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虫学家不会梦到孔雀蛾: 7、沉重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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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丝绒张开如同夜幕一样的翅膀,同梦境到来。不同于白杏,它顺利度过了蛹期。新长成的翅膀上布漫虫粉,满天极光星河都在它黑色的翅膀上了。

    黑丝绒的人形也很少露出来,偶尔使用也是拟态。现在变成蝴蝶,它居然用人形了,看样子急不可待想让爱看看它的新形态。咋一看也就清秀,但细看五官,是和它翅膀一样的惊艳。

    “小白杏?小白杏?”黑丝绒的声音已经变为成年男性的声音,却依然夹起来,假装还是毛毛虫。

    爱还在茧里自闭,没有回应黑丝绒。

    虫族的嗅觉是迷,感应也是迷。黑丝绒笃定爱在茧里,轻轻从爱手里将茧拿出。然后,黑丝绒的笑容凝固了。

    爱曾经有多干净,它现在就有多脏。

    黑丝绒再一看爱仍然是黄色的外骨骼,依然是没有破茧的毛毛虫。那它呆的茧毫无疑问是白杏的。而白杏失踪了,爱失魂落魄呆在里面。

    想明白了一切,但黑丝绒并没有点明,也没有逼问爱。它甚至由着爱保持环抱住爱自身的动作,安静给爱将头顶和身上的污秽舔掉。

    尽管这一幕,可怜中带着点温馨,虫子也像是互相舔毛的毛绒小动物。但我看着黑丝绒眯起的眼睛,还是忍不住想起一些蛱蝶科笑话。

    唉,蛱蝶;唉,必须摄取的微量元素;唉,秽物。

    和黑丝绒的亲密接触,终于让爱从自闭的状态里脱离。爱也没有推开黑丝绒,随便它继续动作:

    “你当初叫上我,是为了逃避惩罚吗?”

    非常没头没尾的一句,让我怀疑爱是否掐去了很多关键信息。爱的记忆里也没有旁白,我无法知道爱的内心活动。

    黑丝绒闻言,停了下来。更糟糕的是,黑丝绒并没有否认:“是,因为你也是雌虫。”

    黑丝绒的话,不仅没有使我豁然开朗,反而愈发让我一头雾水。这使我暂时不关注记忆,快速将这几天爱的经历,在脑海里回想一遍。

    想起来了,黑丝绒为了获取进化的能量,带着爱前往蜂巢。我绞尽脑汁,努力回想那时候的细节:

    在杀死雌蜂时,黑丝绒松手,让爱结束了雌蜂的生命。

    之后是爱叼走了幼年雌蜂,并将它喂给了同为雌虫的白杏。

    我悚然一惊。那个老大不也说了,要不是爱是雌虫,早把它一起解决了。当时我的疑惑确实转瞬即逝,因为白杏快死了,没见着这群雄虫有多善待雌虫。

    但我现在品出了一点不对劲:雄虫是不能直接杀死雌虫的。两只雌蜂是被爱解决的,白杏硬要说,也算是受伤太重自己死亡的。

    我理解了这一切,可爱一晚上,才想出来这种在虫族,应该算常识的事情吗?

    黑丝绒的承认,让爱终于崩溃了:“是我害了白杏。”

    啊,那只拿给白杏补营养的雌蜂。毫无疑问,正是这只雌蜂,让白杏有了结茧的能量。可是,没有这只雌蜂,白杏也会因为幼虫躯壳达到极限死亡。

    还是那句话,横竖都是一死,只是幼虫死相好看点。这就是命运的玩笑,假使白杏提早死亡,白杏遭遇的一切,或许就要等量替换到爱身上。

    有了倾诉的虫,有了宣泄的口子,爱继续抽抽噎噎。它说的话,却让我几乎大吃一惊了:“我杀了白杏,我杀了它。它太痛苦了。”

