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修罗场里挣扎: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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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竺砚时举着皱皱巴巴的十块五块一块,“哥哥可以帮我存一下吗,这里有129块。”

    第二天,放学到家的“陈拾一”带回来了个存钱罐,告诉竺砚时说这就是银行,放心大胆地存。

    将钱从窄窄的封口丢进去,要花钱拔出肚子下面活塞就行。

    因为存钱罐外型是只猪,“陈拾一”又说他是银行。

    所以竺砚时把这东西叫做猪银行。

    此时此刻想起要去鼓捣的原因是,是因为这里面有司韵留给他的银行卡,大概有五千多万人民币。

    如果把银行卡交给宋之聿,证明自己没钱没有能力再跑。

    宋之聿会不会同意让他出门找工作?

    由于猪银行里面塞了太多的现金,又太久没有动过,肚子下面活塞已经卡住了。

    还是小时候那块地毯,竺砚时半跪在上面,使出吃奶儿的劲儿用力拔,力气用到顶峰时,手臂倏地卸力,惯性让整个人后仰,后脑勺砰地一声砸在柜门上。

    捂着脑袋像鸵鸟一样在地毯上埋成团,正疼得龇牙咧嘴,门边传来一道问询。

    “你在干什么?拜猪银行?”

    竺砚时抬头一看,看见宋之聿人长腿长地站在门口

    怔忡了瞬,缓缓扭回头认清自己现在的姿势。

    猪银行端端正正摆在面前,而自己捂着脑袋跪对着猪银行,地毯上散落着一大堆红票票。

    风扬起白纱窗帘,一轮皓月若隐若现。

    这的确看起来像在进行某种神圣仪式

    “我想拿银行卡,打不开”竺砚时语无伦次地解释,“现在打开了,撞门上了。”

    估计宋之聿也挺无语的,但表情却在听到银行卡的那瞬间变了,很严厉地问,“拿银行卡做什么?”

    “我把这个给你。”在零钱堆中,竺砚时找到银行卡,“没钱我就跑不了。”

    “哥哥,这算好好表现吗?”

    宋之聿一言不发地把他拉起来,然而竺砚时向后接连退了三步。

    “只能去集团工作。”宋之聿将卡放在桌上,“其他任何地方都不行。”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只能在我身边。”

    两人总时毫无征兆地陷入沉默,竺砚时敏锐发关于工作这件事情宋之聿很强硬。

    如果实在无法撼动,好吧,迂回吧。

    “我选择回集团上班。”竺砚时说。

    “每天要上来吃饭。”宋之聿谈条件。

    “不要一起睡午觉。”

    “不可能。”

    “睡午觉不能碰到一起。”

    “你先管好你自己。”

    两人公事公办地达成了并不公事公办的和谈。

    “卡放进猪银行保存好。”食指中指并拢按着薄薄的银行卡推到桌边,宋之聿说,“丢了又要闹。”

    竺砚时奇怪地盯着他。

    宋之聿问:“看什么。”

    “你怎么知道它叫猪银行?”竺砚时问出心中所想。

    从前陈拾一因为吃了太多治疗心脏病的药而产生副作用,让他记不太清小时候两人相处的细节。

    陈拾一都记不住,为什么宋之聿知道这么多?

    昨天除了我没人知道、今天猪银行。

    “不重要就不必再提。”宋之聿转身离开,“下来陪我吃饭。”

    又是应酬不吃饭的一晚

    两人下楼恰好碰到阿姨们端着托盘从厨房出来,其中一个礼貌问,“我还以为您要在房间用饭,请问先生还是在餐厅吃吗?”

    电梯旁边就是诺大的客厅,几盏射灯微微亮着很温馨。

    宋之聿抬手指向客厅正中央的矮桌,“放那里去。”

    阿姨们摆好餐盘离开,宋之聿脱了外套坐上沙发,竺砚时坐在他旁边,跟着一起吃。

    不太饿,他喝了几口汤就放下碗。

    客厅没有电视机,等待过程无话可说也没有玩意儿打法时间。

    一双神采斐然的双眸东瞟西瞟,结果视线落在近在咫尺的宋之聿身上,那双拿筷子的手非常好看。

    白衬衣挽在手臂处,流畅的小臂肌肉线条遇到凸起的腕骨倏地紧致收束,手背小幅度贲张着青色脉络。

    伸长夹菜时,贴在筷子上的手指会微不可察地绷一下,收筷将菜送进口中时,手背会向内抬一下。

    吃相优雅,细嚼慢咽。

    无声偷瞄了片刻,竺砚时默默移开视线。

    “竺砚时。”宋之聿却开口叫他名字。

    “嗯?”竺砚时没有转回脸,假装对放在落地窗旁边的斯坦威很感兴趣。

    “陪我吃饭很无聊?”宋之聿问。

    “不无聊。”

    “那你到处乱瞟什么?”宋之聿说,“一分钟前想抢我筷子,现在恨不得钻弹琴里去。”

    “在檀山我不是你的领导,想做什么就去做。”

    张了张口,竺砚时欲言又止。

    算了,在旁傻等不如对牛弹琴。

    在琴凳规距坐下,竺砚时认真问,“现在弹会扰民吗?”

    墙上艺术品挂钟显示十点一刻。

    “我们没有邻居。”宋之聿锐评,“除非乱弹惹我生气。”

    乱弹就是有想听的呗?竺砚时听出了话中有话,吐槽吃饭还要点曲伴奏。

    回家来摆董事长的架子。

    “好吧哥哥,你想听什么。”

    “随便。”

    明明有想听的又不说,竺砚时以为自己很聪明,其实还是会错了意。

    没考过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宋之聿并不意属那首曲子,而是意属弹曲子的人。

    他抬起双腕,经受多年钢琴专业教育的气质崭露头角。

    想了想,竺砚时选择了首较为舒缓的《巴格达的星星》,宋之聿要是临时点曲,那他就给宋之聿砸首《命运》,让他心烦意乱吃不下饭!

    等了两秒,宋之聿没什么都没说。

    竺砚时深吸口气,细长干净的指尖落上黑白键,渐渐地,悠扬清浅的琴音溢满客厅每个角落。

    在这檀山即将入眠的秋日深夜,草坪微黄的落地窗内倒影出他弹奏的动作。

    表情认真,动作娴雅,琴声动人。

    背脊挺直地坐于琴凳之上,毓秀地像一株春日迎风招展的嫩竹。

    那么惹人喜欢、侧目。

    心无旁骛地弹完,竺砚时盖好盖子归位琴凳。

    发现宋之聿已经没有吃饭了,而是坐在沙发上静静瞧着他。

    不知道这样被看了多久,竺砚时以为他在检查,略有底气地说,“我没有乱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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