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朝暮: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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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地写完交差,随后便有一个高大的人影出现眼前,蘸墨为他评注。

    比起道听途说,知柔更喜爱文字,当事者的文字。

    她抬首询问:“我能留在这里看吗?”

    苏都迟了一会儿,视线从手记上收回来,浅声说:“随意。”然后找了个空地欹着,陪她消磨时光。

    知柔临去前,内心纠结了好久,到底将抄录的信件交给苏都。

    跨出冯宅,日影西倾,道边驻着两匹一棕一白的马,少年侧身立着,手心平摊,似在喂它们,待喂完后,他轻拍白马的脖背,闻听声响,转过来,对知柔笑了一下。

    才过一日,昨天的心跳尚有余韵,倏然看见魏元瞻,知柔先是一怔,继而有层淡淡的红晕洇上双颊。

    她走下台阶,到他面前,略不自在地说:“不是让你不要等我,信没传到么?”

    “没等多久。”魏元瞻笑道,姿态还算规矩,只是一双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知柔。

    隔会儿,他把缰绳送到她手里,手指似有若无地在她掌心抚过,轻声道,“上马。”

    知柔牵住马缰,还未全然回神:“去哪儿?”

    “记得我们的赌约吗?”

    知柔敛眉回想,目光刚一触及鞍边挂的箭囊和弓,想了起来。

    骑射。

    她踩镫上马,魏元瞻紧随其后,腰板在马背上端了端,扭头对知柔说:“出城门算起,至桃林止。你若胜了,赌约作数。”

    当年他很骄傲,不信自己会输,亦不愿占她的便宜,故而赌约只做她的,自然就没有“若他胜了,当如何”的约定。

    知柔却觉有失公允,她看着魏元瞻,一双眸子又润又亮,颊畔有红霞未能褪尽,以至于那张清嘉的脸少了几分冷艳,倒显得柔情万种。

    “你可想赢?”她问。

    魏元瞻定定神:“若我赢了,你……”

    不及说完,知柔牵动嘴角,有点得逞的快意:“想赢便好,我不用你让。”话罢一抖马缰,马蹄渐渐跑了起来。

    魏元瞻英朗的眉头一扬,那是个接受挑衅的表情,旋即双腿轻夹马腹,跟随而去。

    第107章 似酒浓(十九) 谁喜欢你都行,你只能……

    出了城门以后, 知柔只想驰骋,根本没碰弓箭。

    风呼啸而过,飒飒鼓入袖中, 知柔一直先于魏元瞻,偶尔侧首回望,唇角微扬, 有几分少年般的顽皮。

    她尤爱骑马, 这是她在北璃最喜欢也最习惯的一件事。每每跨上马背,她便觉天地辽阔, 任何烦忧都再难羁绊于她。

    桃林距京城将近二十里, 偏了官道走窄路,蜿蜒向上,道路陡峭不平。

    魏元瞻落后知柔一个马身, 看她疾驰,不免心生忧虑。她受过伤,却仿佛没有半分心结,这样险峻的路,她行得分毫不缓,与兰晔的马更像有许多年的默契, 驾驭极善。

    魏元瞻目光紧跟着她,一门心思都在她的安危上, 哪还计较输赢?

    到了坡口以后,知柔吁一声,勒住马缰,调过头来看着魏元瞻。一笼橙红的光熏她眉眼,带着几分调侃的笑:“你好慢啊。”

    魏元瞻也笑了,有点愠恼, 话说出口似讥似赞:“你最厉害。”

    知柔翘一翘唇角,翻身下马,将它牵到一棵树下系住,回身对魏元瞻道:“骑射还是下次吧,眼前无物可射。”

    此间桃花初绽,空气明净,稍往前有一条溪水,隐约可见蝶影,并无鸟兽。

    魏元瞻将马与她的系在一块儿,大步走上去:“你的骑术是谁教的?”

    知柔睐他一眼:“不就是你吗?”

    “我没教过你这样激进。”

    他说的从来都是“不着急”。

    知柔走在魏元瞻旁边,闻他语调平稳,却压着不满的韵味,开口解释道:“其实在北璃的时候,我曾有一个想要报复的人。”

    她神情坦荡,慢慢说着,“他栖身于龙山,两旬才下来一回。因山路难行,罕有人至,若我轻率前往,行踪必为人所察;况且山道凶险,稍有不慎便会命丧其中。”

    “是以我觅得一处与龙山地势相类之地,日复一日,自桦林穿行而过,攀至峰顶,再折返而下——如此练习了数月。”

    魏元瞻听得挑起眉峰,转目望她一会儿:“后来呢?你是因何要报复他?”

    知柔眸光稍黯:“他杀了我的马,还将血抹在我的毡毯上。”

    这是草原人寻衅情敌的方式。

    知柔在北璃几乎不穿女装,除了王廷一干人等,她的身份未曝于众。那次篝火燕集,有女子误会了她欣赏的眼神,上前邀她跳舞。第二日,她的马便消失了。

    而那个北璃男人,他是贵族之后,排场却比王子还大,走到哪里都有一群人拥随。光天化日底下,知柔不好动手,便打量天黑上山,到他毡房里,在他孤身一人之时,拿丹砂水和棍棒好好吓唬他,给他一个教训。

    “我好不容易寻到机会上山,方潜入他帐中,便见他倒在地上,似是痫症发作。我瞧他模样实在可怜,就放了他一马。”

    魏元瞻认真地听知柔讲述,与他构想无二——她的世界刺激又危险,她也一成不变,又记仇,又心软。他很怕她吃亏。

    这是知柔为数不多和魏元瞻分享经历的时候,说实话,他对她的三年十分好奇,自私地想要参与她的全部。

    逮着机会,他将问过几次的话再翻出来:“你在北璃过得如何?”

    顿了顿,轻声加了一句,“我想听真话。”

    知柔不爱诉苦,无论和谁谈起过往,她皆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好像没有人能欺负得了她。

    然魏元瞻此刻询问,她不再潦草应付,真心想了一会儿,评判道:“时好时坏吧……有人算计我,我也算计别人。”

    她抬起眼,瞳眸中闪着纯粹和机灵的笑意,“你是知道的——我这人呀,最是不爱服输,故而最后总是我赢。”

    魏元瞻无奈地牵一牵唇,不置可否。

    知柔忆起什么,又懒洋洋地添着话:“我在草原上可招人青睐啦,好多呼很①都喜欢我。”

    以乌仁图雅为首的许多贵人和年轻姑娘都偏爱知柔,因为她生猛得不似中原人,底子里有一股狠劲儿。往常瞧着不大爱笑,与其亲近了便知,她是一个十足活泼的姑娘。

    听她话中掺着北璃语,魏元瞻稍蹙了下眉:“呼很是什么?”

    知柔故意道:“你猜呀。”

    双手背在身后,随意交负着,明镜般的水面映了桃花,她的衣摆掠过草叶,潇洒得像风。

    魏元瞻凝着知柔的侧影,略微想想他不在她身边的日子,不知哪些妖魔鬼怪占了他的位,心里便觉得有些酸涩。

    他突然伸手,拎住她的胳膊把人带过来,随后将自己颈子里的玉符摘下,戴去她身上,形同法术把她套牢。

    这是他去岁回京,母亲给他的避疾之物,他贴身戴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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