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尊要我: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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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迹还没干透,枣仁儿大小的蝇头小字笔画扭曲,墨迹粘连在一起,有几个字甚至还糊成了一片。

    的确是很难入眼的。

    可这真的能怪他吗?

    楼厌握住自己那条酸疼的胳膊,忍不住低下头去。作为一头被弃养的野狼,能够认全人界的复杂的文字已经很不容易了,他自认为自己这样的书法水准已经可以称得上登峰造极,如果拿给狼族的同胞一同品鉴,那么他一定会成为众人膜拜的对象。

    但衡弃春显然并不这么认为。

    楼厌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睛,看到他师尊已经从蒲团上起身,手里拿了块板子似的东西,绕过他站到了他的身后。

    楼厌一凛,浑身的毛都突兀地炸起来。

    不会吧。

    他都这么大了还要因为写不好字而被师尊打手板吗?

    楼厌下意识地跪直身体,已经开始思索要不要主动把手伸出去。

    忽然莲香一近。

    衡弃春贴在他的身后俯身而站,越过他捋平桌案上干净的宣纸,然后将手里的东西轻轻压在了纸张的边缘。

    不是木板子,是被楼厌随便乱放的镇纸。

    楼厌仍然没有想清楚衡弃春到底要干什么,下一刻就感到自己手臂一轻——衡弃春轻轻捏住了他的手腕。

    上下两辈子,他似乎第一次被衡弃春捏手腕。

    衡弃春指骨修长,指尖莹白如玉,指腹轻轻点上他的手背,“拿笔。”

    楼厌本能地捡起了桌子上的那只鼠毛笔。

    衡弃春拢住他的手掌,带着他在砚台里蘸墨,笔端与台沿相撞,发出细微的涤荡声。而后那支笔便落在宣纸上,由衡弃春带着写下一个“九”字。

    是《天机录》的第一句话,“九州在野”中的第一个字。

    衡弃春在一步一步教他。

    “写到这里的时候要用力,撇捺都要展开,否则字就成了苍蝇腿,入不了眼。”

    衡弃春的声音淡淡传入耳中,楼厌“哦”了一声,顺着他师尊的力道默默攥紧了笔杆,埋头写下去。

    其实,衡弃春不讨厌的时候还是挺好的。

    就这样忍着胳膊上的酸疼写了一小行字,楼厌满意地打量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简直悟性奇佳,照这样下去大概可以超过他师伯。

    还没高兴多少时间,衡弃春就已经又拿起了先前那摞抄好的文字,万分嫌弃地挑出来几十张,语气无波无澜,“这些都拿去烧了,全部重抄。”

    楼厌瞳孔一震。

    看厚度,那少说也有七八遍呢!如果这样一直抄下去,那他要抄到猴年马月嘛!

    衡弃春见他不动,也不催促,径直掐了一道诀将手里拿捧宣纸燃了。

    “师尊!”楼厌猛地直起身来,张手就要去抢救他的笔迹,幸好衡弃春躲了一下才幸免于难。

    眼看着几十张宣纸都在衡弃春手中烧成了灰烬,自己多日来的心血付之东流,楼厌竟鲜明地感受到了一丝委屈。

    他吸了一下鼻子,右手一摊推开手中笔,然后就垂下脑袋不说话了——看起来像是在为那几十张宣纸惋惜。

    衡弃春抬手捏了一下眉心,脸色也随之冷下来。

    太累了。

    把这么一个狼崽子从小拉扯到大,教他吃饭认字,还要给他讲清楚为什么出门一定要穿衣服。

    如今不过是让他替自己抄个书而已,就这么不情不愿的。

    “楼厌。”衡弃春叹了口气看他,“又在闹什么脾气?”

    楼厌满脸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来,眼尾竟然带着一丝委屈,与眼睑处那颗泪痣交叠在一起,平白无故添上一抹戾色。

    但就是这样一张脸,却紧紧抿起唇角看着衡弃春。僵持片刻又吸进去一口气,当着衡弃春的面儿揉了揉自己又酸又涨的手腕,哼哼唧唧地,“我手很疼!”

    衡弃春似乎是怔了怔,竟一时没有说话。

    楼厌说完就又垂下脑袋去生闷气,神殿寂寂,除了作响的流水声便只剩下楼厌兀自磨牙的声音。

    做过魔主的人脾气实在不太好,这会儿已经开始后悔刚才为什么没有撕咬衡弃春的脖子。

    衡弃春似乎动了动。

    楼厌终究没忍住,借着殿内的光线抬头看过去,却发现衡弃春已经不知何时又重新跪坐回去。

    他拢起衣袖,拨开背楼厌弄得一片狼藉的桌面,仔细挑了一沓干净的宣纸用镇纸砸了,而后提起笔来,一笔一划地伏案写字。

    楼厌目力极好,伸长了脖子就勉强可以看清衡弃春笔下的字迹。

    九州在野,洪荒六界……

    居然真的是《天机录》的首句!

    细想也是,衡弃春修为几千年,对六界中的灵书秘籍早已经了如指掌,更不要提这样一本入门级别的《天机录》。

    他恐怕早已经倒背如流了,不需要看书就可以默写出来。

    只是……

    楼厌咬着后牙攥了攥自己的衣摆,只是他没有想到,衡弃春居然替自己抄书。

    这种感觉……这种感觉挺怪的。

    好像他那高高在上的师尊终于从神坛上走了下来,重新变成了当年那个挽袖屈尊、替他洗干净了尾巴的好人。

    真的,他如果不讨厌的话,其实还是挺好的。

    楼厌心里再度冒出来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这觉得简直不可思议——自己怎么会认为衡弃春是个好人!

    本座莫不是真的有病。

    楼厌苦思无果,盯着衡弃春默书的侧影看了好半天,最终还是认命地挪了挪膝盖,自己从他师尊手里截下一半的宣纸,比着书页一笔一划地抄录起来。

    近一个月,师徒两人几乎都没有离开过神霄宫。

    楼厌每日睁眼就抄,除了吃饭睡觉其他的时间全部用来抄书,如果自己肯低头去衡弃春面前哼哼唧唧地卖个可怜,那么还将有幸得到他师尊的垂怜——衡弃春会大度地提笔替他抄几遍。

    桌案旁抄好的书文已经堆到人的小腿高,楼厌每日睡前都要将它们重新点数一遍,照这样下去,不出一个月他就可以全部抄完。

    出门!他要出门!

    狼快要被憋死了!

    这天楼厌数完,心满意足地抱着自己的被子入睡,夜里却做了个古怪的梦。

    梦里他被一块巨石压着,半点儿灵力都使不出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挣扎过后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甚至恍惚地想,自己是不是又回到了上一世被衡弃春杀死之后不能轮回、只一缕孤魂游荡在天地间时的感觉。

    也是这样令人窒息与沉重,恨不得立刻死去。

    等一下……

    楼厌努力举起双手,想要将自己身上的那块“巨石”向上托举起来,但触手却一片冰凉,似乎是什么长着鳞片的巨大怪物。

    他不由得又想起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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