    电视剧里,犯人都是吃一碗所谓妈妈的饭,才被感动,把犯罪过程一五一十交代了。怎么到了爱这里,没人问,它就倒豆子全说了。

    侧面证明,爱的精神压力真的很大。我当时所看见的白杏残骸,还不是残骸。就算没有了虫肢、头颅将近完全断裂,白杏还没有死去。

    爱伸出虫肢,是为了让白杏彻底解脱。或者说,它打算结束白杏的生命后,从白杏肚子里找出虫卵,当做白杏的延续。就像是白杏过去对爱一样。

    很难评价。我难得认同桑叶的言论,它某种意义上,确实帮爱减负了。但杀死白杏这个过程,依然是爱做的,因为只有它能做。

    可我没有看见爱有实际动作,它是怎么做到的。

    黑丝绒在爱断断续续的讲述里,逐渐明白爱遭遇了什么。这让黑丝绒流露出一种陌生的情绪,因为雄虫比雌虫更不需要感情,死了也就死了。

    黑丝绒突然问爱:“如果我不来找你,你会难过吗?”

    如果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爱看着黑丝绒:“会。我失去了两个认识的虫。”

    爱的回答,超出了黑丝绒的预期。黑丝绒还是太妄自菲薄,要我说,它在艰难划开茧时就感觉到了吧。除了爱,还有哪只蛾子愿意给他多吐一层茧?

    黑丝绒问爱,要不要和它一起回去。我沉默了,我还以为黑丝绒是被放逐了,原来只是找食物走太远了。但他当时遇见了爱和白杏,很难说他是亏是赚。

    爱对这个选择有些迟疑,可它好像没有别的选择了。落单的一只雌虫有多危险,白杏展示给爱了。何况,没有黑丝绒,那爱接下来又该去哪儿呢。

    爱看着黑丝绒,问它:“你们部落里,没有雌虫吗?”

    黑丝绒摇头。它们部落里的雌虫,不久前死亡了。那些电蛱蝶大批量离开曾经的家园,寻找食物,顺便寻找新的雌虫来维持部落。如果实在找不到,那这部落散了就散了吧。

    我很想劝爱三思,毕竟大孔雀蛾不吃屎。但作为唯一的雌虫,爱在那里待遇应该不错吧,不至于连吃这种小要求都不满足。

    听了黑丝绒的回答,爱低下了头。爱的情绪不对劲,这时候黑丝绒敏锐起来。黑丝绒告诉爱,如果无法接受,它会带爱逃掉。

    啊,只有爱一个的话,确实所有的生育压力都给它了。那么爱情绪低落,也是虫之常情。黑丝绒帮助它,好像也只是因为爱是雌虫。

    但黑丝绒终于能说出中听的话了。我的预感没错,虽然当时有两只雌虫,黑丝绒也说要伺候两个。但它看上的只有爱,也只想讨好爱。

    黑丝绒的话,给了爱一点信心。它终于决定更相信黑丝绒一点。

    所以,我目瞪口呆,看着完全的黑色大蛾,爬上爱裸露的脊背。如果不仔细看,还会以为是雪白的背上,挣扎撕裂出一对黑色的翅膀。

    或许对虫族来说,这就是等价交换,也是唯一表达归属的方法。或许,这也只是爱想发泄,想感同身受。又不能彻底下定决心,才用了这样颠倒的角色。

    最后,爱将曾经送给白杏的卡西莫花,连同白杏剩下的蛹,一起埋葬在小山丘上。几天前,爱还在肆无忌惮的和白杏撒娇;现在,只有风吹树叶的声音了,像是曾经白杏的低语。

    很久,爱站起来,对黑丝绒说:“我们走吧。”

    黑丝绒和爱踏上前往部落的旅途。这个路程很漫长,大概40个天文单位,约等于冥王星到地球的距离;这个路程又很快速,虫族的身体强度,足够它们搭上恒星风暴的便车,顺着引力牵引到达目的地。

    就像我们坐着木板从草坡滑下,踏着冲浪板从浪尖飞下。虫族将自身作为滑板,控制方向,顺着恒星风暴的动力,摇摇晃晃前进。黑丝绒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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