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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宿敌关系修复手册》 60-70(第9/14页)
第67章
上一世,萧垣的葬礼上,是一口空棺。
本该在棺内的尸体被萧秣想法子偷偷留了下来放在地牢里,亲自指挥着人将他的尸体扒了皮抽了骨,头颅砍下来,放在昭皇贵妃的墓前祭奠。从温行周手中夺权亲政的第一年,他去宗人府接他的兄长——废太子萧瑛出来一同去祭奠,才发现只长他十二岁的兄长须发灰白形容枯槁,他已经知道萧垣死了,萧玉继位了,但直到现在才知道萧玉并不是痴傻的傀儡皇帝,他又真正坐稳了帝位。萧瑛枯瘦的手指死死抓着弟弟的手臂,深深凹陷的眼眶滚出两行热泪。
他们一起在母妃的墓前磕了头,当晚萧秣想留萧瑛在宫中,但萧瑛却说已经习惯了宗人府中的床榻。
萧秣离开宫中时还太小,又与萧瑛分离了太久,要说共同记忆,真正没什么话可说,萧瑛一坚持,他只得听任萧瑛回去。
当夜,萧瑛自缢的消息就传进宫里。
萧瑛什么都没有给萧玉留下。
但萧秣知道他为什么要死。萧瑛活了前半生,就做了半辈子的太子。一朝贬为庶人,妻子难产、小儿夭折、幼弟失讯、母妃亡故……有希望的时候活着很容易,没有希望但有恨的时候也可以活着,等没有希望也没有恨了,活着也没有意义了。
这一世的萧垣是染疫而亡,进棺前便由萧秣与霍鸣做主将他的尸体烧成了灰烬,再要开馆扒皮抽骨已做不到,即便还能,萧秣也没那种想法了——人死灯灭,这种苦痛不叫萧垣生前受着,死后对他的尸骨再残苛又有什么意义。
萧垣的葬礼结束,萧秣要海安陪他去宗人府。
行至此刻,他仍然没有想好怎样才能开解萧瑛,但是他已经不能再等,他必须要去。总不能叫萧瑛还从外人口中才听到萧垣死了的消息。
宗人府里一片沉寂。
宫人已知国丧,但也都知眼下仍是摄政王温行周把持朝政,对萧瑛并没有什么忽然的优待。
眼下忽见萧秣单独带着太监前来,虽然吩咐都由太监去说,但帝王看着也并非原本痴傻模样,不由心头一紧,赶紧垂下窥视天颜的脑袋,去请萧瑛来前厅。
萧瑛仍是上一世暮气沉沉的模样,见到萧秣开口说话时才眼神微动,有了些亮光。
萧秣把自己的情况与萧瑛说了,又把海安拉到他身前给他介绍。萧瑛看着海安,也是感慨颇多,随着萧秣叫了声“海叔”,又叫得海安跪下去哭了一场。
海安这么一哭,萧瑛的眼眶也忍不住红了。
又听海安边哭边絮絮叨叨萧秣被找回来这些年在宫中苟活的苦楚,萧瑛再也控制不住,一把将萧秣抱紧怀里,滚滚热泪流在他的后颈。
萧秣沉默片刻,伸手拥住萧瑛的后背,“哥……”
“你受了这么多苦、你受了这么多苦……”萧瑛泣不成声,“你小时候,父皇和母妃最疼你,他们要是知道……”
萧秣觉得自己的眼泪也要出来了。他眨了眨眼,努力将眼泪憋回去,“哥,已经好了,没事了。”
顿了顿又说,“哥,你要帮我。”
这是他见到萧瑛时想出来的唯一一个法子。
他要给萧瑛一个活着的理由。
这个理由就是帮他。
帮可怜弟弟萧瑛这个还没有完全成熟的皇帝,坐稳帝位。
“假如贤王殿下有心要坐这个位置呢?”温行周看着萧秣一笔一画将册封萧瑛为贤王的诏书亲自写好,轻声问他,“贤王当初毕竟只差一步。”
“那就给他。”萧秣头也不抬地写好最后一笔,盖上玉玺,“这个位置原本就该他坐。”
只不过萧瑛是被成祖皇帝亲口废掉的庶人,萧秣好歹是先帝亲口承认的皇帝和钰王殿下,两相比较,萧秣竟然成了更名正言顺的那个。
萧秣将诏书递给海安,直起身看向温行周,“国师怎么这么看着我?”
“陛下孤身去宗人府,已叫人看出陛下是装傻的事了,现在朝里风言风语,猜是陛下疫情高烧一次又把脑子烧好了,都在找臣要个说法。”温行周静静地看着他,“臣便来求问陛下,怎么处置?若是要公开了,臣也可卸掉摄政的差事。”
“恢复了正常,不代表马上就能做大启的皇帝,”萧秣仍然摇头,“你就和他们说朕是恢复了心智,但一切认知还停留在当年四岁的时候,万事都要从头学过。大启仍然由你摄政。明日早朝,我也会照这个说法。”
温行周并无异议,“臣遵旨。”
萧秣向堆着奏折的书桌扬了扬下巴,“老师,请吧。”
既是要和大臣们说由温行周继续摄政,便要把戏做个全套,折子上要留温行周的笔墨。
温行周明白他的意思,走到书桌前,却是将奏折拢起搬到旁边那张小几上,才向小凳上坐下去,拎起笔来。
然后又张开嘴,把奏折上的内容都给念了出来。
萧秣要把奏折给温行周批,并不代表他就对内容完全不管,事实上,这些奏折他已经全部翻了一遍,温行周口中的内容和奏折上写的内容的唯一区别,就是温行周省略了那些繁琐拗口的废话,把真正重要的事情有条有理地挑了出来。
萧秣有些意外,侧头看去,正与温行周望向他的目光撞上。
温行周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陛下怎么这样看臣?”
“这话该我问老师才是,”萧秣也不与他绕弯子,“这些折子老师批了便批了,怎么还多此一举?”
“陛下才是大启的皇帝,臣不过是越俎代庖,”温行周道,“陛下有做明君的德才,便不能荒废了国事。”
萧秣扯了扯嘴角,忍无可忍,“温行周,说人话。”
温行周持笔的手一顿,忽而笑了,这是萧秣第二次连名带姓叫自己的名字。
第一次是问他的白头发。
那是一个不需要回答的问题,但温行周后几日晨起梳头时,还是下意识将那几丝突兀的白发压在了黑发下。
这次语气和吐词更加不敬,还罕见地带上少年人的不耐烦,温行周却忍不住要笑。
他也说不出自己究竟是什么情绪,分明还有许多事压着等他做出选择,但他竟也能见缝插针地为萧秣的不耐而察觉乐趣。
见他笑,萧秣将手下的宣纸揉了个团丢他,温行周不躲不闪,便被砸了个正着。
温行周便不再用往常面对萧垣时恭敬到虚伪的语气,轻轻叹了口气,“陛下,扳倒了李党,就放臣走吗?”
“何来放不放你一说,”萧秣眼睛轻轻阖上,留着一条缝隙看他,“即便朕亲政,老师你也是大启的国师。”
“臣有一师弟周丛书,陛下也识得,他性纯人和,修行已在臣之上,可以接替臣做大启的国师。”
萧秣沉默片刻,“老师这是执意要走?”
“陛下,大启每一任新帝继位后,都会换一位新的国师。”温行周从容道,“这是旧例。”
这事萧瑛也同他说过。
萧秣问萧瑛对温行周和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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