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臣: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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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若寒抿了抿唇,竟真的应下:“不挖。”

    “还有,”承影得寸进尺道,“以后记得对我大师兄还有他身旁那位尊重点,不然,别指望我给你侍弄这些娇贵玩意儿。”

    殷若寒的眸子里有了点笑意,像化了冰的春水,浅浅一层,他说:“好。”

    承影被他这眼神看得心里一突,赶紧别过脸去,嘟囔着:“赶紧让人来收拾这烂摊子,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他转身就要往外走,可身后的殷若寒忽然唤道:“承影。”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叫住他。

    承影脚步顿住,心头莫名一跳,故作不耐地问:“又怎么了?”

    殷若寒看了他好一阵,才说:“没事。”

    承影一口气卡到喉咙不上不下,末了又叹了口气,这才离开。

    待他走后,殷若寒的眉眼复又弯了弯。

    实际上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何那时在看到对方那般狼狈的姿态会心生不悦,越是不悦,便越是刻薄。

    其实,他从未有看不起他。

    第47章 为臣(47)

    大抵往后的年岁, 便是伴随着硝烟的沙场浪漫。

    殷无烬练武极为刻苦,他不想让重担都只摧信一个人扛,更不想一直只是被对方护在身后。

    他想要的, 是彼此成为可以并肩、生死相依的战友。

    他们在凌王麾下先后做了不少事情,历经了一次次的战斗, 一有空亦投身于边城的繁荣建设,立功不计。

    曾经的身份,曾经的恩怨, 在此刻都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并非被放逐,也并非被囚困。

    他们只是在做自己愿做的事, 共同为国为民出一份力,为实现四海昌平做一份贡献。

    来自国君的封赏如期而至。

    殷无烬心知这跟自己无关,正想与摧信一同退下,却不想凌王会在这个时候叫住他们。

    殷长澜没法明着赐下的赏,他殷若寒却可以大大方方地给。

    殷无烬注视着这个总共也没见过几面的四皇弟,笑了一声,说:“若这点赏, 还入不了我的眼呢?”

    殷若寒并不介意他的“不知足”,而是思索一阵,随即拿出了一枚玄铁印信, 递给摧信道:“以此可调动星峡关的戍兵,今后, 水渠要拓多宽,新兵要练多久,哪处烽燧该添人,你都可说了算。”

    星峡关的地理位置颇为重要。

    凌王此举,代表了一种信任与认可。

    可殷无烬却是不悦, 道:“你先前不是还把我派去衔云隘帮忙吗?这一东一西的,都隔得有数百里了,你到底是何居心?”

    殷若寒的神情有些复杂。

    军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某位自称姓尉的,对承影大人的那位“远房表兄”可是盯紧得很,活像只护食的狼犬,半步不离左右。

    每次参与作战也都要一起行动,速战速决后再立即赶往下一处。

    若要分开,殷无烬断不可能接受。

    “牵机引”偶尔还会发作,摧信的武力也回不到从前,他们互为倚靠。

    就算不论这些,结果也同样如此。

    殷若寒给出的东西就不会再收回去,因此,他也没理会他们到底想怎样安排,是要先一同去衔云隘又或是星峡关。

    他最后冷冷淡淡地收回视线,转身离开之时,背影孤绝,话语如锋。

    “凡追随我者,我必护其周全。凡于我边城有功者,我必奉为座上宾。”

    “若自皇城有剑来,我定一力挡之,纵是天子怨,亦然!”

    他愿助大皇兄是出于情分,效忠陛下是出于本分,可他亦有自己的原则,绝不容许自己手下的人被随意伤害。

    即使殷长澜日后当真要出尔反尔,也得先过他殷若寒这一关。

    殷无烬怔然几瞬,随即笑得开怀,整个人几乎都挂在摧信身上,故作夸张道:“家有劣弟,今观之,甚得吾心!”

    然而,他话音刚落,不远处便有一物被掷出,力道极重。

    若非摧信反应极快地带殷无烬侧身避过,被砸中定然要疼上许久。

    这显然是来自殷若寒的警告。

    可殷无烬非但没止住笑,反而笑得越发肆意了几分。

    “哈哈哈他难道就没发现他掷出来的,是承影不久前花了不少功夫才做好,偷偷给他挂衣服上的带扣吗?”

    下一瞬,一道身影极快地从他们身边掠过。

    正是去而复返的殷若寒。

    周身冷若冰霜,却没空多理会他们,只顾着去寻找那掷出之物了。

    摧信扶了扶殷无烬,眉眼不自觉地也染上了些许笑意。

    接下来的日子一如先前。

    像边关的风,裹着沙砾,也带着阳光。

    他们辗转于关隘之间,剿杀外敌,统筹防务、督建工事,心狠手辣,却也心细如发。

    殷无烬乐此不疲地试图撬开摧信那副冷硬外壳。

    夜里帐中,他常凑近了,指尖点在其心口处,半是玩笑半是认真:“你说,这里装着谁?”

    摧信原本在擦拭佩剑,此刻停下了。

    殷无烬将他的脸转过来看着自己,道:“是以往京中那个桀骜乖戾的三殿下,是明堂上那个喜怒无常的皇帝陛下,还是现在陪着你辗转各方的这个平民烬?”

    摧信将手上的东西都放下,只回:“你。”

    殷无烬心头一跳,还想引着他说出更多,“我怎么了?”

    摧信不语,随即灭了灯烛。

    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殷无烬就是有心也再说不出更多别的话来了。

    他也不恼,知道影首是在用行动一遍遍书写答案,只是他仍想听嘴硬之人亲口说出的一句肯定。

    直到在一个雪后初霁的午后。

    他们率队巡边时,遭遇小股敌军设伏,虽将来敌尽数剿灭,但一名负责侧翼探查的年轻士卒不慎中了冷箭,伤重被困于一处避风的隐蔽岩壁下。

    等人找到他时,积雪已半掩了他的身体,气息微弱,再难有生。

    见到摧信,士卒涣散的眼神亮起最后一点光,他用尽气力,从怀中颤巍巍摸出一样物件。

    那是一支被打磨得十分粗糙的铁簪,簪头没有花纹,只是勉强扭出个云纹的雏形。

    “大人……”士卒的声音断断续续,“请捎去给拙荆在、在河曲村,就说…说我对不住她……”

    摧信接过那支犹带着体温的铁簪,只觉入手沉重。

    因这即将消逝的年轻生命,也因这临终所托而沉重,哪怕这在军中实属太过寻常。

    摧信将簪子妥善收好,对他郑重颔首:“必带到。”

    得此承诺,士卒无憾阖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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