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朝暮: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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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切地说——是那双靴筒之上,下摆覆过的一部分。

    非礼勿视,侯门中最常闻的礼仪,魏元瞻竟罔顾到这个地步,盛星云讶然不已。

    再一看他,英朗的眉目结了许多复杂的情绪,似乎心疼,又克制着,终归一个字也没说。

    二人叙了会儿旧,魏元瞻托他送知柔回去,继而出了房门。

    时下,盛星云的目光往知柔裙摆瞟了一眼,猜测的语调:“你的腿……是不是伤过?”

    “早便无碍了。”话音甫落,知柔挑开眉峰,狐疑地在他面庞巡睃片刻,“你如何知道?”

    她如今骑马也不妨碍,与先前无异,别说三年没见的人,就是景姚,也断指不出她丁点儿异样。

    盛星云想到魏元瞻临走前在他凳上踹的那一脚,是怪他招惹错了人,捉弄到知柔身上。

    他虽心亏,但又不免高兴,他和魏元瞻仍如从前那般,有何不快便当场解决,半点生疏未染。

    故在他力所能及的范畴,又帮了魏元瞻一把。

    阳光下,盛星云的表情神神秘秘,倘和之前的话联系起来,是在往魏元瞻头上引。

    他故意回她:“这也不重要了。”

    第96章 似酒浓(八) 他想那么做。

    知柔不喜欢和人打哑谜, 眉头拧起来,有些不快。

    转念想到魏元瞻,昨夜的情形如走马灯般浮现——他领间繁复的烟羽纹栩栩如生, 隔着那层衣物,似有什么要跳出来。他们从未如此亲近过,除了在楚州那次。

    到底是不同的, 知柔暗自思忖。他今日不在, 也好。

    “听说你哥哥也回京了,他和元瞻真是天生的兄弟, 做什么都一样。”盛星云在旁说道, 下巴颏儿微微一晃,藏点喟叹的意味。

    他从来没有这样称呼过宋祈羽,知柔不免愣住, 有一瞬间,她脑子里是另一个人。

    应过来后,知柔顽皮地剔他一眼:“你又不怕我大哥哥了?”

    盛星云表示不屑:“肉体凡胎,我怕他什么?”

    记起幼时,他见宋三姑娘生得可爱,想去搭话。孩童的心思多么纯澈, 偏宋祈羽不懂,见他接近自己的妹妹, 心里攒着气。

    有一日,他从鞠场经过,宋祈羽叫他出了很大的丑。那之后,他见了宋家兄妹恨不得往地里遁,魏元瞻是知情的,每每看见, 总要笑他。

    儿时的仇怨放到现在,轻薄如烟,盛星云早就不在意了,不过是想,认识的人一个个年少有为,回望自己,难免生出点郁闷。

    想着想着,思绪飘到起云园,那里住的历来是些怀才不遇之人。

    他悠悠启口:“对了,雪南先生将起云园卖与我了。”

    走两步,转头看着知柔,“先生说,石榴树下有一坛状元酒,本想待你及笄拿出来,可你……”

    话声渐褪,知柔指尖微攥了下。

    往岁她生辰,总念着魏元瞻喝过“养心茗”,而她未得,年年向师父讨要。彼时不知那是酒,但师父每年都说等她十五再送给她,渐渐地便回过味来。

    此次回京,知柔去过起云园。

    那里换了豪仆在门下值立,匾额未改,但从前的雅致书香被咄咄逼人的富贵浸润,变得些许古怪。

    她上前欲寻师父,被门外豪仆挡下,口称他们主人不在宅中,谁也不能进去。

    知柔便问其主是谁,那几人默不吭声,还一脸凶悍地瞪她。

    翻墙这种事,她早就轻车熟路,却不想进去后,宅内当真没有师父的影子,甚至连痕迹都不见——里头太贵气了。

    听盛星云说着,知柔脸上露出挑剔的神情:“起云园的新主是你?”

    随即又问,“我师父去哪了?”

    “在外云游呢。估摸着现下……应该在江东。”

    “他还回来吗?”

    盛星云摇头:“先生没同我说。”

    顿了顿,他心内蓦然闪了个灵光,“你若想见你师父,何不让元瞻随你一道去江东看看?他祖母不是也在那儿么。”

    倘或从前盛星云有此提议,知柔分毫不觉意外。可是今天他有点反常,总把她和魏元瞻讲到一块儿,难不成是魏元瞻跟他说了什么?

    知柔站住脚,有点紧张地打量盛星云。

    谈不上这是何种感受,仿佛在刀锋起舞,抑或是站在阳光下,却感觉到深凉的阴影。

    不知名的慌张爬上胸口,知柔自诩冷静,一碰上魏元瞻,全都乱了。

    盛星云瞧她不动,掉过身:“……我说错话了么?”

    如今的宋知柔不像小时候,她出落得愈发明艳,不做表情望着一个人时,通身气息冰冷,叫人不敢靠近。

    幸而没多久,她抬脚朝前,很没道理地扔下一句:“我自己走吧,你太慢了。”

    头也不回地绕过窄桥,步履稍快,铁了心不让他跟。

    有了盛星云的推波助澜,知柔原以为魏元瞻是因为昨夜之事躲她,而今却认为是她多想,也不再企图验证,她还有更好奇的事。

    却说知柔料想不错,魏元瞻没在宴仙楼等她醒来,的确有窘迫的缘故。

    那夜,他没有喝醉。

    军中养成的习惯,他不会让自己的头脑不够清醒,无论是否战前、是否当值。

    他在亭中的一举一动,俱是由心。

    他想那么做。

    若非她看向他的眼神太错愕、太无暇,蓄了信任,他不知道自己还会做些什么。

    情不自已,又恐冒犯,二者矛盾地存于心间,束缚了他。

    魏元瞻急求旁事分散心神,皇帝让他伴驾行宫,他几乎觉得松一口气,如释重负地领旨。

    回来是三天后。

    每年正月二十七日,京城百姓会把灯笼重新挂起,城内辉煌如昼,远胜上元节。

    昔年多战乱,蛮族曾遣尸于国朝,使疫毒流窜,百姓受尽其害,哀嚎遍野。时有一名游医客居京中,目睹此劫,不忍袖手,毅然施针药,救万民脱险。

    然自身染疾不治,长辞于京。百姓感其恩德,每岁此时,举灯千盏,以寄哀思与敬意。

    满城的灯火在扶栏下,流金溢彩,光华连亘,放眼望过去,似乎海水被点成金色,在星空下一潮一潮涌动。

    魏元瞻和盛星云在宴仙楼顶层,檐宇只遮一半,大片的空台悬出去,仰头是明月,垂目是繁华的京师。

    盛星云双手按在围杆上,半截身子压上去,俯瞰街景,扭头对身旁道:“你说他们挂几排灯,天上的人就能看见吗?”

    才问完,他直起腰,随意往头顶注视一会儿,自答一声,“这么远,怎么可能呢。”

    魏元瞻负手立在其侧,眼前光辉接近奢靡,他透过星火回想,祖父去世,幼时的他听信下人善言,凡遇犹豫不决之事,便会在廊下点一盏灯。

    若顷刻熄灭,就是祖父在指点他选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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