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夏:云涌篇: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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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令我代他寻找的!’众人笑得更加厉害。大志咋舌道:‘不料姨母平日里温柔娴雅,居然如此有手段,逼得丈夫如此寻找破解之法。’无碍双手合十道:‘长孙娘子此术成矣,善哉!——我说呢,下婿时女方人多势众就是好!’总之,你二人惧内与骄悍的令名算是在五陵恶少中间传开了,等回到大兴你们继续把自己描黑就是了……”

    长孙青璟看到此处,深吸了一口气,咬了咬牙,那张得意的笑脸似乎活生生地浮现在眼前。她无奈地摇摇头,接着往下读。

    “纸韵书没有,我把两脚活韵书给你们送过来了。自从舅父被贬官岭南,陆夫子法言过世后,敏行一直神思恍惚。他母亲也时常在我们母亲面前泣涕,唯恐他也抑郁成疾。我与大志他们便私下决定,敏行若有任何离奇的、有助于分散忧思的想法,我们便鼎力助他了结心愿。敏行准备在洛阳住上一段时日,见见四方人士,校正雅言反切,正好散心。你可辟一隅之地给他暂住?如举家前往河东,记得给我写信。谨因往信,敢申起居。兄状。”

    另附一行懒得重新誊抄进正文的小字:“李世民若是有什么离奇的举动,还是先告诉我一声。不要在意我的牢骚,我办事比别人稳妥。”

    “我好想你们啊。”长孙青璟喃喃自语,将信收好,嘱托阿彩将长孙敏行带来的所有卷轴书册一一存放到别业书房之中。

    她重新回到蚕室,神情有些恍惚。她想念那个即使背负一身笑料也要满足姊妹任何无理蛮横要求的兄长,怀念外柔内刚、无时不关注女儿新家庭动向的母亲,想念与舅父此生不再相见却依旧对高氏一族不离不弃的舅母,想念待她如手足、一身肝胆义气的大志大慧,想念温文尔雅的穆伯脩和他包蕴宇宙的书铺,想念那个天空略微灰黄却被皇帝斥责为腐臭之地的大兴。

    可她是洛阳人,一个以长安为故里的洛阳人。

    竹架的毛刺扎伤了她的手指,在她出于混沌无知时,身边的少女吓得赶紧找丝绢为她包扎。

    “不碍事,吹吹山风就好了。”长孙青璟不以为意地执起几根竹子继续赶制二月晒蚕连时将这些薄纸片固定在桑林中的蚕椸。

    “娘子有心事?”为长孙青璟包扎的女孩子大胆地问道。

    “是的。”长孙青璟答道,“方才收到兄长的来信。他花了好大力气找了一堆我想要赏玩的离奇珍宝。信上尽是抱怨。他越是埋怨我多事,越是将事情都替我办妥,我越是开心。唉,我想极了母亲和兄长。”

    少女掩口道:“何不让郎君带娘子归省?”

    这是个从出生起就未曾离开过乡里的普通女孩,她只知晓自己与心上人不过一村之隔,哪怕成婚后也不算远离父母,所以并不理解奔波游宦之苦。

    “是啊,不知什么时候他才能送我归宁。”长孙青璟将一个新制的蚕椸举在面前,“我们是不是又比别人慢了?都怨我横生枝节——若村社中娘子们办醵饮,记得我出钱包酒食,你们只管出力吃喝。”

    众娘子相视而笑,满面粲然——

    作者有话说:这一章里有名有姓的混账们,有一个算一个,张亮都要给他们磕一个[求求你了]

    第74章 谐声

    土膏微润,一望空阔。群山娟然如拭,青树挑展眉梢。一切都使人产生远离尘嚣的错觉。

    李世民在第五次休息的间歇看到了在田垄间逡巡不前的故人。

    他一时弄不清对方到底是吃惊还是不想打扰自己,是冷眼困惑还是理解赞许。

    李世民一开始觉得自己一副农夫打扮去见好友有辱斯文,后来有觉得自己产生这种念头有辱朋友,所以决定就以这身短褐示人。

    “敏行!长孙敏行!”他放下踏犁,毫无顾顾忌地、兴冲冲地跑向已经在田间闲游了许久的长安老友,他伸出手想拍打敏行的肩头,又尴尬地收回去在衣襟上擦了擦,“安和好在。”

