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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偏安》 CH.023 万上万窟(第1/2页)
孟边珵二话不说,果然上马。一行人便连成一串,林生探路,丁陆二人负责断后。
走了这几天的工夫,几人嘴上没说,心里却对孟边珵有些改观。
他在疏霜阁时,独立要强,沉默寡言,多数时候都不去下面弟子训练的地方。丁和陆也是因为时常协助林生,才与他偶有接触。
其实也不能怪弟子总爱躲着他,实在是孟边珵身上,总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疏离感。
寻常人在他身边,很难能把握住那个微妙的度。过一分会被他冻到,远一些则又无关痒痛。
丁宁本觉得,这位二师兄自幼腿不方便,性情也有些孤僻,出行在外定会无谓逞强,拖慢他们赶路救人的速度。可实际上,他们的速度虽然慢了一些,但几乎都是被风雪给拖慢的。
而这个拄着拐杖,从没离开寒鸦山出过远门的人,反倒并没有因为自己的不方便和自尊心影响到赶路的进度。
他身无内功,在天寒地冻里会很自觉地穿厚很多,并不喊冷,也因为妥善的照顾自己而没有生病。
连日骑马,普通人都会浑身不适,他自然也不会好过到哪儿去,但他也只是趁着能停歇的时候好好休息,不浪费一点儿工夫。
尤其,他们这些非亲传弟子的弟子们,因为平日接触他太少,总觉得其他四位师兄对这人好像也不太能亲近。就比如大师兄和孟边珵说话,似乎也只能是在那个微妙的程度边缘徘徊着。
可是前日四师兄醒来的消息传递过来的时候,他们竟难得瞧见了孟边珵脸上露出的真诚的笑容。
这白衣清冷,寒山冰雪一样的少年,本就有着十分出挑的相貌,很难被人忽视,而他绽颜一笑,就如冰山消融,万物回暖。丁宁几乎看呆,还是被陆朝飞拍了下肩膀才回过神来。
便重新意识到,孟边珵这次出门,是真的在担忧自己师弟的安危。
这里山坡略陡,积雪又掩盖了可能的危险,孟边珵按照沈峰闲的提醒,果然在马上压低着自己,保持着尽量伏在马背上的姿势。
他们手里拿了木棍,若遇到不确定能否下脚的地方,便会先用长棍探入雪中查看情况,再加上林生谨慎小心地走在最前面探路,众人尽量去踩他踩过的地方,虽然缓慢,但好歹有惊无险地过了多半程。
容羽自从来到中原,还以为中原的土地四通八达,并不会像关外那样,一个绿洲便是一座孤城,绿地与绿地之间则像地狱一般难走。这还是他头一次见识到中原山地的闭塞,不禁觉得生活在这种荒山野岭之中的村庄,属实脑子有病。
“沈哥儿,这里既然穷山恶水,又有盗匪出没,这些人怎么不知道搬走呢?”
沈峰闲解释道:“这片山峦,只是与寒鸦山之间较为险恶,但是西往邢州,北上河间的道路,整体上并没有如此不方便。
“何况深山老林,多得是你想象不到的丰富物产,总能有生计,做买卖,毕竟如果没有路过的商队,也不会有盗匪驻扎山头刮一杯油水。”
容羽被冻得耳朵发红,手也僵冷,仍是没好气道:“归根到底,就是发懒。若在大漠,人人都要跟着水源走,有些绿洲消亡是没办法的事,不肯迁徙远行,就会被渴死的。”
林生想起师父的嘱托,插进话题道:“中原和大漠不同,若不是赶上毫无办法的巨大天灾,百姓往往都会在同个地方生活数十年,上百年,跨朝越代。就像一棵大树生了根,根系扒牢了土地,又怎能轻易离开呢?”
沈峰闲听到这人此时还不忘沈怀古的托付,出于某种抗拒的心理,语气不轻不重地说道:“划地为营,也可能是画地为牢。凡事无绝对,理当顺应自然。”
阿枕眨眨眼睛,显然有些听不懂了。
殿后那两人牵着行李马匹,并没心思介入这场交谈,而孟边珵虽然留了一耳朵听着,但他骑在马上,视野更高,不知看到了什么,一时竟也无心介怀他们的对话,只在风雪中眯起眼睛,探手拍了下沈峰闲的肩膀。
“喂。”
“……”听惯了别人各种各样的尊称,沈峰闲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喂”这个字是在示意自己。
于是他连忙抬头,看着在马上直起腰身,张望远处的孟边珵问:“怎么了?瞧见什么了?”
孟边珵抬起手指向盯看的位置,迟疑地说道:“那里,像四师弟说过的,村民掉落的坑陷吗?”
他这里两人一马停下来,后面前进不了,又因为风雪作祟,恐怕前面逆风的听不见自己,丁宁便稍微大声地问:“怎么停下不走了?”
他这一声声调略高,孟边珵那里又没有声音,于是走在前面的林生果然是听见了。
他作为探路人,刚刚虽然和人说话,但也不敢肆意回头,唯恐探路出现危险,这时候听见丁宁说话,便停了下来,转回头去,发现沈孟二人正皱着眉毛,一并细细关望着右手边的一处地方。
几个人这下都看过去,借着光影,依稀能辨认出那里的积雪比别处要矮,且露着一片嶙峋的岩石。
陆朝飞站在最后,位置也相对最高,而且他分辨颜色的视力也似乎比许多人敏感,当即便不解地问:“嗯?那露出来的山面,怎么是血色的呢?”
丁宁质疑地看他一眼,“什么血色?那难道不是黑褐色吗?”
阿枕垫着脚尖,眯起眼睛说:“那就是黑黢黢的吧?”
容羽摇头道:“不是别处的那种黑,是有些发棕发褐的岩土。和寒鸦山的不太一样。”
马暂时不动,孟边珵便彻底坐直起来,语气清冷道:“几个形容都有道理,那断面黑中透红,发棕发褐,确实有点儿像是在空气中干涸之后的血液。”
随即,孟边珵又沉着语气,抿了下唇说道:“不过……”
话到一半,似乎自己也觉得不太合理,于是摇了摇头,将后半句隐了下去。
沈峰闲却忽然问说:“不过什么?”
丁宁也追问道:“是啊,还有什么?”
孟边珵低头看了沈峰闲一眼,轻声问说:“你能听到吗?”
沈峰闲摇了摇头,耐心解释道:“我的听到,和你的听到,方法应该是不一样的,我现在听不太清楚,你能听到什么呢?”
这俩人居然在这时候打起了哑谜,林生一头雾水地问:“哪里有声音吗?你们听见什么了?”
容羽忽然不可置信地瞪起眼睛,兴奋又压低着声音,仿佛恐怕被另一方声音察觉,但又很是急切地对沈峰闲道:“沈哥儿!我好像,我好像也听到了!”
风雪在山川里呼啸着,旁人能听见风,听见树杈撞击敲打,但是除此之外,并没有其它的声音了。
丁宁觉得诡异极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不太耐心地问说:“到底什么?你们听见什么声音了?我怎么一点儿也听不见呢?”
孟边珵和沈峰闲对视着,从对方的目光里确认了对方的肯定,于是沈峰闲朝他伸出手时,孟边珵毫不犹豫就握住了他的。
白衣从马上滑落下来,轻飘飘被沈峰闲拥进了怀里。青衣人是这冰天雪地间唯一的生动色彩,几步潇洒的踏雪寻梅,便轻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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