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门札记: 第六章·一点混元气,世事难两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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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拄杖老者孟斐斯动容道,“此事,纪老先生可知道?”
    “门内之事,容你过问!”杨老头冷冷道。
    “也罢也罢。”孟斐斯咧着嘴哑笑道,“杨兄你的高足我自然是放心。”
    说着他抬眼看向徐意,“敢问小兄弟尊上下?”
    徐意微微低子,抱拳道,“不敢,小子姓‘徐’,单名一个‘瓜’。”
    只是他那个“瓜”字还没说出口,却已被杨老头打断。
    ——“我这小徒弟姓‘徐’,单字一个‘意’。”
    孟斐斯眉头微蹙,然而只是一瞬便舒展开,随即嘴角抽搐着对徐意也抱拳回礼道,“原来是徐意贤侄。”
    孟斐斯以“尊上下”来问徐意的名姓,那是自己故意放低身份,既顾全了在场杨老头的颜面,也说明了此番自己的诚意。只是这杨老头竟不让孟斐斯直呼徐意的大名,而是以字相称,显然分明是将其与徐意摆在了同一辈分上。须知名为贱称,字为雅号,平辈之间以“字”来互相称谓以示尊重,长辈对小辈自然是直呼其名的。然而此时此地,孟斐斯是来求墨门管事人做买卖,况且徐意成了下一任非攻令的接掌者,单论身份而言,也是能和他直接说上话的。故而他也只得吃了这个哑巴亏。
    巨大的黑色包裹已然被摊开在雪地上,里面摆列着大小不一、形式各异的十数把伞。
    “徐贤侄,那就劳烦您在这里挑一把?”孟斐斯一手拄杖,一手指向雪地上那堆黑色。
    然而徐意此时却看向了这位叫孟斐斯的老者手中的那把拐杖。
    那是一把造型奇特的手杖。
    通体漆黑,上部手柄端是一个类似狗头样式的握把,握把之下有一环形,其下紧密排列了四道短小如人骨般的横杆。细长的杖体延伸至尽头,却见孟斐斯并未真正在手杖上着力,而是将其尾端虚点在雪地之上。而手杖尾端也与寻常不同,乃是分出两个小叉来,便就如两只小足一般。
    雪白的世间与通体漆黑的手杖,在徐意眼中构成了一副别样的诡异画面。
    随后,徐意才把目光落在那堆伞上。与平日所用之伞的不同之处在于,这里每把伞的伞柄末端都坠着一个小物件,模样却是那商贩手中常常见到的权衡之器,不过微缩成了一块儿玉牌般大小。
    只是徐意并不知晓其中暗藏什么玄机,也实在看不出这些伞除了样式不同,还有何分别。
    但既然自己的姥爷让他拿,他便只好随手拣了一把拎在手上。
    五羊自始至终都在盯着徐意,当看到徐意拿起那把质地最普通、样式最常见的羊皮伞时,他先是一愣,随即“斯斯”吸了一口凉气,终于将目光移向了远处。
    孟斐斯望了望杨老头,见其面无表情,于是“嘿嘿”笑道,“徐贤侄真是好眼光。”
    说罢,他伸手一指徐意手中的羊皮伞,又道,“徐贤侄请将伞柄末端的竹节扭开。”
    徐意闻言向手中望去。原来在伞柄末端手持的地方有个小小的机括。徐意用手左右轻轻一转,只听“咔吧”一声,一截竹节脱落下来,同时掉落的还有一小团丝线缠着的绢布。
    徐意看向孟斐斯。
    拄杖老者点点头,只是微笑,也不说话。
    徐意心中暗道,“也不知这拄杖老者是何来历,怎地如此故弄玄虚。”
    不过他心念虽转,手上却是已然打开了那一幅绢布。
    “腊月初八,驴鸣山,鸿福楼,丁亮。”
    绢布上只写了这十二个字。
    徐意将绢布折好放回伞柄竹节中,笑道,“还请孟老前辈解惑。”
    孟斐斯眯着眼睛望向杨老头,讪笑道,“杨兄可是容老弟我再啰嗦几句?”
