嘉,为师皆看在眼里,对于千灯大会无你之名,可有怨怼?”
    沉渊垂首,“弟子没有怨怼,一切皆凭师父安排。”
    “好,如今千灯大会在即,你与许空染、上官慕停先行下山,务必就近寻一处微山堂驿馆,将这封手书递出去。”
    沉渊讶异,微山堂驿馆?
    听说山下驿站并不少,为何师父偏偏挑微山堂的驿馆递消息。
    他不解道,“师父,剑玄门弟子禁踏足微山堂地界,我……”
    软榻上的人忽的闭目冥了片刻,缓缓道,“交予微山堂的人便可,毋庸多虑。”
    沉渊不好细问,拱手聆听,“是,师父。”
    师父声音再度传来,“此去千灯大会,仍有另一桩事需要你替为师办妥。”
    “是什么事,师父?”
    叶如倾拿出一枚玉玦道,难舍难离的在眼中看了片刻,“这块玉玦连同手书一起,务必及时抵达,不可怠慢。”
    沉渊接过玉玦,拿在手里,平雕的花纹繁复,玉色润极,看上去价值不菲,其上缚着冰丝,煞是好看,望着叶如倾问道,“师父,这些东西是交给何人的?若有人问起,我该如何留姓名?”
    “沈二。”叶如倾顿了顿,不喜不悲,彼时拿起承霜剑对沉渊道,“过来。”
    沉渊规规矩矩跪挪跪过去,后背挺得更加恭恭敬敬,听他说着。
    “十年前千灯大会后,为师定下八十九道门规,可知为何?”
    “沉渊不知。”
    “江湖风雨向来连着朝堂,朝堂中人一度觊觎江湖势力为他们带去可堪利用的帮手,我剑玄门固步自封于天越山十载,为的不是避世独居,而是守一方安宁周全,一旦风云际会,剑玄门弟子需枕戈待旦,前赴后继。”
    他望着已然交付出去的承霜剑,俨然一种诀别,“如今你即将年满十八,该知道,身为我叶如倾的亲传,需牢记万分,无论何时身处何种境地,都需将生民百姓性命看得尤重。”
    沉渊只觉横在掌间的承霜剑犹如千斤重担压着,把头埋得更低。
    “沉渊谨记师父教诲!”
    叶如倾显然很郑重,已然从榻上起身,走上前来,将他扶起。
    “这柄承霜剑便作为你今后的佩剑带在身边,勿忘为师今日所托,下去吧。”
    他没有说话,只是背过身去,无人猜得透此刻的孤影剑在想些什么,只看到穹清殿外山风吹得白云起落,一片皓然。
    萧隐倒是听到过“承霜剑”的传闻,毕竟天下第一的叶如倾能传出这么一桩稀奇古怪的谈资,免不得在江湖上疯一样流传开来。
    那则故事说的是孤影剑叶如倾辜负了一位如花美眷,而那位美眷便是承霜剑的主人,叶如倾的师姐,陈安九。
    那时还没有剑玄门,叶如倾仍是当时剑道第一的云泽宫首徒。
    云泽宫地处天越山剑玄峰,便是在如今的剑玄门之中,只是如今的剑玄门已然囊括数座山峰,才显得早已废弃,掩映在乱花杂草中的云泽宫无人问津。
    那年的云泽宫花好月圆,泉水叮咚,陈
    安九喜不自胜嫁与叶如倾,彼时云泽宫人对这位首徒颇有微词,只因陈安九乃是云泽宫宫主独女,出嫁那日叶如倾竟然没有正眼看过新婚妻子,而是独自一人不知去向。
    大喜后不久,陈安九身怀六甲,而云泽宫并没迎来真正的喜,陈安九一夕之间重病缠身,不但腹中的孩子没了,自己也被拖垮,奄奄一息,勉强撑过三秋光景之后,却在第三年的年关下死得甚是凄凉,终究是没能熬得过去。
    这段故事早年间在江湖传得有鼻子有眼的,至于其真伪,无人深
    看沈堂主这神态,莫非是云泽宫中“承霜剑”的某位故人?
    半晌,沈昀回过神来,忽然露出疲态,与二人寒暄两句便执意送客,二人不好打扰,退出高阁。
    拜别沈昀后,二人行于街面上,身边是潇湘城闻名遐迩的造山泉水,沉渊莫名想起方才高阁里那位。
    “阿隐,你有没有觉得沈堂主和一年前大不一样了。”
    萧隐最能感受到这种变化,很难不赞同,“确实不一样,之前在越河洲那个蒙眼大叔一出来,我就觉得微山堂堂主不是一般的人,什么样的手段才能让那样一个高手心甘情愿待在他身边,做一个护卫?今日又像是一位长辈在跟两个晚辈闲话家常。”
    “的确如此,”沉渊也回忆着越河洲那夜,“杀伐果决,却又心思细腻,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言外之意又是什么,这样一个人才是最可怕的。”
    “此人亦正亦邪,说出的话不可尽信,我们还是当心一点为妙。”
    “嗯,那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萧隐提醒道,“我下不了床的时候,你不是说收到一封信?”
    沉渊恍然大悟,“对,九华派要办今年的明鉴水会,我们现在赶过去应该还来得及!”
    六派每年都要办明鉴水会,持续十日,去年由湘山派承办,今年落在九华派肩上,自然又是一次云集,只不过六派的水会不止江湖中修道之人参与,民间居士亦会赶来相会,再加上各类道观中潜修的圣人们皆会前往,故而明鉴水会的热闹程度不下于千灯大会。
    他们紧赶慢赶,终于在明鉴大会的第三日赶到九华山,山道上不乏如他们一样姗姗来迟的人,只是身着居士常服,人手一本经卷。
    路人说,“今日讲道的是在寿阳山开了洞府,清修六十余载的刘长青道长,我还有几阙要义想要请刘道长释疑呢,咱们快点,不然一会儿晌午人都散了!”
    沉渊望着前面两人疾步而去,回头看向走在后头的萧隐,才想起阿隐重伤刚愈,不能走太快,一拍脑门,倒了回来。
    “对不起阿隐,我忘了你还有伤。”
    “不妨事,你不用等我”,他拉着山侧铁锁,喘息起来,“刘长春道长我知道,去年湘山派的明鉴水会我曾听过他讲义,甚是精妙,你千万别错过了,快去吧!”
    “我……”沉渊踟蹰不前,从前常听道玄长老提起这位刘道长,说他仙风道骨,道行高深,对他的讲义更是推崇备至,好不容易赶上了,想亲眼见识见识。
    萧隐朝他摆摆手,微笑着,“不用顾虑我,你听完的时候我应该就到了,到是我再来找你。”
    言罢,沉渊放心不下的看了一眼,朝山上赶去。
    九华山六千多步台阶,他们才爬了一半,剩下漫长的三千余步,若两个人一起走确实很慢。
    萧隐坐在松树下,看着山下渐次变细的来路,忽然感慨,原来转眼间已经走出这么远了,而剩下的路还很长。
    沉渊挤进讲义坛的时候,离刘道长闭坛还有不到一柱香时间,台上一人白眉白须飞舞,台下的他聚精会神,
    听完刘道长的讲义醍醐灌顶,若有所思的随着人流走出讲义坛。
    阿隐果然在讲义坛外等他。
    他一路小跑穿过人潮,搀扶起萧隐,“阿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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