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高台: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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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扉外, 那小厮还想再往里些, 恰逢巡逻的兵卒瞧见, 隔了些距离低声呵斥, “那边的,离远点儿!”

    “搞什么的, 毛毛躁躁!”

    那小厮这才如梦初醒, 走出好一段距离, 瞧着极为惶恐不安, 被兵卒带到别处洒扫, 须臾, 院内再度恢复成一片寂静。

    窗外白雪簌簌, 书房内,冷意似是更甚,窗棂上糊的素纱透出灰暗的天色, 桌案旁的炭盆内, 银炭烧得正红,无声散出几分暖意, 混合在摇曳的烛火中, 映出文书上清晰的字迹,一条条看完,林斐然神情不变,只语调有些犹豫, “大王长相俊美,手握权柄,应当不缺正妻人选。”

    她从外部一路至戍边,藩镇割据,流民数量繁多,然于镇守一方的掌权者,却是几乎没有影响的。

    北方,江煦统治着几乎四分之三的地界,听闻幽州那边近日似乎总有流民起义闹事,如此一来,诸多豪强更是会倾向于靖北军一侧。

    这样大好的局面,他又怎么会同她做这笔生意?

    “大王肯给斐然一个容身之地,斐然便已经是不胜感激,可,哪怕是婚后各取所需,这也”她眉头微蹙,“这毕竟是女子的婚嫁大事,多数人一辈子唯有一回的。”

    “再者,我已有心上人,于大王而言,这其实也不怎么公平。”

    虽然媒妁之言其实向来与公平二字相距甚远,从来只论出身门第。

    所谓门当户对,当如是也。

    但

    见她婉拒,江煦心里也没多少失望,边挑开了话题,让林斐然将文书收好,过两日再来对弈一番。

    等人走后,候在外面的景彦方才入内,“大王,人抓到了,咱们可要继续?”

    “不必。”江煦神色淡然,凝视着棋盘上厮杀完后的局面,语气微顿,“且先盯着,届时将其一网打尽。”

    这处宅院久不曾来过,里头被安插的叛徒数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此事一时半会也急不得。

    思索片刻,他道:“等顺藤摸瓜将人都揪出来后,不必上报,即刻绞杀。”

    *

    宅院西,卧房内侧。

    近床榻处,炭火盆旁,一只黄铜熏炉被摆在尾端,静静温着衾被,暖香微溢,丝丝缕缕幽香驱散大半药味,悄然弥漫开来,氤氲满室。

    火盆和熏炉的温暖宛如有形之物,柔柔地包裹着这方幽静的卧榻天地。

    江煦甫一走近内室,便乍然被这股暖意所包裹,一下子便驱散掉他身上凌冽的寒意,只心中的郁闷久久不散。

    冷了她这些时日,却不见一回来寻他的,当真是冥顽不宁。

    一进内室,又见婉儿独自躺在榻上,更是神色微冷。他下意识走近,谁知,几乎是刚迈出步子,对方便骤然望了过来。

    不含任何杂质的目光,与前几次所见,却又有几丝不同。

    江煦一愣,停在长长的屏风前,站定,“你身子如何?”听下人们说,应当是暂且挨过去了,为何他瞧着,养了这么多日子,还是病恹恹的。

    一片安静中,见她没有回答的意思,江煦竟是有些习惯了,自顾自继续道:“你既然选择待在房中,就应该好好养病才是。”

    “不然,合该出门走动走动。”

    这句话稀疏平常,江煦正欲往下说,便见婉儿怔怔地瞧着他,缓缓起身,目光有些恍惚。

    “你说,是我选择在房里待着。”

    语调更是飘忽,“是我选择的?”

    怎么会是她选择的呢?

    她其实没有选择的余地。

    早在被绑去地牢,遇到江煦的那一刻,她的命运就已经掉下来了。

    砸在她头上。

    哪怕一瞬的机会,也是容不得她的。

    是容不得她选择的。

    这话题转得突然,江煦端视着婉儿的神情,忽地短瞬蹙起了眉。

    炭火盆内散发出一阵温暖,纵观整个宅院,此处的炭火量是最为充足的。

    莳婉抬眸,望向屏风另一端的男人,烛光明灭,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他本就生得高大,表现在影子上,更是压迫感十足,叫她有几分难以喘息。

    好似失了全部的力气,明明白白将那些压抑着的脆弱暴露在江煦眼前,隔着曲联的山水屏风,透过层层纱幔传递至对面。

    像是在自问,“是我选择的吗?”

    “相遇便是天赐之缘。”江煦见她眉梢蹙得紧,神情也是木然迟钝,心里一时也有几丝难受,明白她意欲何为,到底还是劝慰道:“何必在意那么多呢?”

    这般天赐良缘,自然是命中注定。

    若执意对抗,岂非自讨苦吃?

    莳婉听了这话,缓缓眨了眨眼,耳边的一切瞬间远离,宛如身处一片摇摇欲坠的冰面,冻得脸色煞白,连反应也慢了好多,只抬眼怔然瞧着对面的那一抹衣角,失神道:“是啊,何必在意那么多呢。”

    这几日,宅子里突然来了一个陌生女子,两个丫鬟们前前后后打听得极为清楚,莳婉也跟着听了不少消息。

    她似乎是在给自己鼓励,目光强迫着往斜上方迎,见到那双黑漆漆的眸子,这才道:“大王。”

    江煦欲要迈开的步子一顿,垂眸看向她,不语。

    “为什么非得是我呢?”

    “府中的仆从们,说你要娶正妻了啊,既如此,为什么是我呢?”有别的女子代替了,为何要是她呢?

    这个突然冒出的卑鄙想法,一时恍然给她添了丁点的勇气,推动着她继续说下去,“以大王你的权势,貌美的歌女,定然是随你挑选的。”

    江煦只定定凝视着她,见她说完这话便力竭一般开始喘着气,忍不住冷声道:“你还知道你是歌女出身?”

    寻常歌女,哪有她这幅桀骜模样?

    也不知那柳梢台的人是怎么训练的

    但,这般了无生气的婉儿,却也是他所不喜看到的。

    驯服桀骜不驯的马儿,方能彰显英雄气魄,若是攀登至一半便停下,那也不是他江煦了。

    他放缓了语调,安慰道:“不要多想,现下本王心中是有你一席之地的。”

    “大王是说,逼迫我看那些人流血,因此梦魇多日,反复呕吐这是因为心中有我?”莳婉有些难以置信,毫无生气的语调都有些变了味,“多次训斥我、折辱我,也是因为心中有我?”

    这样千疮百孔的关系

    “这样的一席之地”

    “怕不是要毁了我罢?”

    “毁?你认为是毁了你吗?”江煦淡淡道,边大步走近。

    莳婉冷眼望着江煦因她这话穿过紫檀山水屏风,边不疾不徐地自行宽衣,语气里的绝望之意更甚,“大王此举,可考虑过未过门的正室?”

    面对同样要受此磋磨的女子,莳婉难以再生出那种龌龊心思,她心知问题所在,可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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