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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偏安》 CH.022 万上万窟(第1/2页)
出行上路，沈峰闲并没打听过他喝的药，忽然有此一问，孟边珵不由有些好奇，眼神里仿佛有些意外对方竟然还会药理。
然而他还没开口询问，对方便看见他眼里的好奇主动解答道：“我并不太懂药，但嗅觉尚可，闻得出那汤药里有一些配伍着润肺的药材。”
孟边珵“哦”了一声，拢着身上的披风御寒，迟疑一阵儿，也轻声同他解释起来：“那药只是调养用的，我到了冬天，恐怕会犯一些很轻的哮喘，老毛病了，不妨事。”
沈峰闲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又恐怕对方看到误会，便别过头去，了解地点了点头。
孟边珵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对方答话，略略松了口气。
对方邀请他出行时，并不知道他身上的这些毛病。此时在路上知道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若是寻常的人，大概会愧疚地说一声“抱歉，早知道我不该带你出来”，又或者是指责他说，“你既然身子弱，怎么还偏要出来逞强呢”？
孟边珵又等了等，确定自己是真的等不来这人的某种回答时，又很轻地说了一声“谢谢”。
沈峰闲挑起一边眉毛，回头看他时，神色已经如往常一般，只是多了一点儿不解，“怎么又说谢我？这次是在谢什么？”
孟边珵眨眨眼睛，看上去很俏皮地抬了下削瘦的下颌，指示着他手里的杯子说：“寒夜热水，总值得一谢吧。”
直觉告诉沈峰闲，对方并不是在感谢这个。
但是他也并不说破，为着对方放松玩笑的样子，悄然松了口气，点了点头说：“好吧，那我也只能回答不客气了。”
心照不宣，两人对视一笑，孟边珵偏头看看，他们并没有吵醒旁人，便又很小声地问说：“你真的不会冷吗？阿枕带着的行囊里，大概还有厚的衣物，不合你的身材，但披一下，也可以御寒。”
沈峰闲不说话，伸出手，用手背挨了下对方捏着披风的，半露在外面的手背。
明明他穿的不多，手上的温度倒是比孟边珵还要暖和。
皮肤接触一瞬又分开，孟边珵感觉到手背上残留的一点儿余温，点点头道：“很好。”
很好。这人身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暖热温度。
纵然听到他说不记得时，孟边珵有些失望，还有些生气。但几次接触下来，孟边珵不得不接受，自己对这个人，好像不能保持很长久的生气的状态。
所以，这样，大概也是很好。
既然觉得有些眼缘，大约在潜意识里，对方还是对当年的事情，保留了一点点的，无法描述形容的印象吧。
然而沈峰闲却不知道他这些悄然的心思，对方说一声“很好”，他便只当对方是接受了盖在他身上的属于自己的东西。于是不愿意再打扰他，轻声提醒道：“我守着夜，周围很安全，你若是没有不适，尽量多睡些吧。”
孟边珵喝了水，缓了咳嗽，又安下心，点了点头，果然听话地重新睡下了。
一行七人，轮流守夜这种事情自然轮不到孟边珵操心。每日早上丁宁和陆朝飞提前去前方探路，每日晚上的时候则是他们多走一段找到对方扎营休息的地方汇合。
他们上路之前，附近已经接连下过几场大雪，清水村往北的这条路较为闭塞，鲜少有人，大雪封山，自然也没有来去的人压出道路。结果路上又赶上一回，雪下了半夜连着半天，道路就愈发艰难，前进的速度也愈发受到影响。
本来骑马赶路，一行人至多三天过半就能抵达地方，因为这场雪，硬是花了四天多的时间，才终于看到了一点儿万窟山的山貌。
容羽在林生指示哪一座是万窟山时，露出了一个十分嫌弃的神情。
他一路跟着沈峰闲往北，其实也已经见到了不少的山，有锋利高翘的，有连绵回转的，也有形似活物的。它们或给人耳目一新的好奇，或给人视觉冲击的震撼，亦或是对自然鬼斧神工的赞美。
就比如寒鸦山，它通体黑石，又遍覆白雪，高耸处云缭雾绕，一面看似平缓而下，连接山下朴素繁华的小镇，另一侧却又陡峭凌厉，令人心生肃静。
却没有一种能形容容羽看到这座秃鹰山时的……恶心。
它起起伏伏，却毫无规律，像一个身上生出脓疮，肆意感染的病人，这里一个鼓包，那里一块儿疙瘩，连纯白的积雪都无法让它看上去干净一些。
它又千疮百孔，从这样的距离望着，上面像是有许多黑洞洞的眼眶，在白雪的覆盖下，比那些肆意凸起的山包还要显眼，它们仿佛生着灵魂，空洞地张望着远处，回望着看向它的人。
总结起来，只能说人们给这座山先后所起的两个名字，显然都是非常合适的。
几人无一不是神色严肃地望着这座山。
阿枕在疏霜阁主要负责伺候孟边珵，孟边珵从来不出远门，他自然也没去过稀奇古怪的地方，最多最多也就是下山去五更镇或附近其他的小村落里。
至于林生等拜师的弟子，别管是亲传与否，拜师最主要便是学艺，总要有一技之长之后，才能去山下历练或辞行回家。对于他们来说，除了有目的的游历，接受附近人士的求助自然也是历练的一种。然而若无人提起，秃鹰山这种荒芜之地，他们肯定也不会主动前来。
所以，几人竟是一并头一次见到这山的本来面目。
阿枕站在孟边珵旁边，比起其他人，他与孟边珵相处更多，知道小王爷有多爱读书，也读过不少读地志。便紧张地小声问说：“小王爷，那些洞窟之中，会不会藏着很大的动物啊？”
孟边珵摇头道：“不会，没听人说秃鹰山附近，有大型的熊虎之类的动物出没，它们的活动范围不到这里。”
到了这附近，路不好走，零星的民居就更少了，所以丁宁和陆朝飞也没去前面。
总在先头探路的丁宁，倒不担心熊虎一类的东西，他借着高处往下看着，语气紧张道：“一路走来，问了不少的民户，都声称没接待过清水村的村民，更没看见三师兄和四师兄的来去。这很不正常，最起码去的时候，他们应该会在民家投宿吧？咱们若赶上农家猎户，不也是投宿了一宿吗？”
第二夜和第三夜的时候，他们一是赶巧到了一户民居，花钱留宿了一夜，而后又经过一个废弃的，猎户进山打猎用的小屋，但屋子里的痕迹也表明，在他们之前房子近期并没有被使用过。
林生冷静道：“边珵，三弟和四弟他们出来的时候，那几天我记得是没有下雪的，对吗？”
孟边珵点了点头：“是，最起码，那几天寒鸦山没有下雪。”
林生便道：“天气应该差不了太多，毕竟距离不是很远，只是路不好走罢了。既然没有下雪，路上他们一定比咱们更快，咱们若是早晚时候不对，也很难赶上一处民家借宿。至于别的痕迹，自然也是被积雪给掩盖住了。”
陆朝飞担忧地问：“那接下来，咱们还要骑马吗？按四师兄信上说的，恐怕很不安全。”
上路第二天时，寒鸦山送来了一封传信，说是韩林至已经苏醒过来，身体无碍。信鸽能带的信纸大小有限，没有赘述无用的文字，只密密麻麻地写了不少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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