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朝暮: 13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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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淋淋地跳着,像一颗心。

    她睁开眼,看见魏元瞻伏于床畔, 手牢牢覆着她的手。

    灯里的油膏将竭, 忽明忽暗的光扑闪在他脸上,染几分倦色。

    她指尖屈动, 魏元瞻觉察, 缓缓掀开眼帘,有些低沉地唤了她的名字。

    随即抬起身,眸里一点点褪尽怠意, 此刻清醒了。他柔声问:“怎么样?渴吗?你等等我。”松开她,出到次间。

    迟钝的冷和痛漫上来,知柔欲起身,胳膊似钉了箭簇,有种钻营的疼。

    魏元瞻回来时,就见她手掌撑在肋下, 半侧着身。他大步过去,放下水, 手搂着她的腰把人带上来。

    “你臂上有一处伤得不浅,大夫已替你缝合,近日切莫妄动。至于宁宅那边,我已料理好了,你不必挂心。”

    他坐在她旁边,大约没睡多久, 脸色比往日白两分。

    知柔的目光落到魏元瞻身上便一丝不移,安静地看着他,仿佛是怔忡,抑或后怕。

    她这副样子,瞬间令他眉宇轻锁,伸手拨开她的发丝:“怎么了?”

    手一落下,碰到知柔指尖,她抬指把他压住,指背传来微凉的触感。

    半晌,她张了张唇:“水。”

    他反应过来,去取瓷盏,一回身,又撞上那澄亮的视线。

    简直像丹青里执拗专注的小兽,魏元瞻弄不懂她,无奈地抿起嘴角,坐过去:“你清醒吗?”

    知柔将水饮尽,这会儿嗓音润润的,目光收敛了些:“你没有再受伤吧?”

    魏元瞻一愣,须臾,接过她掌中瓷盏:“苏都带了十几人,不需我动手。”

    知柔的记忆里,只有他一个,闻言略抬眉梢:“苏都?”

    魏元瞻将昨日的始末缘由告诉她。

    “……我们到凌府的时候,他们的人说你离开了。于是我和苏都分头行事,他带人去宁宅等,我回了重元巷。听河道那边响起鸣镝声,我跟长淮他们便赶过去。想来苏都也是如此。”

    伤处还在一阵阵发疼,知柔牙关微咬,调匀了呼吸,道:“他呢,回去了?”

    魏元瞻失笑,摇摇头:“他有几分做兄长的样子。”

    哪肯走呢?昨夜,他和苏都轮替守着知柔。他待在屋内的时候,苏都便立在门外,听见她一点呓语,立刻踱进来,问她要什么。

    直到天亮前,二人都是这般共处,没有交谈,却契合到一个眼神就能心领神会。

    听他这样评价,知柔顿悟,双眉不自在地揪到一起,没一会儿,刻意展开。

    “昨夜那行人,苏都是如何处置的?”

    提及此,魏元瞻的眸色深了。

    昨夜,知柔晕倒在他怀中,是力竭,他抱她上马,手从她身后牵过缰绳,倏有温热的液体沾到手背,这才发现她受了伤。

    他掉马回望,无垠的墨色下,黑影交错,腥甜的气息如潮水般在巷内涌动着。

    苏都身手狠决,没打算留活口。

    他本该提醒他,却只沉默地瞥了一眼,挥鞭打马而去。

    时下,魏元瞻的嗓音很淡:“我不知道。”

    知柔轻蹙了下眉,嘴里嘀咕着:“万源商团……能找到廑阳,不简单。”

    她刚醒,魏元瞻不愿她劳神。

    他将她的脸托起来,小时候那样,语气似哄弄:“想吃什么?湿腻、辛辣都不行,”弯唇一笑,“你也没什么能选。”

    说完起身,预备出去给她带吃食。还没迈开步子,袖角往下一沉,很轻地牵制了他。

    他转头下瞥一眼,即见床上的人有些窘迫地收回手,摸了摸鼻尖:“我想要热水。”

    魏元瞻看她片刻。

    她还穿着缠斗时的衣裳,露出来的肌肤,他夜里帮她擦洗过,余下的,终究无法清理。

    听出她的弦外之音,他把眉头一皱:“你一个人,能行吗?”

    此处没有旁的女子。

    知柔颧骨一热,几乎是脱口道:“当然!”

    她如此回应,魏元瞻怔了会儿神,得知她在想什么,没忍住发出一声轻笑,目含调侃地望住她:“伤处不能碰水,仔细些。”

    这一场膏沐,终归与知柔所念相差甚远。

    热汤备在次间,屏风上挂着簇新的中衣,魏元瞻背对着守在明间与次间交界处,声音隔着水汽传来:“你若有事,便喊我。”

    知柔顿觉脸上又热了,异常拘谨地藏在屏风后:“我能有什么事?……你别站在那。”

    “我不站在外面,你真要我进去服侍你吗?”

    知柔蓦地咬牙,与他说不通。只好转过身,利索地把衣裳解了,因手上有伤,入浴时吸了几口凉气。

    没多久,室内响起微雨般的水声。

    这样的情形,不是第一次了。

    长风营那会儿,魏元瞻耳朵红得几欲滴血,现下垂眸冥思,丁点儿遐想都没有,独知柔一个拘束难宁。

    她受不住,到底抛出话茬,问道:“裴澄他们那儿,你是怎么说的?”

    “什么?”

    声音太低,魏元瞻听不清楚。

    知柔肃了肃嗓子,又问了一遍。

    他哦一声:“我说,‘你家姑娘偶遇旧识,言谈投契,便应了对方之邀,在其府上小住几日。她托我来交代一句,你等安守此处,不必忧心。”

    “他们信了?”

    “他们走投无路,由不得他们不信。”

    知柔扶额低笑了下,未几,她的嗓音自屏风后送出来:“魏元瞻,我让裴澄查的永宁巷,你这边可有眉目?”

    “长淮去探过了,你说的那间宅子,没有人踪。”

    不料会是这个答案,知柔缄了片刻,又闻他道:“我会亲自去一趟。”

    “我和你一起。”她接言。

    魏元瞻垂下眸光,没应这句。

    次间里,知柔把落入水中的散发撩出浴桶,“嘀嘀嗒嗒”的,水珠顺着青丝坠到地上。

    回想近来所生诸事,她逐渐开始相信苏都的说辞了,心间滋味难以名状。

    “魏元瞻,如果……他不是叛臣,而是被冤枉的,我该怎么做?”

    那声音里有点茫然。

    魏元瞻沉默了一会儿,侧过脸。

    此值隅中,天色温润,明间透过来的光漫到围屏上,勾出一副朦胧至极的影子。

    大多时候,她如阳光一样温暖灼人,而此刻,陷在阴影里的她,叫人心口无端一涩。

    “做你最擅长的事。”魏元瞻说。

    “……我最擅长的事?”

    争取么?

    知柔覆下眼睫。

    “若我做得不好,牵连了无辜之人……也值得?”

    她答应过父亲,绝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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