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柔: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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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发生也非头一回,她本该习惯的, 可她继续追问——

    “阿娘的姓, 是双木之林,还是立雪之凌?”

    话音甫落, 屋内好像一刹结冰, 仿佛又回到那个风雪江寒的夜里,林禾冻得骨头发抖,经年不展喜怒的脸上划出了一道裂痕。

    她手搭在膝间, 落后一会儿,慢慢把神情敛去,朝知柔平静地道:“你方才说什么?”

    “是不是假的?阿娘并不姓林。”

    房中烛火微弱,瞧不清知柔的面庞,但她的声音无比清晰,带着盘问的意味。

    林禾停顿片刻, 冷冷问道:“谁与你胡言?”

    察觉林禾的声气儿一下严厉,知柔闭唇无语, 把脑袋扎低几寸。

    屋里突兀地静下来,林禾注视着她,目光像从皮肉照到肺腑,将人剖开一般,只不发话。

    知柔蜷了蜷手,沉默着想到郑娘子——她为何会冲撞阿娘, 又仅仅因此便被父亲和二太太驱了出去?父亲是不是也知道什么?

    廑阳凌氏是在一夜之间举族搬离京师。阿娘若姓凌,是他凌氏族人,为何她们当初不在廑阳,而在洛州?

    思绪万千,只有阿娘能给她答案。

    “没有谁,我只是碰巧看到一幅画……那画中女子与阿娘的面貌有些相似,尤其是耳垂上那一道疤。”知柔思忖半晌才启口,复一举眉,低声,“她姓凌,立雪之凌。”

    “是吗?”林禾似乎在问,又不像问她。

    知柔道:“我不会欺骗阿娘。”

    就闻榻上的声音平淡若水,仔细分辨,却已显愠意:“长辈跟前,你言语不分尊卑,回答吞吐含混,这不是欺骗,不算放肆?”

    明知她并非震慑,知柔口中仍泛上委屈,酸得咬了咬牙:“……我错了。”

    “错了就回去好好反省,明日不必来了。”

    因为惹林禾生气,知柔一个晚上都没睡好,想了很久,是真的知道错了,但是心里又十分不甘。

    这日清晨,知柔称病未去家塾,连晨省也没去,嘱咐星回打外头套车,一径去了凌府。

    凌鹤微于书房悬腕,下人进来通报,称宋姑娘来了,她微微一笑:“请她到亭中稍坐,我就来。”

    知柔看见凌鹤微的时候,面上有几分尴尬,耐着性子拎出悦色,起身向她见礼:“突然造访,多有打扰,望十三姑娘勿怪。”

    “无妨,我一人在府中也是无趣。你来了,正好陪我解解闷。”凌鹤微比知柔大方得多,坐到石凳上,“会下棋吗?”

    “略通一二。”

    下人将棋盘摆至圆案,二人猜先,凌鹤微执白。她首落一子,挑目说道:“看来你是收到我送去的画了。怎么样,是不是像你?”

    知柔的目光垂在棋盘上:“五六分吧,毕竟不是我。”

    凌鹤微笑:“对呀,不是你。你可见过那画中人?”

    知柔捏紧棋子,抬起脸。凌鹤微回视她一刻:“我随意问问。”

    对待生人,知柔颇有几分警惕之心。

    很快收敛颜色,自然道:“不瞒十三姑娘,我有些不辨人容,仔细盯着还好,过会儿就忘了。你若问我是否见过谁,我很难回答。”

    “是吗?那你平日怎么识人呢?”

    “手,还有熏香。”

    知柔望她一会儿,编起谎来没有一丝慌乱。

    “十三姑娘的手骨肉匀称,指腹略有茧,指盖儿上染了一层薄蔻,不醒目,但这是将门之女才有的习惯。想来凌公子称姑娘尚武,并非全虚,十三姑娘应与武将门第常有走动。”

    顿了顿,知柔又道:“你身上的香,很贵。”

    凌鹤微瞟她两眼,笑容愈盛:“有点意思。你去过很多地方吗?”

    自己身上熏的香,乃北地特产之物,贩到京中,比檀香、沉香更为珍贵。

    知柔摇头:“从洛州到京师,这已是我走过最远的路了。廑阳是什么样的?”

    凌鹤微下着快棋,闻言没再抬眼,只盯着棋局:“该你了。”

    知柔抬手就下,似乎没在思考。凌鹤微被她的棋路扰了片刻,适才慢悠悠回她。

    “廑阳么……我在那里待的时候也不长,春天桃花开了,我就去河边乘船赏花;夏天,九哥哥会回来,给我带很多他经历之处独有的小玩意儿;冬日就在外祖母家了。”

    “廑阳规矩大,没有滋味,不如京师。”凌鹤微最后评道。

    知柔今日来是为了试探那幅画的用意,听凌鹤微说完,她接着问:“你的小姑姑,她什么样?”

    风卷起亭周纱帘,与少女的声音一起响到耳畔,叫凌鹤微略微停下,抬眸望了她半晌。

    随后说道:“我从没见过她,只是听外祖母提及过,小姑姑她精于弓马,那些千金小姐都不屑学习的事物,她样样出色,当年求娶她的人能塞满整个凌府,她却谁也瞧不上。”

    话音至此稍降了降,仿佛自语一声,“偏偏嫁了常将军。”

    这声音极低,知柔记得在哪里听过,不由张口:“常将军……”

    “可不能再说了,要掉脑袋的。”凌鹤微及时把她的话掐断,看看棋盘,又忍不住瞥了她一眼,“你的棋是谁教的?”

    “传我武艺的师父,他爱下棋。”

    凌鹤微悄无声息地笑了一下,未予置评,等一局走完,方才说道:“下次别弈棋了,咱们去钓鱼吧?”

    这是嫌她棋臭呢。知柔于缺点上从不掩饰,坦荡地回以一笑:“好啊。”

    早晨到宋府家塾时,知柔不在,魏元瞻往她的位子上接连瞟了几眼,等到杜夫子进来,她犹未现身。他按住疑惑,散学后叫住了宋祈章。

    “她怎么没来?”魏元瞻说着,目光向知柔案面一扫。

    宋祈章回道:“好像病了。”

    “病了?怎么病的?”魏元瞻挑眉。

    “听说是倒春寒,受了凉。我下晌去瞧瞧她,魏表哥要我给她带什么话吗?”

    宋祈章站着等他一会儿,却听他道:“不必。”

    “哦。”宋祈章折足回身,走出去两步远,背后蓦地响起魏元瞻的嗓音,其间略无情绪,但他还是从那装相下甄出一丝担心的味道。

    “叫她早点好起来。”

    宋祈章笑着摆一摆手:“行,我会跟四妹妹说的。”

    到了前院,廊下光影一闪,紧着便瞧长淮急匆匆地踱步,至魏元瞻身前:“爷,不好了,姑娘她……她进宫了。”

    不大切实的一句,魏元瞻没应得过来,待他重复一声,魏元瞻才微绷着脸:“你再说一遍。”

    “姑娘今晨一直待在院子里,同夫人赌气,不肯出来,饭也不吃。半个时辰前,夫人遣马娘子去外头买油酥饺给姑娘送去,这才察觉姑娘不见了。侯爷散朝回来,碰上旁的同僚都在祝他……”

    长淮眉头紧拢,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回禀。及此,觑了下魏元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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