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温生长痛: 24、024.错的人(含入V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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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年前,这女人找她借了五十万。

    原本就是圈里认识的,又想卖个人情出去,对于事业如日中天的林靖姿来说,五十万不算什么。她眼皮都没眨,就让人转了账。

    只是钱借出去几年,一拖再拖,那人突然没了影。

    被骗的滋味自然比丢了五十万还恶心,她派人去找,结果就跟人间蒸发似的。

    所以当看见应拾秋被追债的揍得浑身是伤时,她第一反应并非怜悯,而是痛快。

    欠债不还,就该有这个下场,不是吗?

    不过这并非她头回见应拾秋,上回也不是。

    真要追溯,得拨到九年前。

    那时的应拾秋又青又涩,像颗没熟透的梅子,楼庭是,她也是。她还只是个没名没姓的小演员,父亲虽然有钱有势,但多年难得见一次,好在有个把她捧在手心里的妈,也算一路顺遂,衣食无忧。

    唯一的变故,就出在这里。

    偶然得知她爸在外头还有个女儿,便顺着私家侦探给的地址,一路摸到了淡水。

    老房子通风差,劣质菜油味熏得人反胃。

    她隔着铁栏杆的窗子,看见一个女人身系围裙,在昏黄油腻的灯光里做饭。而她那同父异母的姐姐从后头搂着她,亲她侧脸。

    多幸福,多祥和。

    可她只是嗤笑。

    破旧逼仄的屋子,寒酸的交通工具。

    这种穷酸日子,在她这从小泡蜜罐里的人看来,廉价得都不值得她多看一眼。

    她扭头便走了。

    天色在暗。

    出发去杀青宴之前,林靖姿让司机去接应拾秋,语气里带着一丝笑,“气消了吗?”

    话筒对面的女人平静地说:“我哪敢生林小姐的气。”

    矫揉造作也好,逢场作戏也罢,林靖姿才不关心她怎么想,“今天杀青宴,我喝不了酒,你来替我。”

    杀青宴。

    也就是说,楼庭也在。

    应拾秋没立刻答应:“有好事吗?”

    “有啊,关于许宜霏的消息,想听么?”

    应拾秋一怔。

    静了许久,听筒里只有她轻微的喘气声,几分不情愿,“想起还有事,我就不去了吧,改天再说。”

    “改天我就不告诉你咯?”

    “随您。”

    林靖姿沉下脸,语气冷了下去,“听说你妹妹手术很成功?不过下次手术也快了吧,我想你还需要钱?”

    “……林小姐,别太无耻。”

    “我从来就没装过好人,你也不是才知道。”

    *

    人群里,楼庭正跟朋友谈笑风生,忽然接到了郑升的电话。

    “庭庭,今天杀青宴?”

    “嗯。”

    “……你跟琢玉闹别扭了?”

    “没有,只是有点观念不和。她跟你讲过了?”

    “不,是我听说她要回来,给劝回去了。她跟我说还在生气,就先在外面住酒店,不想去找你。”

    楼庭闷了半晌,“她留在这里很无聊,您让她回去吧。”

    “我可不放心你一个人。”

    “爸,我今年三十二了。”

    “再大也是爸爸的小孩。”

    楼庭沉默。

    这话像一根绳索,勒得她喘不过气。

    很奇怪,自打从病床上醒来,她便对这位父亲总隔着一层薄膜。

    哪怕医生护士纷纷羡慕地对她讲,你爸对你真好,一直守着你寸步不离,连工作都在病房处理。

    可身体像有自己的记忆,几乎是本能地抗拒与他亲近。

    这也令她觉得费解。

    那边老头子倒是没注意到她的沉默,语气和善地说,“忙完就去酒店接阿玉。她妈昨晚还问我,你电影宣发需不需要帮忙。”

    楼庭蹙眉:“不欠她这人情。我拍文艺片又不是为了票房。”

    那头立马笑:“刚还说三十二了呢。”

    语气像在嘲她天真。

    挂断电话前,郑升又强调了一遍,记得去酒店接邱琢玉。

    楼庭淡淡嗯了声,敛下眉眼。

    杀青宴设在一处私人庄园。

    蛋糕香槟,水果鲜花,应有尽有。工作人员穿梭在柔软的草坪上迎客,应拾秋到时,烟火正在夜空噼里啪啦炸开。

    绚烂落幕时,导演迎着一阵掌声上台致辞。

    她穿得很随性,简单黑t和裁剪利落的长裤,几分文艺的松弛感。

    “这应该是我办过最隆重的杀青宴了。”

    她耸耸肩,笑眯眯在台下扫一圈,“其实一开始打算带大家去户外运动,毕竟更refreshing,但总不可能让各位累了几个月,还要继续累着喂蚊子,只好斥巨资来这里了。”

    台下一片哄笑此起彼伏。

    “想说的都在日常工作中了。最后简单讲几句重点,谢谢团队每个人。就算这顿饭后各奔东西,也希望有机会能再见面。祝大家杀青快乐!”

    她闪闪发光,一如既往,台下的应拾秋远远望着,只觉恍惚。

    和她幻想中事业有成的楼庭有点像,却又截然不同,至少以她的脑子,难以想象出成片的烟火和庄园。

    晚风泛蓝,将她裙装以外的臂膀吹得有些冷。

    林靖姿从侍应生托盘拿了杯香槟递给她:“温度刚好,再冰就把香气锁死了。”

    应拾秋小啜一口,扯扯嘴角。

    今非昔比,她当然知道喝香槟该是什么温度。

    七年前,自打签了合同,许宜霏便常带她见生意场上的人,形形色色,各种场合。

    推杯换盏间,听服务员提过一嘴:“香槟这个温度刚好,不用加冰。”

    许宜霏从前在饭桌上怎么说,似乎不太一样,还是她记混了?

    她没细想,因为酒精麻痹了记忆。

    那些饭局以后,许宜霏总会贴心送她回家,点醒酒汤。

    有时酒醒,看见许宜霏累得在沙发上睡着,应拾秋心底难免自责。

    楼庭消失后,是许宜霏陪她撑起公司。她喝多少,许宜霏也喝多少。

    她是为自己曾悄然升起的嫉妒而愧疚。

    那天她对许宜霏推心置腹,告诉她自己过去的自卑,盲目。

    “其实……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以为你喜欢楼庭。”

    许宜霏笑得错愕,“怎么会?”

    长达一个世纪的静默里,她目光灼灼,互道晚安,而后忽然凑过来,在她唇上蜻蜓点水。

    她说,小秋,对不起。

    我一直喜欢你。

    从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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