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笳汉月: 7、初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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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不在京,却将脉案与药方寄回,这才救了他一命!”

    冯妙莲扒着手理了理,也就是说——这位崔典侍的侄子救了她未来的大姊夫!嚯!这关系!

    崔典侍听得动静,回过身来,却在见到小皇帝与冯妙莲共乘时,眉峰聚壑,一脸沉肃地注视着御撵上的二人。

    肩舆落地,昨日被打戒尺的阴影犹在,冯妙莲赶紧敛容下轿,老老实实地趋步上前,向她行师徒礼。

    崔典侍却越过她,朝紧跟而来的拓跋宏行了一礼,恭敬中含着质询:“二娘稚龄,陛下齿长,奈何纵之失度?非所以训也。”

    拓跋宏闻言,神色微凝,又很快恢复如常。他朝崔典侍微微拱手,谦和却滑头:“朕虽居九五,安能不承大母之志?”

    他这个光头皇帝,能忤逆太皇太后的意思么?

    崔典侍无奈摇头,拂袖入内,不想参与这对祖孙的蝇营狗苟。

    冯妙莲躲在后边暗自咋舌,这位崔典侍不愧是教导过太皇太后的人,居然敢当众训斥皇帝!再看小皇帝的反应,似乎习以为常,言谈中的敬重不是假的。

    冯妙莲浑身一凛——以后崔典侍的课上,她还是皮紧些,不然谁都救不了她!

    宗学里,拓跋澄与冯诞早便等在里面。几位座师因着太上皇帝遇刺,也都去了崇光宫应诏,而早先入内的崔典侍大概更衣去了,还没有登堂。他们只得上起了自习。

    拓跋澄当先见到冯二娘,既好奇又激动,心猿意马地朝小皇帝扶了个肩,便腆着脸要往冯妙莲跟前凑,却被小皇帝一记眼刀压制,只得讪讪地回到席位上,可依然架不住眼珠子直往这边瞟。

    “方才的是任城王世子,朕的堂叔。”小皇帝淡淡介绍。

    “世子!”冯妙莲点头,亦朝他行了个鲜卑礼。

    拓跋澄只觉这个妹妹可爱得紧,连忙冲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来!

    反倒是冯诞,见到冯妙莲时微微有些愣怔。他一边与小皇帝见礼,一边暗自打量起眼前的小女郎来——这就是他二妹妹?上次见面似乎还是数月前的仲秋家宴上,且是男女分席,中间隔着一扇半透的千秋屏。说来,他似乎从未认真地关注过她。

    原来二娘是这么个玉雪玲珑的小姑娘?难怪太皇太后要召她入宫了!

    冯妙莲对冯诞却熟悉得多——冯诞是嫡长子,她阿耶再混不吝,对嫡出的两个儿子还是重视的。四时八节的家宴上,冯诞与冯修兄弟俩都是众星拱月般地存在。冯妙莲作为庶女,只有仰望的份儿。

    “长兄!”冯妙莲敛衽,规矩又谦恭地朝他行颔首礼。这态度,与方才对着拓跋澄的敷衍劲儿,简直判若两人!

    “二妹妹。”冯诞还半礼,不算疏远,但也谈不上热络。他拿询问的眼神看向小皇帝——宗学重地,怎么把她带来了?

    “两宫正乱着,无人照应她。太皇太后叫她来宗学旁听会儿。”

    原是如此!冯诞了然地点点头,躬身回到席位上。

    拓跋宏微微颔首——一个是他未来的近臣,一个是他的准后宫,即便是兄妹,亦要有分寸。

    可一边的拓跋澄却不这样想。兄妹俩的互动他全程看在眼里,居然有些心疼起冯妙莲来,对冯诞的眼神就没那么美好了——这么个神仙模样的妹妹,他这个做兄长的居然不知道疼惜?

    哎!冯二娘若是他家的,他不晓得要多欢喜呢!可怜他下面只有弟弟,成天闹烘烘的。还是妹妹好哇,乖乖巧巧软软糯糯——跟白面团子似的,怎么看怎么顺眼!