    长孙敏行就如在长安时一样云淡风轻,见怪不怪。他对于农事的兴趣明显高于那身不符合身份的短褐。

    “好在,世民。你穿着短褐更加神采焕发了。”长孙敏行环顾四周道,“你知道我这次出潼关的过所办得多艰难吗?流民太多,朝廷忌惮,无忌都够不上长安县的担保人资格。我差点出不了大兴城。幸好无忌托付了他叔父长孙休明作保,我才得以来洛阳。——听说洛阳的上元夜蜃彩蛟辉、炫转荧煌,如璇霄丹阙,可惜我错过了。你和妹妹过得可开心?”

    “没有你想得那么好。”躬身叉手后,李世民笑道,“我觉得紫薇宫上空燃烧着泉台的火焰,你妹妹说朱雀街上方的天空在流脓,乘兴而去,败兴而归。我们看完灯轮就住到乡间了……”

    长孙敏行想起一路所见流民、荒村,叹息一声道:“你和青璟的念头总是与常人有异……无忌也是。”

    “你也是。”李世民忍俊不禁,“要不然我们四个怎么能成为一家人?你和无忌如何忍受我和青璟写诗出律,处事出格?”

    净因寺的钟声传来t,哀悼着往生的灵魂,庆贺着一年的新生。长孙敏行在袅袅余音中沉默片刻后,微笑道:“难得你总有办法逗大家开心。你不觉得东都繁盛,反而看到泉台的火与脓,一定是我的同道中人……”

    李世民颔首表示默认与默契。两人遥望净因寺,在若有若无,断断续续的晨诵之中,祈祷着无辜丧生的灵魂随着哀婉的、如泣如诉的诵经声到达彼岸。

    长孙敏行只是一个出身寒微、与长孙兄妹早就出了五服的普通儒生。

    难得高士廉、陆法言等人都觉得这孩子天赋异禀,析句辨调,不逊沈约四声之妙,索性令他登堂入室、促膝谈艺。

    长孙兄妹便经常向长孙敏行请教些辞赋骈文新诗的声韵疑问,他总能一一为他们释疑更正。

    高士廉时常觉得自己眼中的长孙敏行大概类似薛道衡、崔祖浚当年眼中年轻的自己,便乐见无忌与敏行以兄弟相称。

    旁人也一直误会长孙敏行是长孙晟近支子侄。这三个孩子也达成默契,将错就错,从不加以解释。

    “我受无忌之托,又借了大志的良驹,在官道上颠簸了四五天,给你和妹妹捎来一些奇怪的物什——什么各朝田令啊,御夫之书啊,简直令我大开眼界——我们在大兴时对这些古怪的东西有各种离奇的揣测……”

    “呃——我百口莫辩,不过它们各自都有用处。”李世民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字眼,总之越描越黑,索性不去说它。

    “你见过青璟了吗?你父母身体安康吗?陆夫子好吗?”李世民急切地问道。

    “我本想先看看青璟胖瘦,奴婢们告诉我主母在修整蚕器,我就跟阿彩说我一个男子便不去惊扰蚕神了,令她将信和书卷交给了妹妹。我父母很好。陆夫子过世了——就在去年腊月。”

    李世民愣怔无语,想起去年忙着婚礼丧礼,确实没有刻意打听他的境况,惟记长孙敏行也参加了窦夫人的葬礼。

    他充满愧疚地说道:“恕罪,节哀。是我眼拙,我本该看到你身上的缌麻。”

    “薛玄卿被赐死时他身体就不太好;高治礼郎被贬谪时他又硬要去送别,弄得身体每况愈下,终究没撑过冬天。夫子临终嘱托我把五卷本《切韵》校订注疏,总不能使刘臻、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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