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商: 4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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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块还湿漉漉的布条看个不停,赞个不停,直到暮色四合,肠饥肚饿。

    朱杏最惨时三天饿六顿,早便习惯了,又刚吃了一包点心,不觉得有什么。架不住明月想吃肉,便提出花钱买鸡,朱杏同意了。

    结果七娘去挑了半日,鸡飞鸭跳了半日,依旧无奈道:“东家,都瘦!”

    拔了毛就不剩什么了,估计能当炖鸡架子吃。

    想想这些鸡鸭过的苦日子,她都不忍心捉。

    朱杏一张脸臊得通红。

    那什么,她看别人养鸡养鸭也挺简单的么……

    最后,还是收丝归来的徐掌柜又跑了趟,找方才的丝农现买了两只肥鸡。

    那丝农顺口问她歇在哪里,听到答案后立刻嗤之以鼻,“她家?”

    不把自己饿死就不错了,还能待客住人?

    徐掌柜只在下竹村住了一晚就家去了,明月和七娘却一口气住了五六天,日日早起晚睡,或临河或攀登,将那朝霞、晚霞、星空都赏了个透。

    因多往偏僻丛林、河边去,也遇到了无数蛇。

    若非七娘和朱杏开路,明月早不知被咬死多少回了!

    而她本人也从最初的一惊一乍,迅速演变为“哦,又是蛇啊”,波澜不惊起来。

    哼,我连老鼠都吃得,蛇又算得了什么!

    如此几日,霞光稿子大致定下,明月便带朱杏去杭州城里、去西湖,观察水波中黑色的礁石和静静飘荡的柔美水草,细看月色下波光粼粼的江面,听那些画舫中临水荡开的婉转丝竹声。

    朱杏对色彩敏锐,本人却并不大善于发现美,也没想过这种不起眼,或者说她习以为常的地方竟藏着这般动人景致,不免对明月另眼相看,“你倒怪会想的。”

    若真染成布,一定很好看。

    难得将她镇住,明月也有些得意,“怎么样?我的点子不错吧?”

    做生意嘛,脑子就要比常人活泛一点,不然总落在人家后头,一步慢、步步慢,怎么挣大钱?

    春枝和苏小郎未归,朱杏便同明月和七娘一并住在杭州宅子里,熟悉了之后便日日早出晚归,不是蹲在水门底下看水草,就是泡在西湖看波光,冷了不知道回来,饿了不知道吃饭,简直比未驯服的兽还难栓。

    无奈之下,七娘便日日烙了肉饼给她带着,又拿竹筒灌了水背着,“饿了就啃,渴了就喝,困了就回来,可记住了?”

    朱杏乖乖点头,撒腿就跑,眨眼没了人影儿。

    明月:“……”

    到底属什么的?!

    就这么城里城外疯跑六七日,眼见着进到九月中,春枝和苏小郎该回来了,朱杏的稿子也差不多得了。

    只是有个难题:

    “若要染风景,用寻常染缸的老法子是不行的,需得用一个极长极宽的水池,即便不能将整卷布平铺开来,至少也能分成几段排布颜色、图案,方便日后裁剪衣裳时对花,或制作帷帐……”

    明月深以为然。

    如今她卖的大多还是衣料,单看着好看不顶用,最要紧的是缝出来也得好看。

    正如朱杏所言,若仍用老办法,泡在染缸内通染,具体位置的调色便无法掌控,展开极有可能糊成一团、乱七八糟,就不美了。

    “可一匹布足有四丈长、两尺多宽,去哪里找这样大的水槽呢?”七娘跟着犯难。

    明月想了想,“能不能直接在平静的河面染?”

    朱杏当场否决,“哪里有完全平静的水面呢?若有,便是死水,染出来的布都要臭了。”

    那倒也是,明月挠头,蹲在屋檐下望了半日天,“赶明儿我去找个木匠问问。”

    成品是买不到了,只好现做。

    只是新的难题又来了:家里放不开啊!朱杏那边也是乱糟糟的,想找个下脚的地方都难。

    外头林子里、山里倒是有空地,可谁都去得,万一给有心人窥探了去,她们不白忙活了!

    啧,有点麻烦。

    次日明月一早就去城中找木匠,极尽详细地描述了自己要的尺寸、密封,“能做么?要多少银子?几日可得?”

    那木匠听完便笑了,“原来是要开造纸坊啊,早说做什么不就得了!”

    明月一怔,“造纸坊?”

    见她惊讶,木匠也一怔,“是啊,既不造纸,做这样大池子作甚!”

    明月来了精神,抓了些铜板与他,“您细说说。”

    不干活也有钱拿,还有这种好事?木匠乐了,飞快地将铜板揣起来,“造纸用木浆么,便是在大池子里泡发了,再以人工提起、沉淀……长条池子可做巨幅长卷,又可使多人同时做工……”

    明月大喜。

    听这个意思,造纸坊也很适合拿来染布嘛!

    又宽敞,又有大水池子,还有专门用来捞起、晾晒、沥水的器具和堆放的空地……

    明月再三道谢,转头就去找了薛掌柜、绣姑和徐婶子,请她们帮忙打听本地有没有经营不善的造纸坊。

    “最好在城外,周围空旷些无妨,只是也不要太偏远。”

    临时搭建是来不及了,本钱也太高,但可以试着捡漏嘛!

    杭州城忒大,各行各业竞争也忒激烈,今儿你红火,明儿他败落,多的是“吉房出租”“返乡出售”。

    她的宅子、薛掌柜的新铺子,不都是这么来的?

    绣姑奇道:“素日你买书买笔就罢了,如今怎么还买起造纸坊来?”

    明月大笑,“这个一言难尽,好姐姐,你t帮忙打听着就是了。对了,怎么没见巧慧?”

    “那孩子皮猴儿似的,我瞧着这么野下去不成,”绣姑连连摆手,“前儿打听着有个在大户人家做过女教师的,如今略有了点年纪,回老家颐养天年,闲来无事,便要收几个女学生打发时光,我便将那丫头送过去了。能识几个字,学学人家待人接物、修身养性也是好的。”

    “这个很是。”明月深以为然。

    天真烂漫固然好,可人总要长大的,不能一味天真下去。

    到底是薛掌柜内行,一听就猜着了,“你要染布?”

    明月实话实说,“还不知能不能成呢。”

    “这个可真难说,”薛掌柜见过太多最初野心勃勃,最终惨淡收场的同行,“不过瞧你的样子,大约是定了主意,我也不多嘴,只是凡事记得留一手,也好有个退路。”

    对着一个兴冲冲筹备新买卖的人说这话,其实是有点扫兴的,但薛掌柜知道明月能明白自己的意思,所以就说了;而明月亦知她是为自己好,所以便听了。

    晚间家去,还没进门便听得院内极热闹,断然不是七娘和朱杏能发出来的,明月便笑,“回来了?”

    “东家,您回来啦!”里头的春枝和苏小郎纷纷起身。

    两人便如初次离巢后归来的小鸟儿,骄傲之余,越加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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