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宦: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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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畏罪自杀?一个为了爵位世袭不暗中勾结藩王,意图犯上作乱之人会甘心自杀?”

    可事到如今,魏国公那边的线索也止步于此。

    梁寒摩挲着手中的青瓷杯沿,随即道:“既然宁王选择与奉国将军合作,自然里里外外安排了线人,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还有姜嶙这么个替死鬼。当初你们进出山洞时,想必他已经发现不对,所以连夜转移了自己人,将私造兵器的罪名安在了姜嶙一人头上,自己置身事外。”

    宁王的封地在南面,离京城还有段距离,短时间内无法将兵器库和大批铁匠统统转移,无奈之下只好损失朝中一大助力,先保全自己。

    二档头想通其中虬结,垂首道:“属下办事不力,宁王此次脱身,如今再想打击他的势力,恐怕是难上加难,还请督主责罚。”

    梁寒唇角微微一勾,思忖片刻,“宁王丢了个兵器库,朝中又折损一个奉国将军,等同于雄鹰折双翼,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即便他手上有一定兵力,至少近段时间折腾不起来了。”

    二档头眉头紧蹙,问道:“咱们要不要给魏国公提个醒儿?”

    梁寒神色淡然,拂手道:“不必大费周章,宁王转移自己人,又将姜嶙灭口,自以为天衣无缝,却不知道东厂早已盯上了他。若是此刻逼他出面,将勾结朝臣造反的事情抖落出来,宁王自不会乖乖认罪,反倒有可能率兵北上,来个鱼死网破,闹得朝廷损兵折将,民不聊生,这对咱家没什么好处。”

    二档头道:“那该如何处置?总不能任宁王逍遥法外。”

    梁寒轻声笑了笑:“先派人暗中盯着,看看他可有进一步动作,或者在别处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等到年底藩王进京朝贡,寻个机会除去便是。”

    二档头恍然大悟,忙俯身应下。

    这档口,贺终捧来一沓卷轴,都是临摹的前朝书法名家谢忱的书丹《祭妻文》。

    《祭妻文》乃是内阁首辅陆鼎最喜爱的一面碑文,这一点,京中士人几乎人人皆知。

    梁寒打着陆鼎的名号,向外广收《祭妻文》的临摹作品,尤其将此事在白鹿书院大肆宣传,最得首辅青睐的那一幅字,将以东晋王羲之真迹相交换,引得书院先生及学子争相参与。

    陆鼎为此气得险些吐血,在清楚梁寒的目的之后,心绪才慢慢平和下来。

    王羲之的真迹对于读书人来说是梦寐以求的珍品,传世的总共就那几幅,一辈子若是能亲眼瞧见都是奢侈,何况是以自己的临摹作品交换?

    况且,首辅手中的自不会有假。

    不过十日时间,交上来的字少说也有上千幅。

    案几上这几十幅字,都是白鹿书院出来的作品。

    贺终兴致冲冲道:“白鹿书院那伙书呆子都疯魔了,一手字能拿得出手的几乎全都参加了!写一遍不够,还有弃了不少废稿的。这几日京郊那块墓地比菜市场还要热闹,全是去看碑文的!这些字我瞧着都差不多,陆鼎那老头儿不得挑花了眼。”

    梁寒笑了笑,并不一一看过去,只问贺终:“咱家不关心谁临摹得好,只想知道可有人没有参加。”

    贺终歪脖想了想,忽然一拍脑门儿:“还真有一个,是书院的一位夫子,名唤沈思厚,听说学问很好,也极爱写字,尤其推崇王羲之。不过这次却没有收到他的临摹稿,不知是何原因。”

    梁寒面色微沉,目光一凛:“莫惊动任何人,将人拿了押进诏狱。”

    怕贺终没有听清,又抬眸补充了一句:“即可就去,不得耽误。”

    贺终见他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知道是要事,赶忙领命出去办了。

    颐华殿。

    梁寒问见喜要了库房的钥匙,打开后在里头转了一圈。

    里头珠玉琳琅,叫人看得眼花缭乱,这还是其次,重要的还有几个红木匣内装着满满当当的田庄、铺子,都是梁寒这些年置办的产业。

    见喜时常忍不住开门进来瞧瞧,仿佛摸一把金子,心里都能开出花来。

    可近几日见到那些地契,心中还是隐隐担忧:“陛下想要将那些贵族的庄田还给百姓,你手里这么多……”

    她咬了咬唇,想说民脂民膏、不义之财,终究还是咽回了肚子里。

    梁寒早看出她的心思,抬手弹她脑门儿,嗤笑道:“合着在你心里,我就是贪官污吏,十恶不赦,这私库里的东西都吃人血搜刮来的?”

    见喜讪讪偏过头,露出一副“难道不是吗”以及“我不戳穿你”的表情,祖宗在外头可没什么好名声,说起杀人放火、横行霸道,他的名字如雷贯耳。

    福顺跟在后面笑说:“各地藩王使节所赠的宝物暂且不论,其他的钱都是干净的。夫人不知道,掌印名下的产业遍布南北直隶,这几年来都由专人打理,经营得很不错。”

    “哦……有多不错呢?”见喜轻轻咳了声,试探地问:“比如说?”

    福顺随口举了几个例子:“姑娘在宫外穿的裙裳,发髻上用的首饰,面上的胭脂水粉,床上的锦缎,脚底的绣鞋,甚至屋内的摆设,大多出自掌印自己的商铺。”

    听他说了一长串,见喜瞬间呆住,后面甚至都快听不清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手背在身后偷偷掐了把自己的腰肉,疼得直皱眉,原来不是幻听,也不是做梦。

    方才福顺说的那些,全都是老祖宗的产业?

    手里握着库房的钥匙,仿佛有千斤之重,这钥匙哪里是铜铸的呀,简直是纯金打造!还是镶着珍珠翡翠的那种!

    她向来藏不住情绪,嘴角已经咧到耳根,跑上前搂住他手臂,欢快道:“我就说嘛!夫君是天上地下第一聪明人,什么都会。”

    福顺偷偷掩唇而笑,梁寒也不同她计较,在博古架前扫视一圈,似乎没瞧见心仪的物件。

    见喜纳罕问:“找什么呢?”

    梁寒掸了掸袖上的灰尘,漫不经心道:“坑了陆阁老一幅王羲之的字,找个能替代的还回去。”

    话音刚落,福顺在身后悄悄瞪大了眼睛。

    能替代王羲之真迹的,还真不大好找,尤其是那种顽固老臣,能对他胃口恐怕不容易。

    或者说,但凡是从掌印手里送出去的东西,哪怕是玉皇大帝的真迹,内阁首辅也未必瞧得上。

    偏偏咱们夫人大言不惭:“夫君瞧瞧我的真迹如何?”

    福顺:“……”险些窒息。

    梁寒指尖停在一幅卷轴上,倏忽怔了怔。

    仿佛一言惊醒梦中人,他在心内琢磨片刻,眸光一转,望着她牵唇一笑:“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你的字,陆阁老会喜欢的。”

    见喜是个纸糊的,赶忙吓得缩回手,尴尬地笑了笑:“我开玩笑的。”

    梁寒却认真道:“我没开玩笑,就写你最拿手的那一句。”

    见喜五官都笑得狰狞起来:“你说的是‘晚来天欲雪,红泥小火炉’?”

    梁寒嗯了一声,已经折身打算出门,似乎确定了心意便不会再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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