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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车辙碾过的记忆》 第22章(第1/1页)
农机站的老张师傅在门岗里等着他们的到来。
爷爷和老张师傅寒暄了几句，抱歉地说，“让您久等了，路上遇到些麻烦。”
老张师傅不解地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秋海棠说“叔，一群红小兵拦住我们，样子凶得很，好像我们是坏人似的”。
李文海觉得这帮同龄人要是论打架，肯定不是自己的个。这时候，他的牙齿倒是硬硬地咬在了一起。他隐约觉得那个小眼睛可能会再一次遇到。
老张师傅一边带着他们走向仓库，一边紧张的说，“哦，是这么回事，他们可不好惹，被他们寻衅滋事，可挺麻烦的。”
大家一边往车上装农具一边心里咚咚咚地敲着边鼓，大家都不吱了。
时间到了下午，大家饥肠辘辘的。北风吹得更紧了。
突然，大门外面传来嘈杂的骂声和打斗的声音，咣当一声，农机站的大门被撞开了，三个少年跌跌撞撞闯了进来，老张师傅顺手抄起马车上的铁锹酸楚地看着眼前的少年，“爸”为首的少年浑身是血一下子跌坐在老张师傅前面，其他两个少年也身上带伤。“快关上大门”爷爷吼了一声，李文海他们冲过去，关上了大门。
“你干什么，我的孽呀！”老张师傅蹲下来扒拉一下少年的头发，丢下锹抱住少年放声大哭。
大门口，一群红小兵堵住院门，他们好像余怒未消，手里都攥着家伙，几个身上头上也带着血迹。人群往后一闪，一个人现出来，他踱着步子过来，半低着头，轻蔑而狰狞，他猛地仰起脸，李文海他们倒吸口凉气不约而同地“啊！”了一声，是小眼睛。他们透过大门的栅栏看清了，是他。对方也看见了他们。
李文海的牙齿咬的咯咯直响，双手攥起了拳头。
小眼睛看着院子里的情景，来来回来走了几趟，突然一扬手喊出一声“撤”几个人也附和着喊“撤退”，人群里传出不依不饶的喊声。他们消失在街道上，清冷的街道上，纸屑，瓶罐到处都是，冷风吹过，四处飞扬。
老张师傅快速抱起少年，几个人帮着放到马车上，李文海打开大门，探头看着外面，老张师傅喊到“老胡，快到县医院去。”爷爷拉着大黑马掉过头，他飞身上去，秋海棠从门房里抽出来一条被子，苏联生把车上的农具推到一边，李文海也从看门老汉的手里接过一条被子，他们把少年用被子盖住。
马车冲出了院子。
他们片刻也没有耽误，爷爷赶着马车避开来时的街道，从另一条街绕出去，进到县医院里。
马车奔驰在回花村的路上，两边的树木光秃秃的投下阴影，田野里还残留着斑斑驳驳的雪花，苞米茬埋在干硬的土里。
刺骨的寒风吹来，他们都裹紧了棉袄，只有爷爷敞着怀，挥舞着鞭梢。
坐在马车上的李文海的脑海里始终萦绕着小眼睛神气活现的样子，那个福来面馆？被打的张师傅的儿子，他有些后悔，怎么就没问问张师傅呢？可是在看到老张师傅儿子的悲惨的境遇后，一切不都明白了吗。
少年没有生命危险，老张师傅不再数落儿子不该惹他们，他抹抹眼泪，无声地守在儿子的病床旁。
爷爷他们悄悄退出来。
马车离开大路拐进了滩涂上的小路，齐腰高的荒草东倒西歪，生硬的车辙印仿佛棱角分明的垄沟，又仿佛是无法逾越的天堑。
突然出现的陡坡，越过的芦苇荡，爷爷都没有去勒马，信马由缰。
天完全黑下来，一轮下弦月飘荡在深蓝色的天幕上，花村北面的小河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亮晶晶地铺在树林的边上，蜿蜒的河道狭长而宽阔，他们穿过冰面，进了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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