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航天气晴: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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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我是出于人道主义,路边的小猫小狗我也会救的。”

    言下之意,他徐稚闻现在和路边无家可归的野猫野狗没什么区别,今晚算是她爱心泛滥。

    徐稚闻眼低的情绪被压回去,没躺一会又陷入昏睡。

    童弋祯被他折腾的不敢阖眼,顶着白眼跑了好几次护士站问情况。

    “妹子啊,没事儿,你都跑来问几趟了,这是药物的正常反应,明早包好的哈。”

    “你这对象处的可以啊,这么上心的少见哦!”

    “是啊,我都帮你查过两回床了,没事,放心啊。”

    童弋祯听几个护士都这样说,有点无奈又有些愤懑,她和徐稚闻哪里看上去像恋人,她今晚统共也没和徐稚闻说过几句话。

    自讨没趣回了病房,徐稚闻还睡着。这次是真的睡着了,似乎是做了什么梦,腿偶尔动一下将被子踹开,童弋祯很难视而不见,恶狠狠将被子掖回去,看到他微蹙着的眉心还是被触动到心底一处柔软。

    她用手将眉心一点点揉开,看到他痛得额头鬓角都沁出一层薄汗。童弋祯就取了酒精湿巾,一点点帮他擦拭。

    先是额头、脸颊,然后是脖子,冰凉的湿巾碰上喉结时床上的人似乎动了一下,童弋祯没注意到,她擦拭的很专注,只想着物理降温会让他好过些,又翻起他的袖子,去擦拭胳膊。

    等还没细细擦过一遍,手腕忽然一热,被一股力量攥住。

    徐稚闻看着她,不说话,眼神飘飘忽忽像江面上冻后的那层冷雾,眼尾泛红。童弋祯鲜少见到他这种弱势的眼神,一时忘记抽回手。

    “别丢下我…”

    他的声音又小又哑,童弋祯不得不凑近些去听。

    “求你,别不要我。”

    那是一种全无尊严的祈求,近乎哀求。童弋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连日来说服自己变得独立强大的那些借口,一下子显得如此可笑。她的情绪、她的心疼和迁就,确实仍为他保留着。

    她们是毫无血缘的兄妹,骨血只是社会人情关系为她们强上的一层枷锁。可时间的磨盘确实将她们两个碾在一起,化作粉末难分你我。那些原以为早就忘记的过往,会出乎意料地在某个极其普通的日常碎屑里跳出来,嘲笑她的掩耳盗铃。

    童弋祯想起她十七岁在日记中摘抄的一句话:

    “我并非恶魔,所以愿为第一个肯来爱我少女放低身段。”

    她本以为自己是故事里的恶魔,现在才发现徐稚闻也是。他们就是要这样纠缠,因为是彼此共生共存与荒诞的时间,也合该在这样庸俗的凡尘里相恨和相爱。

    “是你不要我的,是你,徐稚闻。”童弋祯看着那双蛊惑人心的眼睛,一字一句:

    “是你害我没了爱人,也没了哥哥。”

    “你不能倒打一耙。”

    童弋祯吸了吸鼻子,眼睛有些酸。

    “是哥不好。”

    徐稚闻说着,用指腹去蹭她的脸颊:

    “别为我这样的混球掉眼泪。”

    童弋祯原本不想哭,被他这样一说就觉得自己是该委屈的。她不说话,过了一会,俯身在他眼睛上轻轻吻过。

    蜻蜓点水,饮鸩止渴。

    徐稚闻的呼吸骤然全乱,他算是栽在童弋祯手上,心甘情愿被她溺毙在情欲的网里——

    作者有话说:我太棒了(抬头挺胸),居然更完了,果然深夜手感很好,宝子们晚安[垂耳兔头]

    第66章 第 66 章 苏醒

    这一觉徐稚闻睡的很沉, 沉到他以为自己是个死人。

    复查结果并不理想,他的体重在三个月里下降快20斤,听力逐步损失, 耳鸣严重。他强撑着, 直到突然有一天, 世界突然消声, 偶尔能听到一句什么,另一只耳朵就跟着复响一边。

    他幻听是童弋祯在叫他,触目所及,她住过的那间房已经空置许久。

    徐稚闻终于下定决心,将银贝寄养在陈子敬那里,动身去北京接受手术。

    听神经瘤虽然不像肺部和胃部肿瘤那样凶险, 却会让一个正常人变得残疾,变得丑陋。徐稚闻无法接受自己丑陋,就像他读书时追求新潮, 将校服裤脚卷成日漫男主的样子,意图吸引童弋祯的注意。

    他更无法接受自己变得残缺,失去听力、面瘫口斜、甚至连独立走路都无法做到。

    这种场景徐稚闻即便只是想象一次,都会惊出一身冷汗。他不知道, 那时候自己还能给童弋祯什么,他或许也就此无法做研究, 失去经济来源,变成终身需要别人照顾的无用之人。

    是拖累,更是包袱。

    他二十岁的这十是功成名就,童弋祯的这十年却是铩羽而归。看似他们走在截然相反的路上,徐稚闻却很清楚,像童弋祯这样的女人不会一辈子都岌岌无名。

    她想要的都会努力做到, 只是要给她一些追逐的时间。届时她不会在拘泥于狭窄的出租屋,也不会因为舍不得几十块打车费把自己淋感冒。

    徐稚闻的想象里,童弋祯直到八十岁也会是一个优雅快乐的老太太,到那时,他或许只能瘫软在轮椅上,听不见自己孱弱的心跳。

    那段时间,徐稚闻就活在这样的恐惧里。

    他试图窥探童弋祯的生活,却发现《新报》上再也没出现过她的名字。

    住院那段时间,他托人去打听,才知道童弋祯已经辞职,走之前身上还背着处分,就在那样的情况下他要回了那枚戒指。

    他真不是个东西,徐稚闻觉得自己的人生是如此可悲。他将自己的双耳挠得满手是血,将查房的护士吓的脸色惨白。

    一些人将他按在床上,用束带捆住他的手脚,给他注射安定药剂。

    徐稚闻看到那七八张嘴开开合合,他的世界却是死一样的安静,荒芜到寸草不生。

    那些人里,有医生有护工、有他的老师、也有他的朋友。曾经他们是一样的平等,现在他被当作病人绑在床上,被迫接受那些安抚的、怜悯的、烦躁的眼神。

    徐稚闻的自尊在这一瞬亟欲崩裂,他被那些狰狞的善意压得喘不过气,嘴里说着什么为自己声辩,他却一个字也听不见。

    药剂的作用慢慢上来,他的头脑被搅得无法思考,他忘了十年寒窗,忘了怯懦暗恋,忘了自己的名字,只剩平静和困倦。

    他戴上手环,总是睡不醒,此后的日子,有人为他做检查就扫一下那上面的码。

    陈子敬来过几次,他不愿见。张教授也来了,想到他一把年纪,还要为他这样一个没前途的学生奔波只觉得无地自容。

    徐稚闻就干脆放任自己被推着走,头发剃光被推进手术室,感知不到什么疼痛,只祈求如今经历的一切苦楚都是与她再次重逢的铺垫……

    “咦!这药都打完回血了,不知道操心啊,干哈玩意儿!”

    护士粗着嗓子一声吓得童弋祯慌乱起身,她一张脸烧的发烫。

    “我用酒精帮他擦一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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