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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枕宦》 70-80(第15/17页)
局瞧过一趟,人尚未归也没有办法,只能等来日再问。
思及此,梁寒心内微叹一声。
忽想到一事,垂首揉揉她脸颊,低声问道:“那日在慈宁宫抄写佛经,太后或者刘嬷嬷可有说什么不相关的话?”
见喜眼皮子动了动,实在回想不起来当日的情景,只好摇摇头嗫嚅:“应该没有……怎么了?”
“没事,随便问问。”
没有就好,有也无妨。
只要她在他身边,天塌下来有他顶着。
次日一早,司礼监议事过后,贺终那边也有了蝴蝶佩的消息,匆忙快马回京禀告。
殿内屏退众人,贺终从袖中取出一道卷轴。
梁寒在黄花梨案几上缓缓摊开,竟是那一对白玉蝴蝶佩的手稿。
纸张已经泛黄,可见有了些年头,可纸上蝴蝶却一笔一划,栩栩如生,工整漂亮,即便称一副墨宝也并非溢美之词。
贺终拱手一揖,道:“干爹猜得不错,这玉佩果真不是凡品,儿子多方打听,才知这是已故去的古琴大师蔡年亲手雕刻。世人皆知蔡年擅古琴,亦通书画和玉雕,只可惜十多年前便溘然长逝了,这副卷轴是从他的弟子手中取得。”
梁寒眉头皱起:“蔡年?可知这对玉佩赠予何人?”
贺终颔首道:“蔡年与仁宗时督察院副都御使顾慎为至交好友,这蝴蝶佩便是蔡年亲手雕刻,赠予顾慎夫妇的新婚贺礼,那顾夫人生有两子——”
梁寒眉目低垂,眸光也黯淡下来,嗓音低沉:“顾淮和顾渊。”
贺终道了声是,“顾淮之女十岁生辰这日,顾渊的夫人孟氏亦诞下一女,老夫人便将当年这块蝴蝶佩取出来,请人切割,一分为二,一半作为顾淮之女的生辰贺礼,另一半给了顾渊襁褓中的女儿,两姐妹一人一块。”
说到此处,玉佩的两位主人已然明朗。
一位是昔日在冷宫病逝,无人问津的顾昭仪,一位便是如今的贤妃娘娘。
贤妃于建宁二十八年入宫,玉佩一直伴她养在深闺,自无流落民间的可能。而那时的顾昭仪已病逝多年,这枚玉佩只能是后者的。
所以说,羌瓷留给见喜的玉佩,正是顾昭仪手里的那一枚?
一个是坤宁宫的婢女,一个是与坤宁宫势同水火的冷宫妃嫔,这枚玉佩是如何将两人牵起来的?
他在脑海中有了一个思路,有些难以置信,更让人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贺终在外得知消息时便大为震撼,如今禀报完,心中震动仍不减半分。
这玉佩既然是他干娘幼时的玩物,八成他干娘便是顾昭仪的女儿。
若果真如此,干娘岂不就是陛下的妹妹,先帝唯一一位在京的公主?这身份何等尊贵!
他日顾淮沉冤昭雪,干娘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了,对她、对顾家而言都是天大的喜事。
可唯有对老祖宗……恐怕不见得是好消息。
何况,顾家那老太太江氏八十多岁尚在人世,只是身子不大好,须得靠汤药续着。若知道自己还有个流落在外的曾外孙女,不知会疼成什么样子!
他抬眼偷偷觑梁寒的神色,眼底依旧古井无澜,看不出任何情绪,可面色却微不可察地苍白了几分。
半晌才听见他道:“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80章 她的后盾
还差一位人证,她的身世便能水落石出。
也许还有其他的可能?
他斜倚在梨木圈椅上,闭上眼睛,心中的苦涩一点点蔓延开来。
是好事。
若真如此,她便不再是孤苦伶仃、无人疼爱的姑娘,也不是娘和男人私通生下的孽种。
她的爹娘虽已经不在人世,却曾是这世上身份最为贵重之人。
她有温暖而坚固的后盾,陛下是她的兄长,贤妃是她的姨母,她还有一个尚在人世的曾外祖母,所有人都会疼她爱她。
他日真相大白,顾延之肠子都该悔青了吧,将自己的外甥女亲手送给了一个太监,呵。
若没有那些变故,她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公主,会被先帝爷捧在手心里长大,是整个紫禁城最耀眼、最无忧无虑的小姑娘。
他能想象的结果,还远远不止这些。
天生体暖,更是天赐祥瑞之兆,她的出生寓意大晋永无严冬和饥寒。
钦天监一句好话,能让她成为整个王朝福运的依托,受万民叩拜敬仰。
她的光芒,是他这样一个卑贱如泥之人甚至都没有资格看到的风景。
事到如今,他也算切身体会到皇帝想要查清当年真相的决心,那是顾家每一个人心中永恒的伤疤,而当年被午门杖毙的顾淮,正是姑娘的亲外公。
入了秋,天高云淡。
柔和的日光透过棉茧窗纸照进来,在案几上打下一圈薄薄的光影,仿佛一碰就碎。
和风穿过稠翠的枝叶漫进来,拂过他清瘦白皙、隐现青色血管的手背,如绢帛般的凉意,从指尖一直渗入骨血里。
……
下朝之后,魏国公与奉国将军一同退出大殿。
奉国将军姜嶙一身墨蓝宽袖麒麟跑,人过花甲之年,却依旧满面红光,健步如飞。
魏国公方才在朝堂之上被皇帝又摆了一道,面上原本还挂着笑,一出大殿,笑容即刻敛散。
姜嶙低声笑道:“如今的陛下再也不是当初你我扶持的那个羸弱少年了,心中有了主意,想削藩降爵,更瞧不上那些做坐吃山空的贵戚士族,如今国公爷交了庄田,不知来日等着您的,又会是什么?”
魏国公主动上交庄田的谣言不知何时传到了小皇帝耳中,方才在朝堂说的便是此事,皇帝龙颜大悦,当着满朝文武褒奖。
魏国公即便再不情愿,也只能当堂拱手认栽。
此事一旦他松了口,对于其他人而言便是大坝开闸般的开端。
魏国公望着远处的歇山顶,冷声一笑:“来日?将军如此平静,难不成已为自己留了后手?”
这话意味深长,姜嶙眸中闪过一丝锐光,不过转瞬即逝。
继而,又恢复了平和笑意:“国公爷何出此言,如今陛下这枪口对准的就是咱们,可谁能不为子孙后代考虑呢?本将也发愁啊,家中还有两个不成器的儿子,个个不让人省心。”说罢拂袖离去。
魏国公眼中寒意肃重,眉头皱紧,转头去了坤宁宫。
除夕夜后,皇后宫中里里外外换了人,如今近身伺候的都是慈宁宫和国公府拨过来的宫婢,个个周到妥帖,事无巨细。
饶是如此,在坤宁宫的日子也不大好过。
皇后这些年私下用过不少民间求子的偏方,熏香换过,针灸也用过,如今更是日日泡在药罐子里,可肚子还是一直没有动静。
心中有气无处释放,只能朝自己人泄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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