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宦: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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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伦忙拱手道是,躬身退下了。

    ……

    除了历代皇帝钦赐的庄田土地,还有子孙后代利用各种手段侵占而来的农民田地,以及那些具疏请乞得来的荒田,后两者从百顷到千顷不等。

    论功行赏得来的尚且不论,后两者实实在在地侵犯了佃户和农民的利益,刘承主要“讨伐”的便是后两者。

    自打魏国公在朝堂上做了榜样,刘承一边表面奉承与可惜,暗地里却比谁都高兴。

    对那些勋爵贵戚,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倒数其次,只要自家松了口,自然见不得别家藏着掖着,甚至比刘承本人还要积极怂恿,不惜暗地里使绊子。

    有些私下从农民手里低价买来的田地忽然被抖落出来,短短两个月时间,收来的庄田已超过一万顷。

    东厂番子时刻注意刘承动向,时不时火上浇把油,连刘承自己都不敢相信差事能办得如此痛快,魏国公和太后那边只能日日打马虎眼应付。

    十月底,西厂勘察义安伯在河间府南边的一块未开垦的荒地时,发现近旁一处废弃山洞有人影鬼鬼祟祟从洞口进出。

    刘承急着赶往下一处庄田,并没有在意,暗中查探的东厂番子却瞧出异常,用迷烟熏倒门外两人,换了一身平民衣裳混进去,发现里头还有一处极深的密道。

    沿着密道悄悄进入,没想到里头果真大有乾坤。

    “铛铛砰砰”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竟是东厂寻了几个月的私造兵器藏匿点。

    两名番子不敢久留,唯恐暴露行踪,于是匆忙记下为首那名铁匠头子的模样,回去之后便着人描下一幅画像。

    东厂办事效率一向极高,拿到画像之后便开始着手调查,待画像递到梁寒手中之时,底下人已将那人的身份背景调查得一清二楚。

    “宁王府的幕僚?”

    梁寒低头沉吟一会,忽然一笑,“竟然牵扯到了宁王。”

    此处荒山在河间府境内,而那河间府知府与奉国将军私下又有书信来往,更是涉及兵器制造图与玉佛寺刺杀一案,梁寒原以为这名铁匠头子乃是河间府宋骧的人,然而不是。

    真正与奉国将军勾结的并不是魏国公,而是宁王。

    那河间府宋骧只是奉国将军将来与宁王之间的传信人,此前私造兵器和玉佛寺行刺一案的幕后主使,恐怕也是宁王。

    梁寒记得,当年与魏国公共同扳倒顾淮一家的正是姜嶙,却没想到姜嶙私下竟与宁王合作。

    闭目细细想来,姜嶙也有他的道理。

    魏国公折了一个京兆尹,又失了整个工部,身后势力大不如前。如今一心只想皇后诞下嫡子,到时候设计赵熠暴毙于养心殿,皇后所生嫡子便能顺理成章地继位。

    一个襁褓里的婴儿,自然比不听话的皇帝好控制得多,到时候魏国公的地位堪比摄政王,江山依旧稳稳把控在张家人手里。

    可姜嶙老了,奉国将军只是三等公爵,几个儿子又没有战功,只能在家等着降等承袭,下一代是镇国中尉,再往下是辅国中尉,百年之后,姜家会是肉眼可见地没落下去,所以只能寻求更大的靠山。

    先帝的幼弟宁王,便是他最好的选择。

    所以姜嶙明面上暂不与魏国公撕破脸皮,五军都督府便是两人合作图谋的一道途径。可暗地里却勾结宁王,玉佛寺那场刺杀,便是宁王的一次试水。

    还有一点疑惑的是,姜嶙想要的已经显而易见,一等公爵或是世袭罔替,这些东西魏国公未必不能给,何必冒着犯上作乱的风险去与宁王合作呢。

    难不成,两人之间早已生了嫌隙?

    梁寒揉了揉太阳穴,思忖片刻,问道:“义安伯手里的那块荒地收回来了么?”

    底下的番子道:“仍在周旋。”

    梁寒沉吟良久,心里拿定了主意,低笑道:“这几日刘承势必要再去一趟,引他带人过去瞧瞧,他身边有我的人,派人暗中知会一声,让刘承见好就撤,无论如何先回去禀告魏国公。”

    由魏国公出面围剿铁器坊,便是彻底与宁王、奉国将军交恶,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梁寒这边不费一兵一卒便能平息一场交锋,说不定还能瞧瞧魏国公到底藏了多少实力。

    宁王一旦失势,皇后的肚子恐怕也要有动静了。

    他眼眸微垂,唇角牵起凉薄的弧度,慢条斯理地饮了口热茶。

    回到颐华殿,姑娘呆呆地趴在书案上,一抬眸瞧见他,立时绽开了笑颜,喜出望外地招呼他过去。

    原来竟是写了一手还算端正的字。

    “晚来天欲雪,红泥小火炉。”[注]

    虽不好看,但比起从前歪歪扭扭的样子,已经好了不少。

    不过,梁寒还是没忍住给她指出来:“反了,这首诗完整的应当是——”

    “我知道呀!”见喜笑着搂他劲瘦腰身,“可你不觉得这两句话更像咱们俩吗,喝不喝酒有什么所谓,你是‘晚来天欲雪’,而我是‘红泥小火炉’,怎么样?”

    他抿唇笑了笑:“谁教你的?”

    见喜将紫毫舔了墨,一边写字一边道:“今日跟着贤妃娘娘去延禧宫,将绣好的小衣裳带过去,顺便给庄嫔娘娘解解闷儿。没成想小殿下也在那读书背诗,便顺手将这首教给我了。怎么样,写得不错吧?”

    梁寒眼神黯了黯,垂眸望着她笨拙的笔尖,心中生出淡淡的凉意,“贤妃娘娘带你去的?”

    见喜点点头,颇得意道:“是啊,这些日子娘娘总是让我进殿陪她说话,还时常夸我笑起来好看,见我在殿外无事可做,便带着我一同去延禧宫了。”

    梁寒揉了揉她鬓边的碎发,心中轻叹。

    原本就是一家人,自然比外人看起来亲切许多。

    顾昭仪大贤妃十岁,在她几岁时便入了宫。这么多年过去,贤妃对这个姐姐印象也不会太深。

    只是姑娘张开了,面上越发有母亲的影子,又成日在跟前打转,贤妃难免会察觉出一些异常,说不准过两日还会想请母亲孟氏进宫来瞧。

    梁寒面色微微一沉,心中琢磨着对策。

    见喜唔了声,嘴角垂下去:“陛下这些天没来永宁宫,咱们娘娘是不是要失宠了?我瞧她也不大高兴,人常说伴君如伴虎,陛下这是要将我们赶回承恩寺去么?”

    梁寒原本心里还哀戚着,听她这傻话又忍俊不禁:“别胡说。”

    她小嘴一翘,想想也不会,于是又轻飘飘地叹了口气,接着练字。

    梁寒站在她身边看了许久,瞧她没动静,干脆从她手中抽出紫毫扔在桌案上,将人打横抱起,放到床上去打开。

    橘黄的灯光落在他冰凉的脸颊,将瓷白的肤色笼罩在一层暖阳般的光影里,这是她一个人才能望见的绮丽风景。

    她伸手轻抚他惊艳的眉眼,紧张兮兮地冲他笑。

    作者有话要说:    【注】:来自白居易《问刘十九》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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