    冯妙莲只是偶尔来旁听,小皇帝没有额外加座,而是命内官在自己身侧添了张副席,与他共用案台,顺便拿自己的大高个,挡住拓跋澄精光锃亮的眼。

    此时,崔典侍终于登堂,众人纷纷打起精神,听她讲学。

    冯妙莲却总觉得身侧有束若有若无的目光围着自己打转儿。她微微侧过身,就见小皇帝的左后方,任城王世子正托着腮冲她傻笑。

    “陛下,世子为什么总盯着我?”

    “人来疯!”小皇帝斜了后侧一眼,淡淡道,“他自来如此,不必理会!”

    “哦!”冯妙莲点头。

    早前在寿康宫,崔典侍与冯妙莲讲学时,为照顾她初学,措辞深入浅出,语速也慢,把冯妙莲这个急性子讲得直打瞌睡。

    但到了宗学里,面对读书颇有天分的小皇帝等人,她的语速便快起来,说话也没那么浅显易懂了。

    冯妙莲如坐针毡,虽提着笔,却不知该从哪里记起。再看身侧,小皇帝笔记一字未记,可崔典侍讲的,他却能轻易复述,遇上有疑问的,还能与她讨论几个来回。她的兄长冯诞也是如此,好似他们已经事先学过一轮似的!

    她百无聊赖地回头,就见身后的任城王世子与她一样,抓耳挠腮,两眼迷蒙,她深感找到了知音!

    不料,恰逢崔典侍抽问,就见拓跋澄把帛书一放,拿什么兵法拆解起《豳风·破斧》来,竟也说得头头是道。

    冯妙莲只觉后背一僵,脑门开始冒汗——原来在座的,只有她是草包啊!更要命的是,另外三个都抽问过了,下面该轮到她了哇!

    崔典侍的目光却如蜻蜓点水般,轻飘飘地掠过冯妙莲,什么都没问,亦什么都没说,转而继续讲起《七月》来。她的声音清冷而沉稳,仿佛一泓秋水。

    可冯妙莲却从平静的水面下,似乎读到了一抹复杂的情绪,不是轻视,而是可怜与失望——崔典侍知道她答不出来——她什么都不会!

    这种感觉令冯妙莲如坐针毡。

    她低下头,盯着案几上摊开的帛书,上面的字迹忽然变得模糊起来。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案的边缘,粗糙的触感让她想起昨日被打戒尺的疼痛。可此刻,那种疼痛竟比不上心里的难受——在座诸人,只有她不学无术,就连看起来不靠谱的拓跋澄,人家也是饱读兵书的!

    她有些挫败地低下头。

    “二娘。”身旁的小皇帝忽然轻声唤她。

    冯妙莲抬头,对上拓跋宏那双沉静的眼睛。

    “我们毕竟虚长你两三岁,”他淡淡道,“何况,崔大家讲的《毛诗》,我们早在蒙学时便读过一遍了。”

    她愣了一下,心头微暖,原是如此!

    崔典侍讲得极快,并未因冯妙莲而停留。望着天书一样的《毛诗》,她咬了咬唇,悄声问小皇帝:“陛下,以后我有不会的,可否教我?”

    拓跋宏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很快又恢复如常,“善!”

    反正每日要教她习字呢!多补几页诗书又何妨!

    然而变数来得极快!

    下晚,兴平宫内,拓跋宏还在手把手地带着冯妙莲练字,那头,太皇太后的口谕便传了过来——太上皇帝重伤,见不得风,下旬的讲武改由小皇帝主持!

    拓跋宏闻言,笔尖一顿,墨汁在素白的绢帛上洇开一片乌黑。他缓缓松开冯妙莲的手腕,神色晦暗不明。

    “陛下?”冯妙莲察觉到他的异样,小声唤道。

    拓跋宏没有立即回应,而是先打发走送口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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