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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广夏:云涌篇》 30-40(第15/16页)
躲到廊下。
“踏谣,和来!踏谣娘苦,和来!”她摇晃着站在地板上,幽幽地哼唱着两京最流行的苦情曲子,笑嘻嘻地问成婚三日的丈夫,“你会变成他吗?”
“我不会变成苏葩。”李世民承诺道。
他抗拒着这种异样的、蓬蓬勃勃的光芒又不自觉地靠近,他讨厌长孙青璟忧伤地哼唱着自己不喜欢的歌,讨厌老天对母亲的不公,讨厌万氏姊弟深沉的心机,讨厌父母亲不能如他所愿地和好。
“够啦够啦,像个真正的衣冠中国、洛阳高门的贵女般娴雅斯文些。”他拉着长孙青璟坐下。
“我是代北人啊,阿娘也是啊——可以把柔然骑兵射落下马的代北女子,从来不是大兴深宅大院里的花狸,而是追风逐影的花豹。如果你敢把我当成t猫,我便——”长孙青璟以笔为刀剑,在李世民胸口点了数点。
“这是笔,不是代人的刀剑,伤不了我。”李世民握住长孙青璟的手腕,将她紧紧贴合在笔杆上的手指一根根掰下,将笔放回砚池边。两人相顾无言。
李世民开始认真思考长孙青璟的奇怪的、无理的、意有所指的问题。
有一条疯狂的藤蔓在他周身蔓延,钻入肌肤,沿着血脉滋长,攫住他的心。
有一杯更烈的酒,倾进了李世民的喉咙。他伸手将长孙青璟揽入怀中。他紧紧箍住眼前这个瘦削的躯壳,仿佛那本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鬓发摩挲,血脉交汇,两者一样的青葱,柔软,温热。
她颤栗不已,心向下沉了一拍。
熟悉的苜蓿香包裹了她,有种阳光的芬芳,令她平静下来。她听到了心跳在安静的更定时的回声——也许不是回响,而是另一个人的心跳。
长孙青璟的双臂下意识地环住了他宽阔坚实的后背,周身被灼伤般刺痛。
李世民松开钳制,将她的双肩移开些许,以便看清那张抽噎的、红润的脸。
生气勃勃的睫毛上缀着点点星子,清丽的月牙在泛起涟漪的眼眸里嬉戏。
倏忽间,一个生涩的吻落在长孙青璟唇上。
少年隐秘的渴望望,无法剖白的誓言和少女酒后癫狂乱语引发的征服欲念在一瞬间倾泻在这个热切的吻里。
长孙青璟承受不了这飘忽淜滂,激飏熛怒的飓风般的热情。她挣脱了那一团恣肆飞扬的烈火。
“我……我还有给你舅父的书信没写完……”
她酒已醒,他却沉入酣醉。
李世民的发际到耳根一片绯红,皮肤泛着琉璃清透的釉色,青色的经脉奔突着,几乎溢出这釉层。
“我不会变成他,变成苏中郎,李中郎……”他深思熟虑后回答,“观音婢,我不会变成自己嫌恶的样子——”
“或者,你的父亲。”长孙青璟心中默念出李世民不敢提及的人。
……
窗外劲风阵阵,呼啸奔走,蹶石伐木,梢杀林莽。
李世民整夜守候在母亲病榻前。眼前是母亲苍白和悦的面容,难得的均匀呼吸。
比邻小阁灯檠长明,是妻子挥毫命楮。
嘉平已至,凛冬将尽。
少年所要的不多,无非是与已经带自己来到这个世间的女人,与将要陪伴自己离开这个世间的女人,共处更多的光阴——
作者有话说:青璟的郁闷在于她才进入新家几天就见识了老李的骚操作,不由对未来迷惘起来
在这部小说里反复提起的《踏摇娘》《谈容娘》是隋唐苦情虐恋保留节目
但是窦夫人、青璟、三娘都质疑这个故事的合理性,对女主容忍苏郎中(中郎,两个版本都可以)表示不理解
设置大家多次说起这个剧是为了体现社会规训与实际认知有时候并不完全相同,时间不乏清醒女子。
李世民其实明白青璟的意思无非是“你会不会跟你爸一样”
但是出于愚孝和维护父亲的需要,没法直接回答。就作了剧情中的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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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响卜
时间呆板地流逝着,更漏单调的计时声开始被零星的鸡鸣、狗吠、陌上征铎的叮当声淹没在重现的天地之间。
混沌归于秩序,光明与黑暗开始分层。一切闪光的高飏飘举,一切暗沉的下落沉淀,天与地的界限逐渐明晰。晨霭犹如奇特的生命的载体,擦着地面流动扩散。
长孙青璟就双手合十跪在这一片晨霭之中。
她对响卜或者一切的占卜都是嗤之以鼻的,但是这次除外,她希望灵验。
响卜时,她的听觉总会分外敏感,附着于山树上的每一个精灵,冬蛰时偶然醒来偷听人言的虫兽,借着风力水流偶尔路过的祖先的魂魄会回答她心中所想。
只要心足够坦诚真挚,就一定能与世间灵异的万物相通。而与龟卜蓍草不同,响卜的最终解释权永远在祷祝者自己的手中。
“未已——未已——”精灵虫兽、风声水流都传达着令人振奋的讯息。
这个向来敬鬼神而远之的少女从自然的谶语中得到了无限的力量。
她折下一支含苞的腊梅,急匆匆跑向暖阁,想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任何一个她见到的人。
不明所以的阿彩被迫放下铜鱼洗,被任性的娘子拉着双手转悠了数圈,直到长孙青璟撞上了彻夜未眠,两眼红肿的丈夫。
“二郎!”欢悦的少女嗅了嗅手中的花苞,抑制不住被精灵们祝福的欣喜。“猜猜山神跟我说什么了?”
“你去院中响卜了?我看到你双手合十跪在梅树下。”李世民的声音因疲惫而嘶哑。
“嗯,未已,未已。”她的声音,像出谷黄莺般清越婉转,有种不容置喙的昂扬。
“母亲昨晚睡得可好?”她转念问道。
“和山神精灵告诉你的一样好。”
长孙青璟几乎是蹦跳着进了暖阁。
年轻的娘子因为长时间跪在烈烈西风中,脸颊在回暖后呈现异乎寻常的红润。
她头顶云朵歪斜,鬓发沾湿,发丝散乱披拂。手臂因为长时间的寒冷而麻木,不自主地贴近烘瓶。
她双手揉搓着,不时起身围着烘瓶打转,跺脚。活脱脱一个娇憨的顽童。
过了许久,长孙青璟才羞赧一笑,坐在李世民身边。
她显然忘记了昨晚醉酒后的癫狂与几近失控的拥吻,把一切都当成了消散在曙色中的春梦,一笑置之。
鱼洗中弹跳出细碎又温暖的水珠,在蜜桃般的脸颊上碰撞、迸溅出更加纷杂细密的水雾,缭绕在长孙青璟的脸庞周围,停留片刻,才不情不愿地落回鱼洗中。像极了长孙青璟扑朔迷离的性格,像极了李世民怅惘茫然的心境。
窦夫人因为前一日过于劳神,直到晌午才醒来。她仍是吩咐婢女为自己梳洗。窗前青苍的山峦为怒云所掩,她不禁有些惋惜已无力拾级而上,去山间看一番积聚合沓、纷薄慷慨的景象。
“阿娘,昨日的家书与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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