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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偏安》 CH.021 万上万窟(第1/2页)
孟边珵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与沈峰闲对视一阵儿，还想不出自己应该如何回答，阿枕便端着药碗走了回来。瞧见他还在一楼，意外地叫了他一声，孟边珵便答应着，避开沈峰闲的视线去了楼上。
沈峰闲在椅子上没有动。
容羽等了等，不见他反应，便走过去要拍一下他的肩膀，沈峰闲这时候却动作很快，拦住他的手腕问：“干嘛？小子。”
“他是你要找的人吗？”容羽问道。
“什么要找的人？”
容羽疑惑地说：“沈哥儿你一直四处逛荡，不正是在找一个人吗？那不是个女孩子吗？怎么我看你，对那位孟小王爷格外在意呢。我跟在你身边这么久，也没见你对谁这样过啊。”
沈峰闲诚恳地“嗯”了一声，认可容羽道，“我也觉得……我以前好像是没有这样。”
容羽：“……”
少年人露着满脸的嫌弃外加无语，沈峰闲便忍不住笑了出来，倚老卖老地拍了拍孩子的肩膀道：“人性嘛，越没有什么，越好奇什么，你以后慢慢就懂了。”
容羽翻了个白眼，拍开他的爪子，自顾自要上楼去了。
沈峰闲微笑着叹气。
大约人性就是这么无趣，所有人都看他是万横溃时，沈峰闲不屑一顾。偏就这个人，好像完全不知道当年见过一面的是谁，最起码，他到现在为止，好像一声都没叫过自己“万公子”。
这三个字，难道很烫嘴吗？
这样想着，沈峰闲追着容羽上去，又边走边道：“帮我研一些墨，我要传一封信。”
容羽扭头看他一眼，“前天不是才传过信吗？如今还没有回信，怎么忽然又……”
沈峰闲推着他说：“你哪来这许多的问题，快点儿研墨去吧。”
被催着研墨伺候，然而夜里虽然可以写信，传信却是行不通的。隔日天蒙蒙亮，头出发前，容羽才捧了鸽子去客栈外面放飞。
阿枕昨天与这同龄人聊天，知道他见多识广，很是欣赏，于是凑上去问：“一大早的，你在帮万爷传递消息吗？”
容羽打了个哈欠道：“是呀。”
又暗暗腹诽，也不知道信里那石先生是做什么的，沈峰闲写信，难得有一次不是命令，而是在用自己的面子请人商量办事。语气都比平日好商量了不知多少。
不过那是后话，远处日起红晕时，一行七人便正式上了路。
丁宁和陆朝飞走得早些，与后面保持着出问题很快就能赶到，但又和后面人看上去并非结伴的合理距离。所以说是七个人，实际上聚在一起的只有五个。
五个人，四匹马。
孟边珵不太能在这种地方独自骑马，便仍是和前一天一样，和沈峰闲同乘了一匹，然而这一次，他就不肯坐在前面了。
阿枕搀扶他上马之后，他自顾自地往后面挪了一些距离，给沈峰闲腾驾马的地方，沈峰闲牵着缰绳，清楚明白地接收到了对方的意思，于是也不需要开口，队伍出发上路，他便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孟边珵前面。
为着昨晚那一点儿悬而未决的尴尬，孟边珵很乐意自己不用对着这人的脸，也不用靠近这人的怀抱。
碎声在道上走得平稳，开始这段路，他甚至也不需要拽着沈峰闲保持平衡，但出于安全起见，他还是伸出一只手，轻捏着沈峰闲腰上的一点儿衣服。
平坦的地方倒没什么，只是出了五更镇往西北方向走，路上很快就艰难起来，孟边珵原本轻捏着的衣服也只好因为颠簸而稍微抓紧了一些。
然而，他又恐怕自己把这身干净的青衣抓得太皱，于是又时不时地想松开抚平，避免在对方的衣服上留下过深的痕迹。
结果他才一松开，身前人便空出一只手，背过来抓住了他的腕子，又绕回去缠在了他自己的腰上。
孟边珵意料不及，整个人跟着缠上去的手臂一并贴了上去。
他昨天才被这人背过一遭，贴上去时，倒不觉得对方的后背十分陌生。只是下巴猝不及防地撞到了这人的肩上，唇也蹭到了他肩后的衣料。
孟边珵微微睁圆了眼睛。
沈峰闲将这人的手妥帖地按好，侧头看向半张脸露在自己肩头，头一次睁圆眼睛，显得灵动可爱的少年人，也不知道是搭错了哪条神经，故意轻声在他耳边道：“孟公子不必客气。”
孟边珵撑着他的后背直起身子，没好气道：“你多虑了，我并没打算谢你。”
沈峰闲笑着问说：“那你昨晚为何要谢我呢？昨天那件不过是一桩微不足道的小事，今日可是安全方面的重要问题，骑马行路，最基础的知识就是手里不能放空。你不擅长骑马，难道也不知道基础么？”
孟边珵眯起眼睛道：“你又没有后眼，怎知我是否放空了双手？即便稍有放松，我也没有把手放在半空乱舞，颠簸时也来得及抓稳平衡。你是自作主张，自以为是，我当然不必谢你。情况和昨晚并不相同，不可相提并论。”
沈峰闲毫不示弱地说：“孟公子认为我这次是自作主张，自以为是，怎么能断定我先前就不是呢？我这个人，向来习惯自作主张，自以为是。所以总的来说，你并没有任何一桩是需要谢我的。”
虽然听上去是在争辩，但内容却算是暖心，仿佛是他悄悄合理化了那些看似理所应当的“不客气”和“多谢”。
孟边珵细微地弯了弯眼尾，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但还是忍不住板着脸同他争辩说，“君子之礼，有尺有度，尺度之内，自然值得一声认可道谢。而莽撞唐突，却不应该鼓励，总之，我有我说谢谢的理由，也有不说谢谢的理由。你我才相识一日，总不能没了该有的礼数。”
这几句话，比起在疏霜阁时，显得孟边珵格外生动起来。也让沈峰闲忍不住嗤嗤地笑了起来。
他本来觉得，这人被寒山白雪浸养多年，比起小时候的性情改了不止一星半点儿，但这番争论，倒是显得和小时候一样，善辩能言，俐齿伶牙，十分厉害。
孟边珵更是难得与人较真争论，沈峰闲忽然发笑，他很不理解，迟疑着问道：“我说了什么很好笑的话吗？”
“没有没有，”沈峰闲摇着头，嘴角还是肆意地弯着，“孟公子说的很有道理，万某听得很是受用，又觉得，如果与人争辩都能感到如此有趣，那我必定是与你一见如故了。”
孟边珵眨了眨眼睛。
心里有个声音在悄然嘲笑对方，不记得就是不记得，一见如故是个什么荒唐的借口呢？
但这悄然的一缕嘲笑之外，孟边珵又忍不住放缓声音，顺着对方的话轻声道：“谁知道呢，也许是一见如故，也许是以前在什么地方，真的碰见过吧。”
两个也许加在句子之中，听起来就更像是应和而非承认了。
但沈峰闲此刻，忽然也没有那么想知道对方是否记得自己了。他微微笑着，也放轻声音道：“不论哪种，谢谢这两个字，还请尽量少说。”
两人边走边聊，又说说笑笑，虽然旁边的人听不到孟边珵的笑声，但可以想象，如果孟边珵冷着脸不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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