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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藏高台》 50-60(第6/16页)
,遇到事情却是分毫不让的飒爽英姿,不过小半日便顺利将路引带了回来给莳婉。
等用过午饭,莳婉细细瞧着,只见上头清清楚楚写着,“潞州李家村鄱衙巷子李莳婉,年十七,身高六尺,皮肤白皙,鼻梁左侧有一黑痣,肩部有红色胎记。”
将路引里里外外瞧了个仔细,她方才妥帖收好,有了患难的交情,又在彩月的建议下,稍稍改善了些她先前不曾注意到的细节之处,一番乔装后,三人便一道去了码头,一路顺利,待验完路引,便挑了艘去蔺州的大型客船。
夜里,湖面微漾,半幅湖山收画里,星子点点,相映成趣。
莳婉和彩月谁在狭窄的船舱里,身侧,糖芸睡颜恬静,将去异乡,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你就这么随我一道走了,可会想念李家村?”常言道落叶归根,许多人对于家乡所在,还是颇为挂念的,不然也不会苦苦支撑许久,到现下,才肯定决心搬走。
“并未,恩人放心,这也是我想要走,所以才跟你一起的。”彩月透过船窗的缝隙,隔着那扇小小的空间,远眺湖面,水波溶溶,荡出好几层纹路。
她压低了声量,边轻拍着身侧的女儿,“我本唤李彩月,与我丈夫是同姓,后来我丈夫亡故,我便不再提及这姓氏了。”拨弄着额前的碎发,随口笑了下,“反正这个村子说着同是姓李,遇了事,到底也没什么特殊。”
“从今往后,我只与我的糖芸一起生活,我们母女俩在哪儿,家乡便是哪儿。”
聊着聊着,莳婉的心情也渐渐欢快些许,接连几日的郁气一扫而空,她兀自翻了个身,放缓思绪,入了梦乡。
第二日,黎明初上,三人方才幽幽转醒,简单分食完一个饼子,莳婉便打算去甲板上逛一逛,今日临醒时,半梦半醒间,她竟短暂地梦到了江煦。
他独自一人策马疾驰,身后周遭景象几经变换,雪粒落于长睫之上,远远瞧着,似是极为悲伤。
悲伤?江煦会有这样的情绪?
他合该是做做戏,追个几里地,或是根本不追,只老神在在端坐在他那一亩三分地,运筹帷幄,姿态闲定。
她的生死,不可能在他的思绪之间。
莳婉静静坐了片刻,这才整理好情绪,起身往甲板上去,她一席菱白高领长袍,比起前几日特意搭上的毛绒围脖,当下,可谓是异曲同工之用。这些天她长久不戴耳饰,耳洞也渐渐长好,此时,若是还有不认识她的陌生人来看,这一身打扮,配上身侧的“妻女”,可信度则会高上许多。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刚出客舱,莳婉便直觉被一道目光给盯上了。
她佯装毫无所觉,干脆利落寻了个地方,闲立远眺,静静欣赏了会儿雪霁初消的湖景,过了一小会儿,冷不丁儿地听到身后有一男子的声音,越来越近,似乎正是直直朝着她的方向走来。
“巧遇这位小兄弟。”语气平和,细听,更是觉得嗓音熟悉,“不知可否也是晨起来赏景的?”
莳婉下意识扭头去看,见是张翼闻,登时心中警铃作响,呼吸亦是悄然乱了一瞬。
他身着一席斓衫,白色细布圆领大袖下,是银带、玉佩、香囊,见张翼闻富贵依旧,莳婉不知怎的下意识松了口气。
她与江煦的纠葛,没有牵扯到无辜之人,这是最好不过的。
转惊为笑,她方才道:“正是,新岁将至,天放晴后,湖面风光别有一番雅致。”不知张翼闻是何时来的,能这么巧合,这么迅速地找到她,是否代表这人是早早便知晓她的行踪了呢?
天下总不会有这般凑巧的事情。
那他若是早早便发现了,江煦呢?
语罢,她只苦笑一声,张翼闻见状,果不其然问道:“我与小兄弟一见如故,且唤我张兄便是,不知小兄弟为何面露忧色?”
莳婉察觉到对方犹疑的目光,一时间演技更是入木三分,“张兄客气,我观张兄似是比我年长两岁,既如此,唤我李弟即可。”见张翼闻神色一怔,继续道:“我欲携妻女南下,八月秋闱在即,索性寻一落脚之处,待过了新年,也好专心温考,届时考取功名,也算是没有辜负妻女的信任。”
这话真假参半,一时间,张翼闻心里那股找到故人的惊喜都散了几分,甚至开始疑心张家那边,眼线传来的消息是否属实了。
张询不是秘密传信给他,说婉儿从陈岭乘船逃走了吗?他这般苦苦等了数日,几乎调动身边所有仆从,盯了好几日,这才锁定了目标,连夜上了这客船。
莫非是那帮子人认岔了?
他垂下眼睫,凝神望着眼前人,白皙的皮肤,于冬日难得的暖阳下,照出几丝外露的病弱气息,眼下有痣,长袍宽大,更显得人直愣愣的一条,模糊掉身体的轮廓,这人虽与他记忆中的婉儿有所不同,但直觉上
他心里觉得,这人就是她。
思绪回笼,张翼闻试探道:“张弟也是要考科举?”
莳婉一愣,后知后觉瞧见对方一身斓衫,差点连面上维持的笑意都要挂不住。
她甚少接触这类读书人,一路逃窜,一下子竟忘了这茬!
斓衫,多是未考取功名的读书人多穿。只是这几年朝廷乌烟瘴气,外忧内患,没什么人再穿罢了。
她疑心张翼闻估摸着是早就盯上她了,僵持两瞬,暼了眼不远处忧心忡忡的彩月母女,低声道:“你既然有门路,早已经认出我了,又何必在这里装腔作势呢?”
这样的士族子弟,想要考取功名证明自身,此类情况也算常见,但若是张翼闻,数个巧合叠加,莳婉就算是想再装傻充愣,这人也一定有办法缠着她,叫她尽快承认。
既如此,不如化被动为主动,将彩月两人摘出此事。
张翼闻听了这话,瞳孔微缩,接着整个人的脸渐渐漫上几丝绯红,“不、不是,你误会了,我不是想要对你不利。”
“是七日前,靖北王大肆宣扬,说要寻他的爱妾,我那时人在潞州游历,骤然听到这事,一时担心,这才”
“你放心,此事仅我一人为之,靖北王那边绝不知情的。”
那次关于张翼闻的争吵,莳婉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歇斯底里之外,如今想要回想,第一反应想到的,竟是江煦似笑非笑的神情和沾满了几丝嫉妒的眸子。
追根溯源,比起那些痛苦,先一步彻底抵达、被唤醒的记忆,竟然是他的嫉恨,以及他偶尔从指尖流出的那几缕好。
几缕极其微薄的、待她的好。
莳婉被这等想法骤然惊出一身冷汗,冬日的天,脸庞越发煞白。
张翼闻正全心全意端视着她的申请,见状,立刻道:“这莫不是他待你不好,欺辱你了?”否则,怎会一提起靖北王的存在,就这副表情?
莳婉心中正怪异,听见这话,下意识道:“并未。”尽管此人先前帮了她,可这般跟踪行径,也已经把先前的好感全部抵消。
张翼闻见她神色恍惚,便知是因为这话又回忆起了先前的记忆,暗骂自己两声,面上温和道:“你此行,可是要去蔺州?”
“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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