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柔: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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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预估的短了数日,必定披星戴月,道途多艰,居然还能抽身替她折花。

    魏鸣瑛十分诧异,也含触动,双目在他身上定了一会儿,倏然低低地笑出了声。

    响晴的春日,梅花轻摇着从枝头坠下,宫人们听声掀起眼帘,悄悄往太孙妃脸上望了一瞬。

    自那场白事后,太孙妃首次露出了真实的笑意,有一刹,离得最近的宫人看得呆住了,回神后连忙阖下眼皮。

    室中倾壶倒茶的声音似玉石相碰,发出些“叮”的声响。

    知柔不明白魏鸣瑛说的变化是哪一种,其实她也细谈不上来,但魏元瞻确有不同之处,比之三年前。

    于是低了低下颌,想到他,内心又生了些波澜。

    魏鸣瑛大多时候是不愿见人的,昨日应付皇后,身心俱疲,可是回到殿中仔细回想,她和四妹妹在一起时,虽悲痛无可避免,但或许因为四妹妹长久不在京师,却与她亲近,令她莫名有种轻松的感觉。

    宫人上前奉茶,知柔的眼睛碰巧与其相撞,那人微微愣住,知柔不自在地抿一抿唇。

    说起魏元瞻,魏鸣瑛的容色是舒展的,没有半分装相,然而舒展中又有一丝难察的苦涩。

    “小泠初生之时,眉目朦胧,难辨其形貌,但我瞧着她,竟觉得与我全然不像。后来稍大些,母亲来看过她几回,总言她肖似其舅。”

    身旁的嗓音比昨日安然,知柔静静听着,对她所言并不意外。她打小就觉得魏元瞻生得漂亮,随年纪越长,英武之气才慢慢催动。

    魏鸣瑛继续说着,面上带笑,仿佛还是去岁坐在亭中构想。

    “我曾想待她稍稍长成,便托于元瞻教习武艺。天下之广,仅仗圣贤书难行远路。”

    “元瞻性格骄躁,习武却从未发过脾气,小泠若跟着他,必不会如我习槃舞时,屡遭老师斥责。”

    “小泠从未得见她的舅舅。”

    魏鸣瑛最后一句,知柔听了,忽觉瞳眸微酸,她张了张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一时恨自己跟怀仙他们尚且能言,怎到了她认真对待、心有亲善的人这儿,便成了一声不吭的哑巴?

    所幸魏鸣瑛并未沉于回忆,有些话说出来,心里舒服了许多,她不需要所谓“关心”她的人对她劝慰,而是一个真正的朋友和她闲谈。

    外间鸟雀飞过,丢下细响,魏鸣瑛望着知柔,她的手一直搭在膝上,无意识地摁了摁。

    记得皇后曾言,魏鸣瑛不由得蹙眉,道:“四妹妹可是腿伤未愈?”

    知柔曾经坠马,伤了腿。这是怀仙讲与皇后听的。

    知柔闻言稍怔,掌心释了几分力气,回答道:“已经好了。”

    “从马背上摔下来,很疼吧?”魏鸣瑛蛾眉不展。

    “应该是疼的,我不太记得了……”

    知柔对痛楚的忍耐很低,那一次,大约是她人生中最痛苦的时候。并非因为身上的疼,而是他们告诉她,她往后不能跟常人一般行走。

    她当时不解那是什么意思,眼睛也红了,手指陷在毡毯上,一遍遍地问,为什么。

    赵太医能做的有限,北璃的巫医与知柔交恶,不愿援手,甚至为了避她,跑到别的部落住了几天,连恩和都抓不到他的影子。

    那是她平生第一次有了不想活的念头。

    景姚不断劝她,开解她,可她就是无法忍受,那样浑浑噩噩地过了两夜。

    后来,她想到阿娘,想到这天底下她不曾见过的一切,她便不肯如此。

    “巫医与我有隙,不愿相助,而非是力所不及。所以在他回来后,我去向他请罪了,他大概怜悯我,终为我施医。”

    知柔慢慢说完这些,抬起眼,她温言道:“那时,臣女心中有一定要见的人,一定要做的事——娘娘心里没有这样的人和事吗?”

    魏鸣瑛侧脸看着她,只觉眼前人无比熟悉,也无比不同。她不会予她建议,而是用那最简单、最平凡的话,问了她一句。

    蓦然明白为何元瞻自小便喜欢知柔,她就像另一个他,不在性情,也不在处境,而是那如烈火一样的心思和意志,如此美好,如此有力量。

    魏鸣瑛莞尔一笑:“我有。”

    日光袅绕,隔着朱窗,皇太孙反剪了双手立在廊下,魏元瞻与他一道,原是来向姐姐请辞。

    早预料了会碰见知柔,却未曾想,她在北璃竟受过这样的伤,每每问她经历,她从没有一句怨言。

    魏元瞻忍不住皱了皱眉,垂在身侧的手微拢。

    皇太孙侧脸问身后内监:“那是谁?”

    “回殿下,那是宋从昭宋大人的次女,宋四姑娘。”

    皇太孙默了片刻,记起来,昨夜好像听鸣瑛提过。他抬靴前去,吩咐一声:“赏。”

    宋从昭一早便派了人去东府外等,到底是储君的地界,不可过近,宋府下人站了良久,直到日上中天,仍不见四姑娘的身影。

    知柔从东府出来,走过两个转角,听后头响起一些脚步声,手下意识地往腰间探——为了进宫,她身上没有利器。

    缓缓罢手,心头定了定,还未踩进长街,身后一阵促风徒然劈来,她侧步闪躲,目光转向对面,和她视线接上,为首的人霎时笑了。

    身手敏捷,个头高,模样忒俊。条条都对得上。

    男人笑着招呼,带点玩味:“就是她,给我绑了!”

    第95章 似酒浓(七) 受蛊惑似的叫了魏元瞻。……

    宴仙楼。

    刺目的日光被挡在外面, 走廊上颇阴,尽头房间传出些呵斥,虽隔了门板, 气愤的情绪仿佛会自己蔓延,到了长梯半空,又叫楼下的热闹声盖去, 焖回那间房里。

    “男子!男子!你瞧瞧你带回来的——那是男子吗?”年轻的嗓音喧着愤怒, 衣帛声振,似在抖袖。

    很快便有人道:“不是, 爷, 您也没说清楚……咱哥几个可都没听见您说男人……”

    屋内静了片刻,随即门被拉开,踉踉跄跄地退出一行健仆, 里头愠声未止:“滚滚滚!”

    那几人倒退几步,冲门内复一行礼,转身灰头土脸地下楼。

    知柔被外面的训斥声所扰醒。

    房中明亮宽阔,沾了清淡的皂角气。她坐起身,抬手摸一摸颈后,稍微触碰便感一阵钝钝的疼。

    下榻环视一周, 屋子里的装潢不像歹徒所置,布局古朴清雅, 设茶案,兼画屏分割南北,更像个供人品茗的地方。

    知柔活动手脚,经过桌案时顺手捉了花瓶,把一枝冬青抽出来,捻在掌中。

    小心翼翼的“咯呀”声自不远处响起, 房门由外推开,来人尚未迈进一条腿,利刃般的物什儿直抵咽喉。

    他身形震住,不禁吞咽两下,看清了自己喉前是枝冬青。

    知柔的目光盯在男子面上,那是记忆中的脸,五官端正,锦绣裘衣,双目中带着一点不着调的气质,认真起来,方显出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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