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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厌娇蛮》 40-45(第8/9页)
宜的萎顿与失落如同冬日里枯败的花枝。谢知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言说。
他的声音让聂相宜回神,颊边有冰凉的意味传来,她这才惊觉自己落了泪。
当真相就这般摊开在她面前时,她忽然觉得好没意思。她只觉得疲惫而愧疚。外祖新丧,她却在此耽于儿女情长。
她什么话也不想说,指尖拭去了泪,转身想走。
“聂姑娘且慢。”谢承忻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场好戏,他突兀地开口叫住了聂相宜。
他如何看不出来,聂相宜已然对谢知心生芥蒂。
怎能不给这样戏再添一把火呢。
他的笑容带着几近恶劣的愉悦,在聂相宜回头看他之后,他缓缓开口,“虽说姻缘二字,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但三弟冷心冷清,与姑娘实是不般配的。”
谢知神色冷若冰霜,冷眼看他,“父皇亲自赐婚,我二人般不般配,也不是皇兄说了算。”
“多谢殿下提点。”聂相宜眼神空洞而茫然,施以一礼,并不欲与他多言。
“念在你我二人曾有一面相交的缘分……”谢承忻扬唇笑了起来,“聂姑娘,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如何?”
他意味深长的笑容让谢知心头无端一紧。而聂相宜只是两眼空空地看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谢承忻眼神摒退众人,“聂姑娘可知,文安夫人的真正死因?”
谢知神色陡然锋利起来。
谢承忻都知道些什么?
他不由得看向一旁虚弱的聂相宜,她已然经历丧亲之痛,若此时告诉她真相,必定是雪上加霜。
更何况,此刻的她,对他本就诸多误会怨怼。
“太子殿下失血过多,危在旦夕。”谢知冷声截断谢承忻的话,“神策卫!护送太子殿下回东宫。”
谢知的反应让谢承忻笑出声来,“谢知,你果然知情!”
莫九只在一旁摒退神策卫。
“我母亲的死因?”聂相宜闻得此言,眸中重新聚起微光,震惊又焦急。她骤然三两步上前,“她不是忧思成疾,死于急症吗!”
那时她才六七岁,看着母亲一日日枯瘦下去,却不知道为何。直到丧钟响起,下人们为她换上素白的丧服,要她哭出声来。
“我不想哭,我想要母亲。”
少时的她并不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只知道自那之后,她再也未曾见过她。
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之中,她终于明白了,原来这就叫死亡。
“若是忧思伤怀,以致急症,又怎会日日吐血?”谢承忻颊边的笑带着森然的鬼气,“文安夫人,乃是贵妃指使江氏,下药毒杀的。”
聂相宜脑中一片嗡鸣。
“江云娥……”她口中喃喃,如同嚼骨一般将这个名字狠狠咽下,而后不可置信地死死瞪着眼睛,“怎么会是贵妃!怎么会是她!”
母亲与贵妃无冤无仇!为何会遭此毒手!
外祖也曾猜过,母亲是否是遭了江氏毒手。可他们远在鄯州,回来奔丧之时母亲已然下葬。无凭无据,又有母亲的脉案佐证,最终只能不了了之。
可她从来没想过会是贵妃的主谋。
也就是说,她心心念念所嫁之人的母亲,竟是自己的杀母仇人!
“为何!为何!”她胸中好像被一块大石狠狠压着,几欲喘不上气来。她瞪大了眼睛,呼吸急促而慌乱,“为何贵妃要对我母亲下手!”
“我亦不知。”
意味深长的笑容在此刻戛然而止。马车的幕帷被莫九放下,留下相顾无言的谢知与她。
她脚下踉跄,有些记不清自己是怎样回到的马车。
接二连三的冲击让她脑中一片茫然,甚至不知该以怎样的心情去面对,怨与恨交杂着,几乎将她撕成碎片。
谢知是同她一起回的马车。
“殿下……”她艰难地开口,喑哑的声音如同干涸的河床,“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谢知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紧紧抿住了唇,“是。只是……”
“那为何不告诉我?”她打断谢知的话,质问的声音带着难以压抑的颤抖,“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母亲的真正死因!”
谢知说不出话来。
他没法告诉她,是因为他的私心。杀母之仇这样突兀地横亘于二人之中,真相一旦被戳破,等待他们的便是死局。
可笑的是他自以为运筹帷幄,却不能阻止真相在她面前被戳破。
从一开始,他们的感情便建立在谎言之上。
“我知道。”聂相宜自嘲地扯了扯唇角,“你是怕外祖知道了母亲的死因,会因贵妃迁怒于你。”
毕竟,他在意的,只有钟家的兵权。
说来说去,她不过是一颗棋子。
她的那些欣喜,那些热切,在即将嫁与谢知时的那些欢喜与担忧,在现在看来,多像一个笑话。
“并非如此。”谢知欲言又止,“我娶你并非……”
“都不重要了。为了平息流言也好,为了钟家兵权也罢,都不重要了。”
聂相宜疲倦地闭上了双眼,声音像雾气消散,“谢知,我们和离吧。”
为了外祖,为了母亲,也为了她自己,仿佛都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外头的雨忽地停了。
谢知的手紧紧蜷起,指节几乎被捏得发白。终究还是落到了这一步。
“不可能。”他的声音晦涩而坚定,“聂相宜,你休想。”
他曾放手过许多东西,这次,他绝不可能放手。
聂相宜只是沉沉地闭着双眼,靠着车壁的边缘,恍若未闻。
马车狭窄的空间内,二人像是隔着一条银河。
待得到了府邸,已是深夜。
皇帝惊闻太子因逆党受伤颇重,不顾夜深露重,宣谢知入宫觐见。
他看了一眼聂相宜木然的神色,似是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来不及说些什么,转身入了宫。
聂相宜转头回了对面自己的院子。
自她嫁给谢知之后,这边的院子便疏于打理了。
就在不久之前,外祖还在院中晨起练枪,在屋檐下喝茶观鹤。那对白鹤是延年益寿的兆头,可外祖却就这样没了。
聂相宜吸了吸鼻子,只觉眼眶发酸。初冬的天已然很冷了,冷得她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她缩进被窝,整个人蜷成一团,也不觉得暖和。她冷得流了泪,
顺着鼻尖落到枕衾之上,洇开一团泪痕。
她不知道她为何而哭,她只是觉得,她有些想母亲,也有些想外祖。
她什么都没了。
聂相宜不知自己是怎样睡着的,这一觉仿佛睡得很沉,又仿佛并未睡着。醒来时脑中一片茫然地空,看着窗外的人影怔怔地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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