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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车辙碾过的记忆》 第5章(第1/1页)
第二天，北风呼啸，深秋的落叶洒满了校园，小学校的校园里很不平静。
县革委会的办公桌摆在了五星红旗的下面，桌子前站着老校长，他头发凌乱，面无表情，胸口上挂着大牌子“打倒反动学术权威”。
全校师生默默地望着台上，李文海，秋海棠他们和爷爷从老远就听见校园的大喇叭传出来打倒校长，拆除孔家庙的呼喊。
队长和几个民兵瞪着台下的一脸惶恐的小娃娃们，群众围拢在小学生和老师们的后面。
小忠义紧紧拉着秋海英的手，他们隔着人群望向主席台上。
每个人都对自己的前途命运充满了担忧，家长纷纷挤到自己的孩子跟前，护住一脸懵逼的孩子。
学校停课了，老校长被关进村部的马棚。
县革委会工作组叫来队长，要了五个民兵，其中一个就在马棚门口站岗，其余四个天天跟着工作组四处转悠。
他们想干什么谁也不知道，却都怕沾惹上麻烦，家家户户唯恐避之不及。
他们刚一露头，大人、老人家就赶紧从坐的地方站起来，收拾东西扯上孩子赶脚似的跑回家里，咣当关上大门。
狗就汪汪地叫起来，“别叫唤，再叫也给你关起来”主人家就呵斥一声。
忠义的舅姥爷徐德明找到爷爷，说：“起先喂马的上了年纪，干不动了，这活儿你干不”爷爷当然很高兴了，就答应下来了。
生产队的马棚在队部，在靠东侧的一遛厢房里，有几道房门可以进出。
推开门，可以看见马背对着窗户，有十几条石槽，中间用木杠隔开，马探到石槽里吃草料。
屋子纵深很开阔，屋子南面用多半截火墙隔成一个里间屋，这里有火炕，喂牲口的人就在这里休息。
爷爷来的时候看见老校长了，批斗那天他已经见过老校长了。爷爷两手使劲搓着，有点手脚不知往哪放。
老校长问爷爷，“您是什么人呢？”
爷爷说：“我是马夫。”
“您受委屈了”爷爷不无同情地说。“
老校长重重地叹了口气。
“您还是先保重身体要紧，其他事情就从长计议吧！”他俩攀谈起来。
一报年龄，爷爷稍长几岁，老校长称呼爷爷为“老哥哥”，爷爷有些受宠若惊。
他说，“您是校长”。“唉，这年月做个老百姓最好了，不会受到冲击，也不会被关牛棚”。
窗外传来民兵的呵斥声，“不许说话，老实点。”他们赶紧分开，爷爷去抱草料，老校长赶忙低头写检查。
“窗外月如钩，寒星点点愁，人不寐，灯如昼，马儿嘶鸣北风呼，青天薄云透。”他望着窗外渐渐明曦的天空。
几个月来造反派的折磨，都使他身心俱疲。他欲哭无泪，欲喊无声，有家不能回。
这里的破四旧，打倒孔家店闹得很凶，红卫兵小将捧着红宝书到处走。
苏联生本就不爱热闹，常躲起来偷偷看书，好不容易有几本名著，常常陪他度过寒冷难耐的夜晚。
也不知被哪个知青给接发了，揪出来，在队部的大院里开大会批斗。
苏联生心里这个悔呀！心想“平时挺警惕的呀，没谁知道哇！这是哪个王八蛋，狗屁的这样坑老子呀！”
他巡视着下面站着的青年，有这个青年点的，也有周围青年点被招来受教育的，黑压压的都是人。
他的目光有些恍惚，意识有些模糊，也听不清头领们讲的是啥，就觉得叽里呱啦的，他一下子仿佛掉进了无底的深渊，他落呀落呀，怎么也摸不着边呀！
他觉得平时一黑下来，他钻进炕上的被窝里，扭亮手电筒看书，是结结实实的呀！这会儿是咋地了？
下面站着的人纷纷指着上面，好像他是地主老财似的，他觉得还是炕上舒服，他想躺一会儿，他就吭哧吭哧地出溜到了地上。
李文海秋海英秋海棠扒开人群顾不得别的了，冲到主席台上去扶苏联生。
红卫兵们也愣住了，眼前的情形太突然了，他们还意犹未尽呢！还有好多话要讲呢！觉得听扫兴的。
队长从保护知青的角度宣布散会，苏联生从此一蹶不振，像丢了魂似的。
李文海他们轮流照顾他，一连好几天，空气凝重，阴云惨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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