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不像剑修?: 2、三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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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自衡摇摇头:“虽然狗血,但未必是空穴来风。”

    傅尘雨笑:“没想到自衡兄如此童心。”

    周自衡见对方咬死不松口,也不好再纠缠。

    他向下望去,只见潭水深深,之前所见那一点亮晶晶的东西却不见踪影。

    周自衡有些古怪,但也只当是什么钗环首饰,便没放在心上。

    “听闻义父要在此处设宴,不如我等就在此等候。”傅尘雨席地而坐,邀请周自衡一同坐下,“我听闻自衡兄年少成名,也想听你说些趣事。”

    周自衡惊讶:“我这般籍籍无名之辈,尘雨兄如何得知?怕不是诓我!”

    虽说如此,但周自衡还是应邀坐下。他从拜师学艺说到江湖游历,就差没和傅尘雨拜把子了。

    傅尘雨:“……”

    很快,暮色四合,黑夜降临。

    月光如霜,将瀑布染成一道流动的银练。

    夜风掠过,水帘轻颤,碎成无数莹亮的星子。

    李晋带着壮丁,在练功台上摆满酒席。

    他笑呵呵地和周自衡打招呼:“小兄弟来得真早。”

    周自衡散漫惯了,此时也懒得起身,只略略拱手道:“还是多亏尘雨兄招待周到。”

    不多时,其他请战者也缓步而来,众人席地而坐,以天为盖以地为庐。

    壮丁们将美酒美食摆满,为众人斟满美酒,李晋举杯,刚准备发表慷慨激昂的讲话,李之珩就喘着粗气走到练功台上,嘴里还念念有词:“老古板真是疯了,把酒席摆在飞台澹瀑,是要累死我吗。”

    李晋想骂,但众目睽睽之下,又觉得家丑不可外扬,只好怒瞪李之珩。

    李之珩置若罔闻,还是傅尘雨上前解围:“想必是少爷勤学苦练耗尽体力,现下刚好来饱餐一顿。”

    在座的都是人精,谁不知道背后真相?但他们还是卖给李晋面子,纷纷夸赞虎父无犬子、李谷主后继有人。

    周自衡一手托腮一手斟酒,既没有拆台也没有附和,只是默默看着傅尘雨。

    刚刚有个壮汉俯在傅尘雨耳边说了什么,周自衡耳聪目明,从只言片语和口型中勉强辨认出对方说的是“人已带到。”

    他将佳酿一饮而尽,直觉溧阳大会恐有大事发生。

    山岚渐起,酒过三巡,周自衡醉意上头,索性起身告退。

    从飞台澹瀑回到溧阳谷中有两条路,一条是灯火通明的大路,沿路有壮汉指引方向;另一条则是幽深的小径,也是傅尘雨带周自衡上山的路。

    月光正好,周自衡另辟蹊径,踏上小径。

    却在这时,周自衡见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霍钦手执长弓,正欲上山。

    他酒醒了大半,诧异地看向霍钦,刚准备说话,谁知霍钦也同时开口,两人异口同声:

    “你怎么在这里?”

    “自衡兄,好巧。”

    周自衡:“……”

    他朝霍钦手里的长弓看去,黑夜里,漆黑的弓却格外皎洁,宛如一捧凝固的月光。

    “你手里的不是观战帖吗,按理说三日后才能进入,你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霍钦早已不是那副乞丐模样,他换了一身崭新的装束,故作神秘,笑道:“一点小手段。想必自衡兄应该不会告发我吧?”

    周自衡心道这溧阳大会真是越来越热闹了,嘴上却说着:“这可说不准。”

    和霍钦擦肩而过时,周自衡才看清他眉间有一朵伶仃的花苞,像是面纹。

    然而周自衡实在无暇管什么霍钦傅尘雨了,今夜月光太好,好到他身负的折桂诅咒蠢蠢欲动。

    他左胳膊小臂因疼痛而不停颤抖,面上却十分平静,叫人看不出自己正遭受怎样的痛苦。

    周自衡加快脚步,直到回到溧阳谷客房里,喉咙才压抑不住痛苦的呻吟。

    他挽起衣袖,小臂上,一枝栩栩如生的桂花像吸血蛭虫一般牢牢扒着血管,根系深深扎进血肉里,吞噬周自衡的生命。

    这枝桂花颜色橙黄,仿佛要活过来,随着脉搏的节奏一胀一缩。

    周自衡痛得两眼发黑,差点昏死过去。

    冷汗顺着他的太阳穴滚落,窗外,圆月高悬,犹如玉盘。

    今天是十五。

    ……

    酒散人尽,傅尘雨扶着醉醺醺的李晋回到房间,自己则又来到水榭之中开始练剑。

    他被李晋抚养已有整整十年,从没有一天懈怠过。督促自己学剑、练剑,只为了有一天能光明正大获得溧阳剑法传承。

    可是……

    傅尘雨挥剑,斩断水榭中飘落的树叶。

    可是李晋宁愿再招一个义子,也不愿将剑法传承与他。

    傅尘雨收剑入鞘,离开水榭,背影茕茕。

    李晋酒醒得很快,他一个人坐在床榻上,目光却投向水榭的方向。

    霍钦提着李之珩从屋顶跳下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褪去了溧阳谷主的光环,李晋不过是个半百老人,这些年身体不适,更让他平添老态。

    李之珩在霍钦手里像个无助的小鸡仔,他破口大骂:“你是什么人?!怎么敢这么对我!”

    李晋叹气,累到发不出火:“珩儿,这是我为你请的教习先生。”

    李之珩听闻闹得更厉害了:“什么教习先生,一个使弓的怎么当我的教习先生!”

    霍钦“啪”一下放开李之珩,让对方脸着地摔了个狗啃泥。

    “啊,一时手滑。”

    一向宠儿子的李晋却没什么表示,看都不看李之珩一眼,对霍钦道:“你的邀月弓我已归还,还望你能信守承诺,护我儿一条性命。”

    霍钦并不买账:“这生意可不是这么算的,邀月弓只换来我教你儿子剑法而已,可没说我要护他周全。”

    “想提更多的要求,那是另外的价钱。”

    李晋有些为难:“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可是关于你父亲的消息,我确实所知不多……”

    霍钦冷笑:“你就算只知道一个字也得说。”

    李晋苦笑,思索道:“我只知道你的父母年轻时和梅花山庄有些牵扯,旁的就不太清楚了。”

    梅花山庄,锻造世家,江湖上叫得出名的神兵利器大多出自山庄之手。

    霍钦得到答案,这才许诺会在溧阳大会上护李之珩周全。

    李之珩趴在地上装死,等霍钦离开后才腾得一下站起来,好奇地问:“爹,那人是谁?”

    李晋没想到自己多年来耳提面命都付诸东流,没好气道:“都说出邀月弓了,你还不知道他是谁?这么多年来,我和你说江湖见闻,你到底听没听进去?”

    李之珩这才做出恍然的神情:“哦!原来他就是年少三杰之一,邀月弓霍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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