    “废话,你自己不说,难道还要老夫上赶着给你吆喝买卖!”杨老头没好气道。
    “不可不可,要得要得。”孟斐斯干笑道。他自然知道杨老头向来看不上他这行当,无奈又着实拿这比自己还要大上几岁的老妖怪毫无办法。之前打过两次交道也全都是连蒙带唬,死皮赖脸。是以这杨老头对自己委实是全无好脸色。
    “徐贤侄看来是尚未涉足江湖,有所不知。”孟斐斯也不与杨老头翻脸,只是转而对徐意道,“小老儿我本是个做伞的匠人,就和贵门一样,也是代代相传的手艺。承蒙江湖上众人抬举,咱赊伞人这几代人数百年来,一直在尽力维系世间庙堂之上和这江湖之下的微妙平衡。”
    徐意心中稍稍明了,原来这一老一小叫做赊伞人,听起来倒是神秘。姥爷也时常给他说些江湖辛秘,只是却从未提起过赊伞人这三字。但若是依这老者孟斐斯所言,似乎却又是个江湖中人尽皆知的大组织。至于维系庙堂江湖的微妙关系,现下自己却是摸不着头绪了。
    不过他明白,这孟斐斯必然还有下文待讲,是以自己也不插嘴去问。
    果然又听那老者孟斐斯接着道,“我们这一门与徐贤侄您所在的墨家说来其实渊源颇深,不知——”他说到此处,却是欲言又止地转头望向杨老头。
    “孟斐斯,你如果再继续说废话,我便叫我徒弟把伞还给你。”杨老头眯起眼,冷冷道。
    “杨兄,这拿上的伞,怎好就此还回来?你莫不是忘了咱赊伞人的规矩?”孟斐斯摩挲着手杖,苦笑道。
    “哼,跟墨家人谈‘规矩’二字,你脸皮倒是厚得很。”杨老头斜睨着那根漆黑如墨,异常扎眼的手杖,冷声道,“没紧要事的话,我们爷俩可就要回家了。”
    “老东西你——”一直在旁边低头不语的小童子五羊,忽然上前一步,瞬间气势陡增,对着杨老头便破口大骂起来。
    五羊的身子尚未动时,徐意已然双眼微眯,脊背大龙咯咯作响。
    杨老头摆摆手制止了徐意的下一步举动,他只是将头转过去望了一眼。
    待五羊刚吐出这几个字,便正好对上了杨老头的目光。
    就在这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五羊似乎看到两道闪电从杨老头眼中射出,直直地打入自己脑袋里面,紧接着便只觉自己如同狂风中的棉絮般不受控制的倒退几步,一个踉跄瘫软在地。
    “怎地,你也想和老夫动手么?”杨老头一眼之后,根本不再理会五羊,转而对向双眉紧皱的孟斐斯,语气平静道。
    徐意也是一呆,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自己这个姥爷和别人动手,况且如此威势逼人。
    孟斐斯望了望身上已然覆盖了一层薄薄积雪,被杨老头神机外放的目力击晕过去的五羊,摇头道,“此子性情乖戾,合该教训一番。老朽——只是爱惜这娃儿一身奇绝的天资。”
    说罢,他也任由五羊伏在雪地之中,对徐意道,“我们这一门本叫做天机派,不过在江湖行走时以伞为记,故而久之便被大家称作赊伞人了。”
    徐意低头看了看手中那把常见样式的羊皮伞,猛一抖手,伞面应声打开。
    伞骨硬实如铜铸铁打,看来并非是用普通竹子制成;伞面则质地坚韧,也绝不是平常所用之羊皮。
    “此伞名作天机伞。但凡是有点眼力之人,见到我这把伞——准确的说,是见到伞柄处那个小小的权衡吊坠,自然就会知道这把伞的主人即便不是我门中之人,也是正与我天机派做着买卖,多半便不愿招惹,甚至还会尽力给你行些方便。”
    孟斐斯手抚杖顶的狗头,呵呵笑道,“不论是在朝在野,甚或放眼几大王朝,咱们赊伞人还是有那么几分薄面的。”
    徐意收起伞,点头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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